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欢呼,不论是白鹤堂,亦或是君王侧,还是天应府。所有人都在欢呼,集市上被留下来的人也已经被放走了,这一次,看起来就像是整个华国的大胜利。
可在这如此欢乐的场面下,只有沐画天一人显得格格不入。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现在又说不上来。他看向这欢乐的场景,实在不忍破坏,便整理好脸上的表情,让脸上再次挂上那标志性的贱笑,将内心的疑惑,悄然压下。
窗外,月色皎洁,却又时有乌云遮蔽。
几天后的小宅
言洛雪推开房门,又再次看到沐画天捧着一本书,早上出门是就看到他在看这本书了,可现在是晚上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就大概只翻了两页,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的心思很明显完全不在读书上。
现在距离那场即使杀人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几天间,三大势力的人都在为这一次与青莲帮的斗争之中获得胜利而庆祝,然而言洛雪很清楚,这一段时间内,除了最开始那一场以外,沐画天没有参与任何一场庆祝会。
今天,看来他又在为那起案子而苦恼了。少年已然消瘦了不少。
这时候,少年也看见了进来的萝莉,强撑着在脸上挂上与之前相像的贱笑,可是萝莉看到以后,只有心痛,因为这个贱笑,实在是太勉强了。
言洛雪在沐画天身边的床上坐下,在沐画天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把他推倒在了床上,接下来就是一个标准的床咚。
小手在少年的清秀的脸上抚摸着,温柔的说道:“怎么还在在意那起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
少年从惊异中回过神来,便也直接向眼前的少女干脆地说到:“我总感觉这场案子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就是想不到哪里不对。”说这话的同时,少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显得一脸郁闷。
萝莉的小手轻轻将少年的眉头抚平,思索了片刻,向少年说道:“这样吧,我其实也有几个地方不太懂,要不我问你问题,你也顺便在将案子再重新捋一遍。”少年同意了。
“首先,为什么你要用最低效率地方法来破案呢?”
“其实我一收到信,知道这起案子要发生在集市上时,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人准备好所有的资料。因为案发现场如果是集市的话,现场是几乎收集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更何况对方是恶名远扬的青莲帮,他们最擅长的就莫过于在集市这种很多人的环境下作案,所以我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要用这个笨方法了。”
“那你为什么知道作案工具是琴弦呢,明明对在场所有的人都进行了搜身,几乎想不到除了刀以外的工具啊。”少女继续提问。
“这其实算是一个著名的心锚,当时我们看了那封信,信上给了我们一个信息——‘会出现一具被刀杀的尸体,’而当我们看到尸体身上的伤与刀伤十分相像之时,就会产生条件反射,下意识地以为信上的话是真的,从而在找刀上越走越远,就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只要时间一到,犯人就可以混在人群之中离开华林城,当时我在你们开会时就反应过来了,所以我并没有将尸体认为是刀杀的,只要寻找资料中的能满足作案条件的工具,那携带他的人必定是犯人,或至少与犯人有关,就算不止一个,也可以大幅减小调查范围。可那天,具有作案工具的人只有赵杰一个人,所以我就知道犯人大概是谁了。”
“原来如此,”萝莉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你要看那个赵杰的手啊,应该就是用他手上的茧子确认他身份的真实性吧。”
“对,没错,他的手…”这时,少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死死地扯起了自己的头发,嘴中却是诡异的喊道:“啊啊啊,就是手啊,啊。”喊着一些不成句的话。
看到少年这疯癫的模样,小萝莉干脆利落的将他的手摁在了两边,不让他再继续伤害自己。随后,心一横,就向少年的薄唇咬去。
尝到了铁腥味的少年终于恢复了理智,直接对着言洛雪喊道:“言姐,出大事了啊,这起案子的犯人不止一个啊!让他给跑啦!!!”
言洛雪心中一惊,问道:“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什么?”
沐画天急匆匆地说道:“我们都发现了琴弦很锋利,可是当我们看赵杰的手时,掌心中明显没有受过伤的痕迹,再加上他说过的‘几乎说对了’,我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可能猜到百分百的事实,可是赵杰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错了,下意识地觉得犯人只有赵杰一个人,但从他的手来看,应该是有拿布带之类的东西防止在手上留下被勒伤的明显痕迹,符合条件又常见的,只有绷带,所以应该是有一个人带绷带的人向他提供了绷带,整个集市中带绷带的人,必有一个是他的同伙。”
“所以,那家伙应该是已经跑了吧。”言洛雪问道。
“十分有可能都已经回到青莲帮的总部了,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几天了,想必当我们在为所谓的胜利大笑之时,青莲帮的家伙也在嘲笑我们吧。真是讽刺啊。”少年讲到这,也笑了起来,是从未见过的,轻笑,笑意却未到达眼底。
今夜的窗外,一片漆黑,只有灯火的光亮,因为月亮,已经被乌云彻底笼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