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陪着保卫处的人一起尬笑，没有人知道在这背后的梦魇此时此刻内心是何等的大起大落。
看来保卫处的人是不打算上楼巡视了。梦魇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报告先知，一层大厅这边稳住了。”
“太好了。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你们注意听爬虫的语音。梦魇抓紧把无关人员赶走，清理现场。飞鸟，待会让爬虫把监控画面分享给你，你注意定位。切记拔掉U盘、关掉电脑，不要留指纹。”
梦魇开始让主任不跟保卫处的人好好聊天。那边起一个话题，他短短几句话就把天聊死。再起一个话题，又把天聊死。
就这样，没过多久，保卫处的人就觉得在计信部待着浑身不自在，心里想着：以前也没觉得主任这么难接触，今天怎么感觉跟他说话这么费劲呢。以后不跟他来往了，这人不会聊天。
他看了看外面，雨几乎不下了，便起身告辞，带上随行人员，坐着小蹦蹦车，一路开回保卫处。
“行了，你也不用值班了。”主任对大厅值班的那位道：“不早了，趁着不下雨赶紧回去。把钥匙给我吧，一会我锁门就行。”
“谢谢主任！”值班同事欣喜地答应道。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
爬虫终于说出了那句众人期盼已久的“拷贝结束。”
“能回了吗？”梦魇在雨中枯等着干耗了四十分钟，终于熬出头了。
爬虫：“正在破解计信部核心用户表。”
梦魇：“你大爷！”
巫南“别松懈，楼里没有闲人了，注意提防楼外。”
“是，行，慢慢破解，现在有的是时间。”
吴江：“现在除了我们几个，没人会冒雨接近这栋楼。我该感谢这黑袍子，能当雨衣用。”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飞鸟听到指令，使用空间跳跃，进入了胡鹏的办公室。
此时主任早已锁好了办公室和大楼的门，自己也离开了现场。
飞鸟戴着一次性手套，拔掉寄宿着爬虫意识的U盘，关闭了胡鹏的办公电脑。带着爬虫直接转移到大楼以外。
至此，行动完美结束。
几人在星火的据点集结。
这里是一座废楼的一间空教室，没有窗户。人迹罕至，监控和广播完全由爬虫接管，所以相对来说，是学校内非常安全的一处据点。
“牛批！”梦魇在集结点一见到大伙，兴奋地直接喊出语气助词。
吴江受到梦魇的情绪感染，也可能是有感而发，应和道：“真特么牛批！”
想不到跟星火组织的同学们一起合作，居然会是这么流畅、痛快。
组织里几乎个个都是人才。
可以想象，如果今天的行动缺失了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形成完美的闭环。
飞鸟把U盘丢在正趴着桌子不省人事的爬虫身上，爬虫立即苏醒。
巫南小声对吴江道：“你好像很兴奋啊。”
“一般兴奋吧。”
岂止是兴奋，吴江简直爽得一批。终于在反抗学校的路上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未来还会有后续的第二步、第三步……直到彻底干翻校长，彻底改革任务制度。
灾星清了清嗓子，总结道：“今天的行动可以很圆满啊。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功不可没，尤其是我们的新人——死神。你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之亮眼，在行动中发挥的作用，也丝毫不输于其他干部。”
飞鸟、梦魇等人都下意识地点头赞成。吴江的表现确实“亮眼”，引雷的操作能不亮眼吗？
孙大夫也在场，好像比之前更加不服气的样子。他没有参与此次行动，不知道吴江展示出来的能力有多么出色。
“那么，接下来，爬虫，你来汇报一下今天的成果。”
“我这里拿到了所有的监控数据……”爬虫刚说一句，就被打断了。
“啊，拿那么多干嘛呀？咱们不是只要校长办公楼附近的就可以了吗？”
又是孙大夫！
爬虫看向没有参与行动却在指指点点的孙大夫，没好气地解释道：“在那种情况下，包圆是最省时间的做法。如果现场去鉴别判断哪些摄像头是跟校长办公室相关的，这个筛查工作更费时间，懂吗？”
“行行行，你说啥是啥。”孙大夫用让人上火的语气回了爬虫一句，还小声嘀咕道：“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什么语气嘛。”
“还有其他收获吗？”
“有关校长的罪证，需要时间去筛查监控。除此之外，我还黑到了计信部的核心用户表，拿到了访问口令。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就可以破解计信部的信息系统了，到时候我们会掌握更多的信息。”
如果说修炼者之间的斗争最终归结于灵力的斗争，哪一方的灵力更强，哪一方就更占优势；那么黑客与黑客之间便是信息的斗争。
