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脑子疑惑的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熟悉的走廊上。
打开自己的班级大门,按下门口附近的所有灯具按钮。
随着一声‘嗞——’的电流声结束,确认灯光照亮整个课室内部以后。
我,连忙回去自己的专用座位上,放下身后的书包。
多次确认走廊没有人会途径以后,才会开始肆无忌惮地对着手表说道。
“小际。”
【请说】
这种,无须害怕被人发现的开放感。
有点棒啊…。
只不过,我现在想要对小际提出的事情并不是这个,再说,小际接下来肯定也有要事想对我诉说才对。
毕竟。
它刻意不像以往那样,去提醒我动用书写文字的方式去提问,就已经代表它已经有这个打算了,是吧?
“你,刚才应该能立刻理解我所作所为的意图吧,我说的是,利用头槌少女去收集情报的这件事。”
【让这位女生去试探所需的情报,确实是更加效率化的做法】
【而且】
【对方也似乎并不会在该情报上,给与错误的见解部分】
【实属一举多得的行为】
“虽然我现在时不时还是会做出,通过自己的行为去试探出,小际会不会在关键时候通过震动手表的方式去阻止我,但我知道,我一旦真的拥有想法的话,你肯定能在我脸上看出结论。”
【是的】
“所以,我只好迈出更加大的步伐,事后才去确认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而不是实施的途中判断这道想法。”
【您的这番举动是正确的】
【可是,您的做法却存在着矛盾】
“嗯…?”
【为何】
【您昨晚摆出一副绝对无法借助她人之手的表情】
【如今,却不得不做出这个与之相反的举动】
“你所指的她人,是指小恶魔的事情…对不?”
【是的】
“纯粹只是有求于她的话,小恶魔听完以后肯定是不会有所行动的,因此,她并不是我的底牌,同时,她也不是我关键时候的救命稻杆。”
原本。
这个世界上就根本不存在着那种,不过问理由就直接听从来自她人请愿的热血桥段。
无论是小恶魔,又或者是现在的我,都绝对不可能会去做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情。
更何况。
正常人想要让小恶魔提供帮忙,就必须制造出一个相应的契机以及一个对等的理由,而不是站在她面前率直地说出,自己欠她一个巨大人情债的这种天真话,去试图瞒骗如此聪慧的她。
因此。
昨天晚上以‘底牌’作为基底设想的这个观念,我,必须要彻底抛开了。
“如果,如果说…我拥有能把‘底牌’转换为‘明牌’的力量的话……不对,哪怕我没有那种力量的前提条件下,我与她携手起来合作共赢的可能性,或许,比我之前那种幼稚的想法还要更乐观一点,也不一定。”
毕竟,小际不久之前的话语就明确说过。
小恶魔并不是我的竞争对手,而是与我携手共赢的对象。
【您,有好好记住本人曾经所说的话语】
【本人,倍感欣慰】
其次就是。
为了增加这道允许合作的可能性几率,我,今天之内必须拿到更多关于大前辈的情报才行。
不然的话,鬼知道大前辈什么时候又会跑去自爆。
“得趁着那种困扰还没完全消失,小恶魔得出万全的对策之前…借着这种难得的机会,拿出一个明面上能打消大前辈积极追求她人的条件,背地里还能顺势让排球部男子组团结起来的方案,好让这只小恶魔,心甘情愿地登上我这条贼船才行。”
这,就是我擅自做的行动布局。
即便有点不太现实的感觉掺杂在其中。
【您与本人拟定出来的行动布局,已经出现不太一样的分歧了】
“请问,这…是坏事?”
【不】
【这是好事】
【但】
【能把自己的草案称之为贼船的人类】
【整个世界里面,本人,估计也就只有您一位而已】
“别那么夸赞我嘛。”
【本人的话语,并不存在称赞成分】
“总之,我把允许构思的部分全都设想过一遍了,比如,她接下来有可能会向我问道,江小白,为什么要插一脚在这吃力不讨好的破事上,到时候,我只需……。”
然而。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补充。
就已经被手表的震动,给打断得彻底。
【本人,已经理解了您的方针】
【同时,本人并不建议您直接参与这份合作】
“啥情况?你所说的不建议直接参与,意思就是让我不能直接和小恶魔交谈合作的事情?”
【是的】
看到这句回答以后,我,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这份草案需要重新定制了,而且还是非常大规模改动的那种。
【您现在肯定非常疑惑,为什么本人要如此刁难您】
“嗯……。”
【理由就是】
【由于对方的敏锐程度远远超乎您想象力的极限】
【因此】
【如果您出面与她交涉,对方,必定会得知这份委托的存在】
【随后肯定也要确切调查出,您,愿意帮助那位男性体育教师的具体理由】
“关于这份设想其实我也有准备,到时候直接答复小恶魔说‘男神和她一样,都属于狗亲戚造成那场事故的目击证人’就行,一旦我把话说到这里时,哪怕是再怎么喜欢质疑我的小恶魔,也绝对会变得无话可说吧。”
【按照正常论来说,这个设想符合常理】
【很遗憾的是,由于您曾经在她面前‘违约’了一次】
【所以,对方无法适应这套正常论】
我究竟什么时候违…啊。
原来是这样,如果…我上次在排球部事件里面,成功完成她给与的那项艰巨任务的话,现在的我,也不用为自己的犯错擦屁股了啊。
唉。
【因此】
【对方会在这之后,依旧质疑您这番话的可信度】
【并且,很有可能会在您看不见的视野盲区里面】
【继续向那位男性体育教师提出自己的疑问】
【然后,顺藤摸瓜地被推测出更多不允许让这位女生知晓的】
【被动情报】
这人的疑心病也未免太过…对哦。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她想要借着闲聊的机会,去测试我是不是真的碰巧记住她上学期成绩,的话。
这只小恶魔。
肯定也不会趁着自己夜跑的期间,选择浪费时间和我这号人物进行闲聊。
为什么,我偏偏就是忘记了这回事呢。
我究竟在对自己的草案,赋予了多少的期待啊。
“所以,我的这份草案需要全部推倒重来吗,小际?”
