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眨眼的频率从每分钟十五次骤增至二十次,这说明我刚才的回答内容有某些尖锐的成分刺激到她了,其次,前辈的嘴角虽然依旧保持上扬可她的眼周肌肉却并没有收缩,这说明我给予的答复必须让她保持假笑面具才能继续下去,第三,前辈的优雅坐姿有那么一瞬间变得相当僵硬,这说明无意识泛起的紧张导致前辈无法维持自然而又放松的姿态’
总结,司徒千里前辈有点畏惧…我?
理由是什么?
江小白无法理解方才的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才会令对方感到恐惧。
反观司徒千里的想法,她目前后知后怕此人竟然不动声色地藏了那么多的底牌。
甚至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先前那个浑浑噩噩忽然跑来与自己开展赌局然后一不小心输掉的戏码,估计也是这个新生故意弄出来的一出戏份。
为的,那当然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力度。
过了不知道多久。
无话可说的两人,无比僵硬的气氛,终于被门外的中立单位给强行打破。
仓库铁门发出了咚咚咚的敲响声,随后就是范志伟的友情催促声。
“距离预备铃还剩下两分钟不到,加速加速。”
衔接在这之后。
率先说话当然是身为学姐的司徒千里“新生,想好了要我帮你减轻哪个方面的负担没?”
没有提及输赢二字。
便是司徒千里最后的倔强。
显然,江小白瞬间就听懂了对方的三分薄面。
并立刻给予相应下台阶的固定回答。
“晚辈我,近日确实有一件挺麻烦的事情迫切想要前辈出手,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替我解一解燃眉之急。”
“先说说看。”
按照赌约,司徒千里必须满足自己的大多数要求。
而这次的江小白也学聪明了,不再像最初那般提出一个方向明确的小要求,而是直接交予一个没有方向的大要求。
“我,希望司徒前辈可以帮助我完成文艺复兴。”
“文艺,复兴?”司徒千里哽咽了一下,随后再次说出自己的疑问“历史上的文艺复兴时期,的的确确是由一群年轻的作家诗人与学者牵头,但我并不认为自己这位年轻人,能够与历史当中的三位先驱者媲美。”
“前辈的玩笑话稍微有点认真过头了,晚辈的意思其实就是让校内的文化部门恢复如初,文艺社团可以重新建立。”
司徒千里冷冷一笑“依我看,你这个新生的玩笑话才是过分搞笑了,哪怕是风纪部与宣传部外加社联会一起联手也办不到这事,更别提我这位已经退役许久的前任风纪部部长。”
“办不办得成,取决于有没有这颗心,有心方能事必成。”
“哦?那你先跟我说说看,目前你是否已经与宣传部、社联会达成合作的共识了呢?”
“完全没有。”江小白直言不讳。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请你办成这件事情之后,再来找我。”司徒千里毫不犹豫。
本以为此事只能等他日再来解决。
结果下一秒,江小白立刻搬出容不得对方拒绝的底气。
“不知,理科二年级级长甄平萍已经明确立场站在我这边的这一点,够不够资格呢?”
说罢。
他立刻从裤兜里面掏出一盒扑克…扔掉。
“谁塞给我的啊,真没素质!”
也不知江小白的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
总之,像这种过于自欺欺人的举动,使得司徒千里不由自主地翻了翻白眼。
甚至还下意识地想要推翻不久之前自己得出的那些结论。
过了一会。
江小白从另一边的裤兜里面掏出一张折叠成看不出是什么的纸张。
不知何时,中立单位范志伟悄无声息地再次出现在这个仓库内。
还顺便拿走了江小白手中这张视若珍宝的表格,然后仔细翻看。
“好小子,居然敢去甄级长那里偷取印章私自乱盖!”
“什么叫乱盖章,这分明就是他老人家贴心的一条龙服务,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司徒千里并没有理会这两个活宝的胡闹。
而是选择自顾自地收拾好桌子上的那些扑克,重新把这些违规物品放进盒子当中。
等她做完这一切收拾工作时。
只见,范志伟相当惊讶地把申请表拿到自己的面前。
“千里快看!这个印章的日期不仅仅是今天,而且还没有填任何东西在表格里面!”
