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误。
凯撒将系统窗口打开，那上面没有标名任何负面效果。
这说明他很正常。
那种影响他的状态不属于负面效果，这个凯撒有自己的理解。
如果说恶魔与人类完全一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区分出来呢？
说到底恶魔跟人类是完全不一样的，对于人类来说可能是负面的疾病或伤痛，但对恶魔来说可能是良药，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明白了什么，凯撒低下头看看惊慌的两人，抬起一遍的眉毛，他在脑中仔细思考了一下。
“很抱歉，刚才我有点不对劲。”
他说。
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是恢复了正常。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眸中那泛着赤红的魔性清晰可见。
强烈的恍惚传来，凯撒有些失神。
零碎到仿佛梦境的记忆飘落在他的脑海中，就像是百兆吨炸弹在湖内引爆，掀起滔天巨浪。
——幻觉中。
纯洁无垢的羽毛飘下。
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月光如轻纱般透过花窗，他怀中有一个身影。
凯撒猛地一怔，自己都不理解的音节脱口而出。
“弥赛亚，我已经尽可能的减少人类的损失了，这是我第一次手下留情，你给我的印象很不好，是我做的让你不够满意吗？你有资格埋怨我吗？（恶魔语）”
诅咒般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伊丽莎白瞪大眼睛，她听不懂。
凯撒的语气平淡的如同一潭古泉，死气沉沉，那些话语莫名其妙。
他望着伊丽莎白，但注意力很明显不在她身上，凯撒在看到别的地方，那或许是过去，又或许是未来。
那些恍惚转瞬即逝，影响到了他。
凯撒痛苦的弯下腰，头痛欲裂眼冒金星。
随即，世界陷入黑暗。
◇
生命教会，阴影中的人放肆大笑。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钥匙与门居然在一起，对他来说实在是过大的惊喜。
毕竟找到门的话，钥匙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门这种东西，并不是只有钥匙才能打开的，有时候一些莫名其妙的巧合也会让门开一道缝。
这就足够了。
毕竟从零到一是最难的。
门只分开与没开两种状态，它没有中间值。
——这就是所谓的【门】。
◇
奇妙的感觉。
凯撒睁开眼睛，面前是绚丽多彩的天空、淡黄色的云朵与金色大门。
庄严典雅。
这是《天穹幻想》开测第一天。
凯撒对这个很有印象，因为这扇门只有第一天进入的玩家才能看到，而第二天，这里就被坠星砸毁了。
之后的玩家都不会看到这副景象。
耳朵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欢迎来到天穹幻想】
【开始创建角色】
输入凯撒，这是他网名，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使用了。
后面系统随机给予了他的姓氏。
【哈雷路亚】
门没有开，跟记忆有些冲突，就仿佛是在看电影，视角自动转向。
整个世界都翻了个底朝天。
大地崩裂、天降火雨。
人类与恶魔在战场上厮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凯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装备变了，他也来到了战场上，挥舞着狰狞的爪子与黑焰，他右手拿着一柄暗金长剑。
他在游戏中用过，是沉沦之黎明。
——不对吧？
琉璃般的记忆碎片飘落，如同落叶归根。
菲尔维德，一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是凯撒亲手从暗影之海内带出来的。
那些记忆在飞快的流逝，慢慢变得空白，最后定格在洁白的羽毛上。
天使优雅的从天而降，圣洁无比。
那是一位十二翼的天使，她飞在凯撒旁边，遮住太阳的光辉，这让凯撒感觉到了愉悦。
阴影从她身上投射而下，完整的将凯撒包裹在影子中。
凯撒抬起头，那位美丽的天使眼眸里，满带悲情。
梦该醒了。
他意识到。
“凯撒。（天界语）”
空中的天使张开樱唇，那些话语传不到他耳中。
凯撒要醒了，虚假的战场变得模糊不清。
天地变成了一片纯白的颜色。
◇
做了一个梦。
内容忘记了。
凯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独自躺在床上，而伊丽莎白在禁制中打量着他，奥莉薇亚站在两人的中间不知所措。
伊丽莎白走不出禁制，但奥莉薇亚可以，是她把自己放在床上。
凯撒站起身子，摸了摸她的头。
“凯撒，求求你不要伤害伊丽莎白，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奥莉薇亚见他苏醒第一时间替伊丽莎白道歉，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刚才我做的确实很过分。”
他说。
那这种语法，后面大多都会有转折。
“但是。”
凯撒用那双酒红色的眼眸盯着奥莉薇亚。
“你是伊丽莎白的奴隶，你不可怜自己，可怜每天吃好喝好虐待你的主人，这是有问题的，我不相信你以前就是这样，你只是习惯了伊丽莎白的摧残，所以我不会听你的任何要求。”
他将目光转向伊丽莎白。
“刚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但在奥莉薇亚这件事上，我不会退让，我很喜欢奥莉薇亚。但我也不会强行把你们两个拆开，有个条件，如果你以后还像从前那样对待她，我就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如果当做情.趣的虐待，凯撒还可以接受，但伊丽莎白这种单方面的虐待他就接受不能了。
奥莉薇亚每天都遍体鳞伤的，她是受害者，就算她经过伊丽莎白的调教变得听话了，那对凯撒来说无关紧要。
他需要奥莉薇亚的血，奥莉薇亚对他有恩，那凯撒就会保护好她。
伊丽莎白反正对他来说也没用，不管她说什么，精神有问题的人都是不可信的。
而且他得走了，离开这个地方，那些教会的人还在寻找他，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凯撒是个恶魔，还杀了教皇。
他得带上奥莉薇亚，否则以后再出现失控就麻烦了，凯撒需要奥莉薇亚的血。
还好奥莉薇亚跟伊丽莎白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凯撒不至于拆散她们。
他会带着两人离开，至于多莉丝的话，她不行。
艾琳诺现在对他来说很麻烦，凯撒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局。
水太浑了，他看不透。
如果带多莉丝离开的话，艾琳诺一定不会放过他，他与艾琳诺不能再有接触，艾琳诺太特殊了。
毕竟系统居然第一建议是让他杀掉艾琳诺，无可避免的让凯撒有些多想。
“我要带奥莉薇亚离开这个地方。”
凯撒说，他的目光望向伊丽莎白。
“你要跟着一起来吗？”
或许伊丽莎白听不出里面的问题，这就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但凯撒的眼眸里满是寒霜。
伊丽莎白选择去，凯撒可以考虑原谅她。
但如果她选择不去的话。
她活不过今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