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海水拍打着初秋的海岸。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个孩子呆愣这看着海与天相交处。她像是在盼望什么回来一样,手拿着紧握这经过精细保管的怀表。
那一艘熟悉的帆船又没有出现在眼前。
青蓝色的眼睛里是陌生的环境。
海风夹杂着腥味扑面而来。
赶上「秋洋祭」的原因,今天也还有陆陆续续的渔船从大海中打捞的洋流赠品运上岸。
欢庆的声音传遍整个城镇。
轻微余风拂过红色的发丝。
大的小的渔船纷纷靠向岸边。
离「秋洋祭」结束还有一天,之后她再站在海边的时候可能就只有零星渔船了。
“唔…”
已经是从黄昏等到天黑了。
时间也不长。
海鸟们掠过天空,有一只突然俯冲下来。
“唔!”
叼走了握在手中的怀表。
“ 阿纳尔德尔!阿纳尔德尔小姐!”
就在同时海岸边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呼唤。
听到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转过头。
“啊….唔!”
奋力的举起手摆动起来,又怕来找的人看不见她又垫着脚尖。
“阿纳尔德尔小姐。请,请不要随随便便出来好吗。”
一位穿着端庄的男孩喘着气扶着膝盖。
“呐,啊…”
还没休息够手就被抓住。
阿纳尔德尔指着自己脖子再指着天空。
盘旋着的海鸟像是在嘲笑着的边飞边叫。
“唔!呐,呐。”
用力的指着那只海鸟。
“小姐啊,再怎么样我不可能飞上去…你脖子上的怀表呢?”
阿纳尔德尔继续指向那只海鸟。
“诶,真的假的?”
男孩呆呆看着空中。
“唔,嗯…”
她稍微点了点头,男孩彻底傻了。
脸色苍白起来。
两人也就只能眼巴巴看着。
玩腻了的海鸟叼这怀表打算飞回鸟群只中。
就在扭头飞去的时候,一颗石子正中鸟喙。
扑腾着翅膀重新调整飞行姿势时怀表掉了下来。
“呀!接到了…好痛!”
男孩快速飞扑过去,在捧住怀表后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声音从他头上传来。
他抬起头,看着。
是一个背对着夕阳余晖的身影。
本来不是很高的一个人,却因为仰着看的角度看起来及其高大。
貌似也是一个孩子,但是看不起脸。
“来。”
高大的身影伸出手来。
男孩傻看着,然后才缓过来。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后用了一种异地贵族的礼行向着那个人。
“我是月缇帝国的落魄血脉之一,阿纳尔德尔的仆人。”
在抬起头后才发现是一个比自己矮小的男孩。
衣冠与自己服侍的大小姐还要朴素。
虽然是落魄贵族吧,但这个仆人还得尽心尽职的让大小姐过得好,所以穿着和饮食都是不差。
都是简单的亚麻布料,不过面前的孩子衣服里面却填充着薄薄的棉花。这是可以用肉眼看出来的粗糙。
“那个,你们是月缇人啊?”
孩子看着仆人,打量起来。
然后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串项链。
不过不是出自什么大师珠宝作品之类的,就是一颗琥珀镶着铁后用细得草绳串起来的。
“锕莱耶尔…”仆人自言自语着。
孩子拎着项链,看着旁边大小姐。
“唔,诶诶!”
马蹄声声传遍街道,直到在镇里街边的角落内。
一间不大的屋子里的是用木板箱和石砖拼接的家具。
小的木箱就是椅子板凳,大的就是桌子。
唯一看起来结实些的是用石头、亚麻布和木板搭起来的床。
兼具采光效果的那个算是能被叫为窗的口子却能看到行人们的脚。
这已经是不能被叫做卧室了吧。此时此刻那个男孩是这么想着。
对面正是那个大小姐身份的人物。可是与之前在路上遇见的感觉不一样。
端庄的餐桌礼仪。
没错,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贵族。
“…那个,怀表。”
男孩指着胸口上的怀表。
“……嗯嗯。”
她拍了拍手,示意让仆人过来。
“什么事,大小姐。”
“啊,啊…”
仆人弯下腰,她把嘴凑到耳朵旁边说着什么。
“好,好的。”
随后在旁边的所谓是床的家具下拿起了一个匣子。
灰黑的底色加上兰花一般的镀金花纹。可以说出了怀表意外,这是第二个值钱的了吧。
“啊,咳咳,打开吧。”
突然,那个大小姐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话。
很奇怪,一个刚刚还在港口等着什么的哑巴孩子突然用喉咙发出声音,用人类的语言?
确切来说,是本国语言且还是本地口音还夹带着方言。但又不是月缇语。
但又感觉不是很突兀。
“好,好的。”
拨动着匣子下的锁轴。在发出清脆的机器滑动的声音后,上口开了。
-『衣着雪白的魔女的银发』
-『黑蛇的眼睛』
这是月缇对一部分矿物的称呼。
这一点大小姐是明白的。
单质银和猫眼石。
看过之后发现还有其他东西。
-『古月的纶纽』也是吊坠,一颗球形的吊坠。外围的用铁铸造的外框,像能在天上看到的某些星球外围的外圈。可是这个吊坠的圆环却一层又一层的套着中心的银灰色合金圆球。
“真的是完美啊!”
那个大小姐莫名其妙感叹起来。
“如此完美的作品,完美的艺术作品!月缇贵族的最高权力!”
话说到一半,她停顿了一下。
“无论是技术也好,科技也好,经济,人才。这一切都没了。如此完美,完美的世界!没了!咳咳!我们的辉煌!”
她一下子很激动,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管这些…”
那个男孩把玩着精致的吊坠。
“铁、银、铬?”
可转动的圆环是铁,有些氧化形成的赤红色。
第四层圆环花纹上的花纹是银,之后更多的装饰花纹都是银。
眯着眼,透过一切圆环后,是 铬?
材质完完全全看不出来!
“别用宝石般的眼睛看如此完美之物。因为这是月缇的至高无上的辉煌!它可比钻石更佳的璀璨!”
那个大小姐开始大喊着,跺着脚抱怨这个普通的行为。
“大小姐,注意一下…你的态度礼仪…”
管家的这种角色开始发挥作用,大小姐的血统中的高傲被压了下来。
这可不是限制,而是生为贵族应该学会的自我控制。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如此不耐烦的抱怨着这个死板的仆人。
“…那么宝石,你就接着看吧。”
说完咕噜一声,茶杯内壁照出了在和吊坠对眼瞧的影子。
粗鲁的礼仪没有了,这个大小姐站起身。当着客人的面打哈欠伸懒腰。
“大小姐,礼…”
“我说,更衣,入寝!”
“可是,客人还在…”
“蜡烛别掐灭,我先睡了。”
“不是啊,在客人面前…这样不好吧。”
“他就是块木头。”
就这么被打断了,仆人也只好老老实实的给大小姐更换睡衣。
“记住,在这个木头宝石之前,除了某个娘们,其他人是没用的。”
“是。那,那就这样让他在这里做一晚上?”
“那得看他的能力如何啊。你今天晚上就照顾着他,我睡觉去了。”
“是。”
大小姐转过身,抱着一个缝补痕迹明显的玩偶卧在那个石头床上干草堆集最厚的那一层上。
一开始侧着身子看着忙活着的仆人,和那一块被她叫做宝石的少年。
玩弄了几下玩偶善存的肢体关节处后,无聊犯困。
再翻过身,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