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0年12月5日,12:00am
no.1记载(浪子)
“博士…”
那个声音还是常常在我耳边响起,但我不真的不想再听见这个声音了。
“博士…”
不要,不要想起她的脸,不要想起曾经的那些时光…那些都是过去,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个女孩…不见了…然后…我记不清了…到底是我忘了,还是…我不愿意想起来
如果我能早点到那…还是…我根本就不该过去…
我在吧台前醒来…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这只是这个糟糕的世界上的一片糟糕的荒原上的一个糟糕的乌萨斯小镇…我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虽然待了很久,但我还是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毕竟,他们总有方法找到我。
“您好,先生。”是维卡,“和往常一样吗?”
“啊,好…”我迷迷糊糊的回答到
“您又在这里过夜了呢。”她一边把廉价的酒倒进酒杯一边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救了伊凡内奇老爹,店长早把你丢出去了。”
“呵,我都没收他一分硬币,这家伙居然还连我在吧台趴一下都有意见?”
可怜的女孩,我心里想到,她应该在学校…而不是在这堆垃圾里混,当然,这个世界理应如此,这不奇怪。
“您可不只趴了一下啊,您这是把这当家了。”她将酒杯递过来,半开玩笑的说到,“话说您这样的人到底来自哪里呢?”
“哈?”我突然愣了一下,“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就是个普通的乌萨斯流浪汉罢了。”
“噗—”她捂着嘴笑了,“您别骗我了,我见过的顾客太多了,只有您明显举止投足都表现出一股学者的感觉,虽然您穿的像个滑稽的赏金猎人,但这点东西可伪装不了哦。”
“管你什么事。”我把酒送到嘴边,我不怪她,她根本不知道我最不想谈起的就是我的过去。
维卡的表情瞬间变得慌张起来,她疯狂地摆着手说:“不不不先生我无意冒犯,我只想咨询一些事情。”
“什么?”
“我还从未离开过乌萨斯境内,但我一直想成为一个医生,希望能去更远的地方学医,能帮助我们国家的感染者。先生,您…是来自哥伦比亚吗,我听说…”
“听着,孩子。”我打断了她,“如果你想拯救感染者,我告诉你要怎么做,你要做的,就是冲到皇帝的面前,把他拽下来…”
“先生?!您不能这么说,周围…”
“把他拽下来,用脚狠狠的踩他的脸,高喊,感染者万岁,就行了!!!”我没有管她的说辞,自顾自的说完了。
我知道她想提醒我什么,秘密警察。但是我无所谓,这些年我至少学会了怎么逃跑。
我把酒杯甩到桌上,戴上了我那顶残破的哈hardee帽:“算到昨天那个被酒瓶砸头的那个倒霉蛋身上,他欠我的。”我该走了,这地方不值得我留恋。
“等等,先生!”维卡大喊着,“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我在逃避?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我…”
“孩子,听好了,你不会对我的过去感兴趣的。”我再次打断了她,“什么都不要问…”
走出了酒馆,面向的是这个毫无生机的大地,这片根本不值得拯救的大地…我打开我的挎包,那个残破的指挥面罩还在里面,我没有扔掉它,因为它还能提醒我———我到底是谁。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不在乎了…去年,那个乌萨斯的少女在卡西米尔的酒吧找到了我,但我不愿意回去,她说:“你觉得这是她希望看到的吗?就这样一点点腐烂在垃圾堆里?”对,她说的都对…这的确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但是…反正她已经看不到了…
我戴上了防沙面罩,一点点踏入尘埃之中…
…
…
…
…
1098年12月31日,23:45pm
no.2记载(革命者)
“当———————”
新年钟声响起了
我坐在楼顶上,看着远处的烟花。
“这帮愚蠢的贵族,践踏在自己的罪恶之上,庆祝着新的一年。”我斜着眼睛看着楼顶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乌萨斯,我的祖国,一个我甚至没想过要回来的地方。但现在,这里也是唯一的希望之地。
这帮华丽的家伙围绕着断头台,这个按理来说早该消失的东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贵族们流行出了一个新的爱好…就是在新的一年观赏这些罪犯被处决。
可怜的家伙们,可这次我没有能力救他们。
“索尼娅,这边准备好了。”
及时通讯器是个好东西,在离开那地方之后这玩意可帮了我们大忙。
“收到了,我准备下去了”我翻身走下石墙,好像踩到了什么…是那个可怜的士兵…
亚历山大,我在集市见过他,有妻子和两个孩子,他看上去是个好人。但是我必须在这里杀了他。
呵呵…我可能会不得好死吧。
经历了那么多…我还能说我是个好人吗…
或许下地狱都是便宜我了。
但那个家伙呢?哼…最好地狱都别要他
“索尼娅…”通讯设施里再次传来声音
“怎么了”
“我不想对你有任何质疑,但是青宫是一个伟大的历史建筑…而且这些人里并不都是坏人…”
“我都清楚。”我扛起靠在墙角的斧头,“但今晚这些人都会陪大公一起陪葬。”
“…”
“这是他的罪,安娜。”
“我明白了…”
我背上娜塔莉娅的绳索枪从楼上滑了下去,摸索着来到了花园的铁门处,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宫殿广场中央的那帮杂碎们。
“罗莎琳,有看到大公吗”我对这通信设施说到
“我现在就跟着呢,这里只有一队火铳兵。”
“很好,盯紧大公的位置,我想他肯定会去他的专属包厢。”
“你说了算老大…但说实话,大公身边的防守力度实属反常。”
“拜托罗莎琳,给点信心,我们已经计划了五个月了,还有充足的装备支援,这次我们不会失败的。我们就没有失败过。”
“但,凛冬将军,这些可都是和你当初酒吧斗殴的难度一…”
“我说了别再用那个名字叫我!”
