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救援者与负罪者

作者:阴间末轮 更新时间:2021/9/12 23:41:20 字数:2177

大浪击碎庇佑我们的堡垒,破坏了我们脚下的甲板,我们在海中分散,漂洋在大海表面。

那一道浪像是聚集了这场灾难的所有力气的最后一击,在我们被拍进海面下数十米的之后,再也没有多大的浪能够威胁我们,但我们的船体和防御法阵也因为抵御了大浪的冲击,被彻底抛却到不知何方,我们没有任何依附点,尽管我们没有受什么伤,但在那种情况下,距离岸边的距离本就是鸿沟,死亡或许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我们只能先浮到海面,保证呼吸,然后向着彼此靠近,相互依附试图省些力气,也帮助着彼此丢掉身上带着的累赘,同时祈愿着,来自深海的捕食者不要发现我们,海洋也不要再次戏耍我们。

即使是如此也依旧难以逃脱死亡——至少在看见那个人之前是这样的,但就算明确地知道难逃一死,也很少有人会不试图挣扎一下,我们就是如此,开始试图撑过更长的时间。

有人翻出随身的怀表,虽然进水了,但暂时还没有影响它的时间精准度,试图活跃气氛地说也许这是我们人生唯一一次将要在海面上看日出。

然而那天空中无情闪过雷电的暴风雨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我们也一样试着不然这气氛这么绝望……但都只是表面罢了。

谁都知道,今夜难逃一死……

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前,所有人都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经过,我们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体温的下降,本来一直在干聊状态的嘴,也因为寒冷而变得结结巴巴。

也就是此时……一切我们以往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前面那里!是有人吗!有的话给个回应!什么都行!”

一道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嗓音远远地吼过来。

我们遁声望去——

那是一支钢铁铸成的“锥”。

像是一艘船,但我们难以想象那东西是否真的是船。

通体一个圆锥形,上半面是可以坐下很多人的位置,而属于船的操纵方向的东西——风帆,舵,或者是桨,它一个也没有,倒是它的周身——布满了风属性的推进法阵,和其他属性我们不知道的法阵,也许任何形式的移动都是靠着那些法阵达成。

“是人!”

“这边!”

我们也顾不上好奇了……如果这能给我们带来生还的可能,我们必须要做出回应,我喊出了声,有人举起手抬出海面大幅度地挥动。

他救了我们,足以让巨浪打碎防护罩的暴风雨,打在那艘钢铁之锥上,显得那么无力。

他的“船”轻而易举地载下了我们所有人,并将我们送回岸边……然后再次向着那片海洋的彼端,疾驰而去。

只留下一个名字——

霞耶科斯。

歇息片刻,我们开始点人……于是便发现了……的消失。

顿时便有几人想要冲向那片大海,试图将你救回,但又在海水刚刚没过小腿的时候停下,跪下,仰天怒号,哭嚎。

面对这片**……我们逃生了,但我们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也只有继续应上这片海的路可走……但也有人转身离去,因为他们已然撑不下去。

而剩下的人,都抱着你还活着的心意,用尽全力,去寻找不可能在海上找到的你……也用尽心思让自己变得更好,如果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说,也要给你一处可以休息的港湾。

现在,我们拥有自己的船队,在这座城市,除了管理阶层我们就是首富,我们买下来了这座熟悉的酒馆……因为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回来,也会来这里找我们。

你回来了。

欢迎回来……

————————

海下,也许是那时候我听到的某种“歌声”的缘故,我并没有葬身在深海之下。

再次醒来时,我来到了一处诡异的地方。

那是一座……被遗忘的海底监狱。

每个房间内的囚犯都已经不再具有伤害谁的可能……因为他们甚至脱离了死亡后的腐败,他们已然化为森森白骨,或是尘埃。

包括被遗忘的狱卒。

但这类并不是没有活物……狱卒们已然风化了些许的白骨,就在这里尽头的那一处牢门前。

那里面便是那里除了我唯一的活物……也是我这一年来唯一的陪伴。

她是个绝对不应该待在这里的孩子……但这样称呼不太妥当,毕竟依照她的说法,她经历过其他的囚犯怒吼着说为什么没有人再送来食物,狱卒也敲打着牢门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再也没来过,然后不知道多久后牢房渐渐安静,取而代之的是倒在自己门前,和整座监狱里的腐臭,再之后……腐臭消失,自己只看得见一具骨架在自己的牢门前。

但她的心智就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难以想象她为什么会在这座监狱里……

以及为什么她对这腐化的全过程的描述,已经显得那么平淡。

这一年,我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她疯了,只是一个孩子,也许在到处都是击打钢铁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吓到发抖,不断地承受着精神的压迫了,在那段腐化的时间里,她的精神或许已经崩溃了……但又安静了太久,她似乎又恢复了……

所以对那些比起说是不做反应,倒不如说是做不出反应了。

这一年里,我每天都会和她聊天……不知道她是什么种族,总之她只要有海水就可以活着,所以她经常泡在一个海水池中,可能是因为与外面的海是流通的,这水并没有什么问题,而我也凭着我可以“偷东西”的魔法,从没有禁魔结界的一处监狱的破损点,偷到了监狱外面的泥土,然后利用植物魔法……我也没有饿死,她似乎也挺喜欢我的果子的。

从她的话语中能感受到她绝对不是个坏孩子……

然后某天,她说出了她的过去……让我决定了,我想要帮助她,至少,要让她从这个不应该囚禁她的地方离开。

这一年里,我到了年纪,觉醒了种族天赋……我集中精力来变得更强,直到,我可以打开这里的门,抵御外面的水,离开,给她也找到离开的方法。

——————————

“总之……你回来了就好……”

“船长先生……能帮我一个忙吗?”

“……?”

“我需要,去一趟这里的领主的那个城市,去寻求帮助。”

“……我知道你的筹码是什么,既然你想去,我不会拦你……也会帮你,你要是想,今晚就可以出发。”

大胡子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不了……明天吧。”

“为什么?你不是很急着救那个人出来吗?”

“那些贵族……现在这个时间不会接见谁的,而且……我还需要,去看看乔克爷爷。”

“……嗯。”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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