“等我什么时候患上了老花眼,到时候的你再把东西糊我脸上也不迟。”
“好!那就先给我们的满堂子孙起一个……呃咳!!”
还没来得及说完后半段调侃。
刺猬,再次一头栽进了附近的纸皮箱内。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他并没有被尖锐的违禁品捅破苍穹,而是非常巧妙地利用身法躲过了佛怒火莲。
真得亏这家伙还能活着经历第二遍啊,也不知最初的那次他到底有没有见红。
随着范志伟的闹剧结束。
此时,司徒千里才总算有闲心去认真打量这张申请表的价值。
“如果这是伪造的话,那你这个新生犯的事情还挺严重的。”
江小白相当无所谓地笑道“如果不是呢?”
“不是的话,那么,这张申请表的价值至少能让你在三功任意一个部门里面当个挂名长老的同时,还不用为这个部门出任何力。”
“嘶——,折算成现金是多少钱?”
司徒千里明显被这个提问逗弄得停顿了一下“这个嘛…得看校内的富二代究竟怎么衡量,你若是真有贩卖的打算,不如改为欠下我们风纪部一个大人情,如何?”
“我只是问问看而已,完全没有贩卖的打算。”
“那还真是有够可惜的呀。”
“所以,前辈您这次应该会好好考虑一下是否接受我的提议了吧?”
司徒千里并没有一口答应。
而是拐弯抹角地回了这么一句。
“好苗用在烂地上,说的应该就是此时此景了啊。”
“谁说瘦田无人耕,耕开肯定有人争。”
“前提是耕耘的人得有模有样才行。”
“关于这点无需担心,晚辈自有解决方法。”
随着话题的结束。
司徒千里最终还是妥协了要搭乘这艘贼船,尽管范志伟故意唱坏人脸强烈反对这个提议,奈何,规矩就是规矩,运气不如人的时候就得接受安排。
更别说,江小白也超额完成了之前自己颁布给他的那些惩罚条件。
而。
身为赢家的江小白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司徒千里替自己书写这个申请表,而且还是任由对方拿回去慢慢琢磨字眼去写。
该举动就好比银行行长关掉了监控摄像头那般,任由这里的职员随便在金库里面做些什么,甚至还不需要支付任何违约金。
着实,是吓到了范志伟。
但令范志伟更加意想不到的还在后头。
等江小白满心欢喜地思考着‘镇压陆赢的事情也属于环节的其一,这下子终于轮到我赚大发了’,然后缓缓离开的这个间隙。
司徒千里隐隐约约地向刺猬透露了。
其实,自己在老早的时候就已经向那个新生支付过违约金的这件事。
换言之。
一旦真的做出了违约的举止,江小白只需抬手一挥就能让自己得不偿失。
然而。
范志伟却怎么也问不出,司徒千里的哪个方面的违约金被江小白给拿捏着。
并不是司徒千里不愿意说给这位姑且还算是心腹的心腹。
纯粹就是江小白的开盒能力,极有可能会让这场赌局追加一个不相干的人物进去然后一同苦恼,与其这样倒不如不知更好。
显然。
范志伟被排挤了。
他很不爽。
不爽的时候,范志伟就会使用叫嚣的方式去迫使司徒千里踢自己一脚。
“我就知道千里在私底下肯定和那小子见过一面,然后彼此之间增加了一段不该存有的其他情感,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会选择原谅,毕竟只有我能够承受你的秘密主义以及利己主义,尤其是发生家庭矛盾的时候,唯独我可以默不吭声地承担你脾气最为暴躁的一面,甚至是……。”
逼于无奈。
司徒千里只能惯着这个奇葩癖好的家伙来上一记猛药。
“我让你吃醋。”
华丽的转身搭配练家子的腿脚。
个子不矮于对方的范志伟,瞬间就被再次撂倒在仓库的纸皮箱角落。
“好痛——!”
嘴巴上虽然是这样说。
可他的眼睛却不是如此表达。
司徒千里再次叹气,自己为什么会被这种拥有奇怪癖好的男人给彻底缠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