不要…再用这个代号叫我…不要…
“…好吧…索菲亚同志…我这里一直盯着…大公在结束这里的见面会一定会去包厢,没准还会去广场看那个肮脏的表演…我们有很多次机会杀他…但只要错失一次,咱们都会死在这…”
“放心,不会的…”
绝对不会再有人牺牲了…
我躲在暗处观察着来往的卫兵,他们身上散发着廉价的伏特加的味道,和他们华丽的卫兵服毫不相称…
这些愚蠢的市民,甚至在不惜一切挤进上流社会,哪怕是当一条狗,想到这我突然不后悔杀死那个倒霉的士兵了。
真没想到我也会有潜行在暗处的一天,罗莎琳看到一定又要吐槽我了。
广场上的卫兵并不多,而且这么看来都是民兵偏多。
“索尼娅,大公去了包厢。看样子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忍住没去欣赏那个肮脏的’节目’。”
这老东西并没有来广场,看样子需要一点小骚动,让他走那条紧急通道。
“卓娅,如果支开了秘密警察就引爆下水道的炸弹。”
并没有人回复我。
“卓娅?”
“卓娅?!”
“Приве́т…Генерал Мороз…”通讯设施里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
我必须得说,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
恐惧…
“我想你的朋友不会回复你了…能和你通话真的是我的荣幸…毕竟,她可是今天舞台的主角呢…”
我的眼睛转向了执行台。
不……这不是真的。
但是我的眼睛不愿意对我撒谎。
那个娇小的黑色身影…被那个强壮的行刑者拖上了台子。
“考虑一下吧,我亲爱的将军,你还有机会救你的朋友,只是,你觉得什么更重要呢?”
“为了给各位嘉宾最好的体验,广场可几乎没设置多少卫兵,你完全有机会…”
“当——”是新年倒计时的钟声,马上就要晚上十二点了。
“索菲亚,那老家伙只在包厢晃了一圈就出来了,看样子他已经饥渴难耐要去看…额?索菲亚?”
“选择吧,我亲爱的将军,是救下你的同志,还是在跨年的时刻来一个大爆炸?或许,我还可以和你一起欣赏?”
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突然开始想他了,这个时候他会做什么,如果他就在通讯的另一头他会怎么做??
“索菲亚!老家伙已经到阳台了!!你在等什么,我已经准备撤…(杂音)”
“罗莎琳?!”
“亲爱的将军…你不是想让所有人和大公一起陪葬吗?加上两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
“或者,你可以一直沉默,和我欣赏跨年的烟火。”
“选择吧,将军…”
广场上传来了欢呼,贵族们涌向断头台,大声倒数着数。
“看样子将军是想和我一起欣赏烟花呢,5、4…”
没错…
“我们就没有失败过!”
我们当然败了…
自从娜塔莉娅死了的那天我们就败了…
“3。”
我们早就输了…
我救不了任何人…
“2。”
我妄想着…引领一群和我一样的傻瓜,推翻一个腐朽的高墙。
我误以为朽木易断,胜利指日可待…
但是…
我看不见希望…我看不见光芒…
我要怎么做…
谁来…
“1。”
帮帮…
1097年1月9日,23:00pm
no.3记载(余烬)
(残破的密录)
那天之后,那家伙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让任何人进去。每天里面都传出奇怪的响声。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极度无力的时候,我没能保护好那个孩子,她在我眼前化为了灰烬。
………
但我还是要把那个龙女带回来,因为她也是受害者,我想我还可以帮她。
但是…就在昨天,那家伙失踪了…办公室被他搞的乱七八糟。我听见警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关押塔露拉的房间被打开了,我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所以按理来说只有我有访问那里的权限。但是,这次,我失算了,他用他自己的“棋局”黑掉了安保系统,我赶到房间时,一切都晚了…
我感到震惊,因为他从来没有碰过武器,更别提铳类的法术用具…所以说,他被激发出的疯狂居然还能运用到这种方面了…
或许我是错的,我不该妄想驯服巴别塔的恶灵。
但我唯一后悔的是,那几天,我应该进房间和他聊聊…但我没有这么做……
而我也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就在他走的那天…#%*&$¥%……(信号中断)
(残破录音)
“我不曾幻想有地狱,但就现在看来,地狱就在我眼前。断壁残垣,被烧毁的房屋,#%$(杂音)把一切切切@#^*%(杂音)都毁了。天哪,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眼前的场景,烧焦的木屑味中混杂这令人作呕的蛋白质燃烧的味道,让人一刻都不想多留。
但我必须带着这笨重的面罩收拾掉掉掉……这些…人……
(呼吸声)
应该说是杂碎吧…或许有些还能看得出是人…
这一幕我永远不想再记起来…见鬼老兄,我为什么要记录下这一切……(信号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