“滚特么蛋，你才荡漾。你现在嘴里的零碎可越来越多了。”吴江反击道。
“呦呵，长能耐了，敢还嘴。让我说中了？急了？”
“急你大爷。”
吴江搞不懂前身是跟自己气场不合还是跟谁都这样？
能不能改改？
“改不了了，爷特么说话就这风格，受那个人影响的，没有办法。”
“你不是自称在幽冥界是个人物吗？给讲讲，这咋回事，据说是个什么古代祭坛。”
前身极不情愿地现了身，摇头晃脑地往第一之棺那里走，好大不愿意似的。
“行……爷今天心情好，就大发慈悲帮你瞧瞧。擦，这不特么老粽子吗？”说着，前身踢了两脚棺材板，道：“哎，出来，咋几把混的，雕像让人干稀碎。”
寂静了一两秒。
前身发现了棺木之上一层遍布咒文的禁制，“擦，哪来的封印啊。麻烦。”然后在吴江震惊的视线中直接潜入了那一层禁制当中，不见了踪影。
吴江甚至怀疑那到底是禁制还是传送阵，怎么可能人还能进去呢？
“吴江，你怎么又愣神了，看什么呢？”钟嫣见吴江往地下看，便也跟着向下看去，只看到一口奇怪的棺材，在周围的废墟里完好无损。
“我的一个……帮手？你看不见。”
钟嫣见怪不怪，道：“肯定又是阴间的帮手。”
“对了，钟嫣。你是怎么出的校门？通常不是不允许出校吗？除非出任务。”
“随便接了个任务咯，还没来得及做，就先来给某些人救场。”钟嫣撇嘴故作不以为意地道。
吴江一听，又开心了，笑道“那一会我跟你一起去做你的任务。”
“行。诶？为什么一会，这边没完吗？”
“还有点事情要调查。”
前身从禁制之下重新出现时，神情已经不是之前那样散漫了，反而有一丝凝重。
“罗刹，她个逼养的居然逃到人间来了。难怪那个人要布这么大一个局。”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捡重要的说吧。这里原本是古代祭坛，供奉幽冥界第一层尸鬼地狱的领主，长生王。”
“还真有供奉鬼的？”
“废话，供奉神，神理他们吗？再说长生王确实有权给信徒延长寿命。”
“然后呢？”
“然后祭坛被调包了，长生王雕像被砸碎，封印在了棺材里。祭坛被换上了个奇怪的玩意。地上这摊太碎了我也看不出是啥。”
“我手机有录像。”
“梵族的夜叉。果然如此……我得回幽冥界一趟，赶时间。给你捞个村民出来吧，有事问他。以我之名，唤阴差衙役，遣魏氏兴平来见。”
拘束者押送着一个老翁的魂魄出现。
这个老翁，吴江有印象，祭拜雕像而死的七十四行尸第一排正中心就是他，生前想必该是个德高望重之人。
“魏兴平？”
“是。”
“你，还有其他村民，都是怎么死的？”
“说来话长啊。我村自古以来都有祭拜鬼王的习俗，祭坛就在地下，开启祭坛的方法向来只有祭司一代代地口耳相传。直到前不久，一个外来的女人来到村子，她穿着像古代人一样的纱衣，用紫纱蒙着半张脸，她真美……”
“咳！”吴江一个战术咳嗽，打断老头跑偏的话题。
这算怎么个事，男人至死是少年？色批之心永不灭？
“说正经的。”
“那女人展示了超凡的力量，我们的祭司被她献祭给了她的神，然后她蛊惑了我们所有人，成为了新的祭司。”
老者眼神逐渐放空，正在回忆当时的画面，道：“那一晚，雕像建成，全村集结在地下祭坛集体参拜。一拜下去，我们的生命、信仰，就都被新神的雕像夺走了。若不是之前信奉鬼王，恐怕灵魂也会被新神夺去。然后神像里出来了一个浑身冒蓝光的怪物，杀死了村里一切活物，连家畜都没放过。再然后，怪物跟那个女人一起离开了。”
所以那个女人就是消失的第七十五人。
“村里有监控吗？有没有拍到过那女人的样子？或者其他线索。”事情已经缕清，但调查组可能需要一些实质性证据来结案。
老翁低下头躲闪道：“没有。”
吴江心道：也对，有监控早让警方搜走了。
可老翁还是没抗住拘束者锁链对亡魂的“真言”属性，老脸一红，坦白道：“女澡堂有一个。”
“……”震撼吴江一整年。
“呸！”钟嫣听得火冒三丈，真心唾弃这种无耻行为。“老变态。”
“他已经受到惩罚了。地狱领主的信徒，死后只会前往对应的地狱。身在地狱，生前的罪恶自有量刑。拘束者，带走吧。钟嫣，咱俩去找监控……”
钟嫣一把掐在吴江腰间的软肉上。“你好像对女澡堂监控很期待呀？”
“嘶——疼疼疼”吴江连声叫苦。
“我是要去搜集证据，还死者公道。我跟那老头不一样，视那些画面如粪土！”
钟嫣斜了他一眼：“你最好是。”