【您的这份草案,只需把关键部分推翻重置就行】
“哎?真的?”
【本人没有欺骗您的理由】
“这个结果有点超乎我的意料…可是,我刚才已经派遣头槌少女去调查大前辈的情报了,外加,今天中午就有打算去找司徒学姐交涉,所以,关于这个部分该不会也要一同被……。”
【该部分暂时无需改动】
“呼…太好了。”
【只不过】
【关于合作共赢的部分,您现在,肯定无法得出‘直接洽谈’以外的方式】
【因此,本人决定稍微给您提供一个额外的小提示】
“哦,是久违的小提示!!”
【合作方式,大致不变】
【只不过】
【本人建议您去寻找一个,愿意配合您步骤前进的‘跳板’】
【去完成这场洽谈】
跳板,只不过是一个掩饰词而已。
真正的意思就是让我借助第三者的手,让这个人,去和小恶魔谈妥这件事情。
可是…我接下来要找的这个人不也和男神一样,很容易就会被她顺藤摸瓜出同样的答案吗?
等等。
小际它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才对,现在的我,很确信自己露出的表情,就是打算向它提出这道疑问的表情。
尽管,手表屏幕里面的文字依旧没有变化。
可我,却能从它这个从容的态度里面,成功读取出‘没问题’这三个字。
换句话来说。
如果,我接下来要找的家伙是一个绝对能够守得住秘密,外加,愿意服从我所说所做…的正常人。
就完全没问题了,是吗?
这个条件也未免太过苛刻了啊!
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吧。
假若,我接下来主动去寻找回来的‘跳板’,其实并不是毫无头绪的陌生人。
而是。
只需在我认识的人脉里头,筛选出适合担当这个位置的…。
正当我思考到这一步时,手表,传来了催促的震动。
“跳板是吧…嗯嗯嗯,我懂得,我待会就找给你看。”
如此说道的我,稍微低头一看。
结果。
屏幕里面陆续展现出来的文字,却并没有一丝催促的味道。
【您知道,树木也是拥有痛觉的吗】
“我说小际啊,你话题的跳跃度也未免太大了吧?哪怕我再怎么严重偏科,也不可能会知道这种事情的啊,再说,你这句话为什么没有问号,难不成,树木真的拥有痛觉吗?它的神经网络是怎么分布的?”
【如果】
【本人与您聊起土木相关的知识,也许,会聊出非常漫长的时间】
【但】
【仅仅只是答复上面那道疑问的话,本人就能用很简洁的语言去回答】
【是的,树木也有痛觉】
“假若树木真的拥有痛觉的话,那它,为什么不会在我们伤害它的时候,立刻做出类似‘很痛啊’,又或者是‘我要报仇啊’之类的举动,而是,呆呆地等着我们继续去伤害它呢?”
【人类的痛觉反馈往往是以毫秒,甚至是以微秒去作为衡量单位】
【但,树木并不一样】
【它们必须使用两位数的分钟,又或者是以小时去作为衡量单位】
【如此迟钝的痛觉反馈,等树木成功察觉到问题出现时】
【事态,早已经处于非常严峻了】
“原来如此,不是它们不想这样子去做,而是它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了啊,哪怕终于知道这种感觉,我也能够完全想象出,树木保护自己的动作绝对是超乎想象的缓慢。”
因此…。
不对,小际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事情。
如果只是打算继续闲聊知识储备的话,它,应该还有更加好的方式才对。
“小际,你想说的东西,肯定不止是这些吧。”
【是的】
【如此迟钝的反应能力,也适用在人类身上】
“你所说的那种人类,该不会是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植物人吧。”
【不对,本人所指的是正常人】
【当,大脑无法分析出正确的情报诱因时】
【当事人也会变得和站立在马路一旁的树木一样】
【并非是感受不到疼痛,而是,痛觉反馈时间太过迟钝了】
【试问,您能看懂这句话吗?】
“反馈时间太迟?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家伙吗?”
【很不凑巧】
【本人,眼前就有一位这样的人物】
这句话无论怎么判断,意思都是明摆着。
“你在说我?”
【除了您以外】
【请问,该地方还有谁存在着】
“可是…痛觉?情报诱因?我甚至连伤口都不知道在哪里,要怎么去领悟你这句话啊。”
【您可以使用代入法】
【在完成委托的途中,不断进行这个假想练习】
“代入法吗……。”
正当我打算和小际继续闲聊时。
这个课室的大门,突然被什么人给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