计信部掌握了足够多、足够有价值的信息，所以他们比爬虫更强，可当爬虫掌握到这些信息以后，他的成长将不可同日而语。
“很好，爬虫继续跟进鉴别监控、搜查罪证的事。孙大夫，证明赐福与灵力核回收有关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两人齐声答应道。只是孙大夫的面色，对比爬虫，要牵强了不只一点半点。
“散会。死神，你留下，我单独跟你说两句。”
其他人熬了半夜，都各回各处，休息去了。据点里只剩下灾星和吴江两个人。星火的人还都挺不错的，至少某些方面是这样——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听墙根。
“经过这次行动，你已经向这几个干部证明了你的实力和潜力，可要想在整个星火组织里站稳脚跟，还不够。”
“我知道。”吴江嘴上答应，却在腹诽着：“我为什么非得向你们证明什么东西呢？”
“星火除了我们正在做的暗线业务，也就是打到那谁。明面上也有主营业务，有偿带人过任务。而且这一项也是组织经费的重要来源。之前要求你做的三个勇者级任务，还是需要你去做的。只有那样你才真正算是星火的高层。”
吴江点点头，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老大。”
“你问吧。”
“为什么我刚一来，你和巫……先知就安排我要做高层？”
“当然是因为高层收入多。我们是在对你好，你看不出来吗？”
“学校里，钱那么重要吗？”
“钱当然重要，但是我说的收入可不是指钱。我说的是修炼资源。你该知道想要快速提升，只靠在学校里啃书本是远远不够的，必须靠实战和宝物。而高层，因为经常刷高难度任务，实战经验最丰富，分配到的宝物也最多。成长速度，自然也就最快。”
“我明白了。”
第二天傍晚，众人再次到据点集结。爬虫情绪不佳地播放了监控录像。
“一个好消息是，校长办公室确实装了监控，而且我们也成功获取了他办公室的监控画面。”
“那坏消息呢？”
“看吧。”
画面中，校长正端坐桌案前，审阅报告。突然，窗户自动打开，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窗外精准地飞回他的手中。
“就是这个！特么的狗东西，长个人样不干人事！”飞鸟义愤填膺地拍桌子道。
“嘘——接着看。”爬虫出声提醒。
那道金光毫无疑问就是死去学生身上回收的灵力核。校长把灵力核抵在额头，片刻后移开，面露悲悯之色。再之后，办公室里光芒大盛！监控被刺眼的白光“蒙住了眼”，失去了所有画面。过了好一段时间，监控才又恢复正常。
爬虫查看了好多段监控，每次都是一拿到小球不久，就白光笼罩，摄像头失去功能。
孙大夫：“这……”
梦魇：“完全没有先知描述的吸收过程。”
爬虫：“应该有，只不过恰好被白光遮挡了。”
飞鸟：“会不会白光就是吸收的时候产生的？”
吴江：“我倒觉得，白光是校长的障眼法。你们还记得校长的头衔吗？国内最强的光系至高法师。那个层次，光完全就是他的玩物，影响个摄像头还不是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巫南：“我同意死神说的。但是无论哪种说法都无所谓，这段监控就够了。只要其他的线索足够可信，这段被白光遮掩的监控背后是怎么回事，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它就是什么。”
“先知说得对。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我们指控校长恶意回收已故学生的灵力，只要拿出证据来，就一定有人愿意信。”灾星道：“但前提是，证据要充分。孙大夫，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你这一股东风了。”
“我知道大家都在等我的实验，我自己也着急，可是……”孙大夫十分为难，脸色像便秘一样难受。
“可是没有实验体？”巫南抢答道。
“对对对，没有实验体，实验做不了啊。”
“那就找一个好了。”巫南随性道。
“啊？”孙大夫好像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找？去哪找？这个实验题要当场被触发校长的回收法术。而众所周知，触发回收的前提是主体死亡。”
“随便匹配一个任务，进去杀一个就是了。”巫南说得就跟开电脑打一把游戏一样轻松。
这下其他人也听不下去了。
“都这么看我干嘛呀？任务本来就是有死亡率的。我就不说从立校到现在有多少人因任务而死，就从组织成立以来，是，很多人在组织的庇护下活了下来，可死亡率降到零了吗？你每到一个任务就去救人，每个人都能救下来吗？你不在的任务也能救吗？”
吴江这才想起，原来这才是巫南。
对啊，因为一个预言，宁愿留级一年也要等到自己，甚至可以利用自己杀掉学生会的袁部长。
这个没有人情、只有目的，纯粹到可怕的人，才是巫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