顺着隐蔽的布线，二人最终在村长家发现了摄像头对应的存储设备。钟嫣赶走吴江，借着村长家的老旧电脑检查了一下监控画面，以确认是否有他们需要的线索。
监控拍摄的是更衣室的画面，确实有过一位紫纱遮面的古装女子。钟嫣截了女子身着紫纱的全身像和摘下面纱后的面部特写，把两张健康截图发给了吴江。
“走吧，其他内容对你破案没有帮助。”
“好～听嫣姐的。”
————————————————
钟嫣接的任务是：抓捕涉嫌伤害普通人的民间散修。
顺着任务信息，吴江很快就锁定了目标，然后攻其不备，直接拘束者拘魂，控制住肉身之后再灵魂回体，一套操作下来兵不血刃完成抓捕。
有吴江在，这个任务完成得出奇地顺利。
可顺利归顺利，耗费的时间还是不少。抓捕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临近傍晚。
夕阳的余晖呈现温暖的橘红色，由蓝向紫红渐变的天空中几乎没有云彩。
“天空真美啊。”钟嫣感叹道。
“咱们怎么回学校？”
“飞回去吧。”钟嫣想象中的画面是：两人乘着风，追着晚霞，踏空而行，一定别有一番风景。
吴江却有更好的想法。
他吹了个口哨，青木雕应声出现。
其实召唤青木雕跟吹不吹口哨没有半毛钱关系，吴江纯粹是为了耍帅。电影里那些帅气的驯鹰人都是一吹口哨鹰就出现，落在主人的小臂上，格外拉风。
但是眼前这个比汽车还大的家伙，怎么看也像能不能架在吴江手上的。
漆黑的锁链充当缰绳，厚实的背甲化作鞍韂，两人乘上鸟背，虽不像策马奔腾一样驰骋草原，却能翱翔在夕阳下的天空。
真好，没有学校里那些糟心事，没有任务，没有学业，不用考虑阴谋，不用考虑修炼，不用考虑成神，就这样和喜欢的人一起。
吴江多希望青木雕飞得再慢一些，晚点回学校。
钟嫣在“后座”，不方便牵锁链，只能死死扯着吴江衣摆。
“这样不安全，你抱着我吧。”
钟嫣迟疑着。
吴江腾出一只手，抓着钟嫣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侧。
风吹得钟嫣长发飞舞，她的心思也随着不知飞到何处。
————————————————
返回学校时，吴江和钟嫣彼此约定，不可以背着另一方私自承接危险任务，如果没办法组队，要提前互相告知。
吴江当然答应。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经常找钟嫣出校了，也不用担心万一钟嫣一个人遭遇了危险任务该如何应对。以后总会有自己在身边与她一起面对。
吴江没有着急找贺老交任务，而是直接回了宿舍。相比那点象征性的赏金，他更关心巫南和爬虫到底从监控里掌握了什么。
“就这？”
吴江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调整语调和情绪，让自己不要显得太阴阳怪气。
可是根本忍不住！
老子在外面冒死试探出假队友的杀人动机，又承担着风险把他干掉，你们就在学校里只负责观察监控，抽取画面。这点活都干不好吗？
“画面糊成这样，你告诉我这是合成的我都信。”
画面中完全看不清金色小球的形状，由于小球飞行速度过快，摄像头帧率不高，所以捕捉到的影像只是一个金黄色的线条。而且在视频里播放的话肉眼还看不清，得暂停了才能看见，还得是恰好暂停在特定的某几帧。
“就算这是真的，后半段呢？就这一点有啥用，多少人见过这个小球都没起过疑心。豌豆学长死后自己看到自己的灵力核，都还以为只是回学校报丧的信号。你们打算就拿这个刚校长？”
视频里只是校门口到操场、过操场到办公楼群。从大致方向来判断，倒是会经过校长办公楼，可校长办公楼附近的画面呢？为什么没有？
“校长办公楼附近的监控全都被计信部的高层所管辖，安全等级极高，爬虫黑不进去。”
“懂了，白忙活。”
“怎么会呢？至少，你不是已经比之前更相信了一些吗？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这一步就能彻底获取决定性的铁证。只要你加入了，我们就可以展开下一步计划。”
“行，那你们计划吧，我会加入。至少你的预言又中了，那个临时队友确实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