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最初的魔导齿轮箱(上)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1/7/5 17:12:59 字数:2047

【玛奇玛视角】

招待缇艾拉和朵莉丝睡下以后,玛奇玛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大褂穿上。

这是她给工坊订的头一条规矩:进入工坊之前必须穿制服,在工坊之外必须脱制服。虽然这间简陋的工坊暂时并不涉及什么危险的生化实验,而这身白大褂也并不能提供什么额外的防护,然而“穿上制服”的动作本身就是一个心理暗示,会提醒自己研究作业已经开始了,所有动作都要全神贯注,不能分心。这种暗示形成条件反射以后,白大褂虽然不能减少危险品带来的威胁,但是能够减少粗心大意带来的威胁——后者往往更加隐秘和致命。

点亮油灯、将门反锁上以后,玛奇玛坐到工坊中心的长桌前面。长桌的一侧摆放着书房用具:笔记本、墨水瓶、羽毛笔、归尺等物件,另一侧则是数排木制的盒子,盒里分门别类装着大小和成色不一的魔石,一部分来自购置和日常任务,一部分则来自她最近开始培育的魔石农场。正对玛奇玛的那部分桌面倒是凌乱许多,散落着各种木工用具和奇形怪状的木块,而玛奇玛常用的那两把血刃,也赫然出现在此。

玛奇玛将面前的工作台拂开一小片空间,取出标题为“魔石”的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用英语记下第3批魔石农场的收获成果。目前为止,农场产出品的质量都比野外魔物掉落品的品相差了不少,玛奇玛在记录完毕后,顺手记下几条有待验证的猜想:I.增加培育时间?II.使用智慧生物作为僵尸原体?(第4批待验证)III.向僵尸投喂活物?……

将自己独自打倒的无悬赏魔物和不长眼惹到自己的人类栽种在魔力浓度偏高的野外,以期其僵尸化以后成为魔石来源。这种收获魔石的模式,暂时还相当不经济。毕竟以玛奇玛的战力,投入同样的力气,以高报酬公会任务为行动方针再购置魔石,能获得大小和魔力量优越得多的成品,还不用背负违法的风险。

但是以玛奇玛的理念,比起走公会任务的线路,魔石农场具备规模化、机械化的潜力,并且由于自己控制生产环节,所以不受人界魔石市场的掣肘。说到底,她对魔石的需求并非用于制造精致、稀缺的魔道具,仅仅是供给魔力、弥补她自身与无职转生里魔法体系不兼容的缺点。

这样一来,在她的第一个五年计划里,魔石农场计划处于优先度最高的计划之一,五年后验收时,要积累足够的实验数据,也要拥有规模优势远超质量劣势的实验田。考虑到以原住民的伦理观,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也要经营足够的武装力量和政治势力,为魔石农场保驾护航。

当然,远景虽好,眼前的小目标也不能忘记。玛奇玛取出另一本标题为“机械”的实验日志,翻到“齿轮箱”一节。上面绘制着最简单的齿轮箱构造,以及核心的齿轮规格。

“首先继续造一批齿轮。”玛奇玛自言自语,将血刃、木块、归尺等物一一取过来,开始作业。她很享受半夜的研究过程中这片刻的宁静:没有各种杂念的干扰,专心地动用想象力,让自己的身体仿佛化作台钳或者车床,一丝不苟地测绘、切削、雕琢,让困在木头外壳里的零部件崭露头角。

对于机械零件的材料选定,玛奇玛没有经过太多踌躇便锁定了木头。等到条件成熟时,她自然会转向金属制品,然而目前,她并没有任何冶金的经验,在旅馆里架起铁匠铺不现实,也没有可靠的铁匠做合作伙伴。同理,陶瓷制品也不现实。塑料就更不用提了,就连实验室小规模合成,也都没有一套像样的化工体系能供给合格的试剂。归根到底,能够一个人加工、原料唾手可得的,只有木材而已。

就算是木制零件,制作起来也本应有许多讲究,诸如干燥、抛光、熏蒸、喷漆等操作,增加其耐久性。不过玛奇玛处于快速迭代实验的阶段,完全没打算制造耐久度能以年为单位的零件,所以自然省了不少事,只要零件外形契合规格即可。

“本次的课题,使用魔木制造的齿轮,理论上应具备更高的魔力亲和性,是否足以与魔石中的魔力发生物理效应。”玛奇玛雕刻完这批齿轮后,在实验日志上记下课题,然后开始组装齿轮箱。她每次实验结束之后都要拆卸齿轮箱,每次开始之前再次组装,从之前雕刻的齿轮堆里随机挑选部件,与新雕刻的齿轮测试兼容性。

“机械性能,OK。”她组装好齿轮箱以后,手动拨弄了一阵子,感受到几乎没有迟滞的顺滑动作,满意地一点头。

齿轮箱本身就已经是一件不错的机械制品,无论是人力、畜力还是水力、风力,都有用武之地。然而玛奇玛真正梦寐以求的是不限时间与场合、输入燃料即可稳定输出动力的机器。以当下的条件,制造蒸汽机或者内燃机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点,不过这里是剑与魔法的游戏世界——不足的部分,就用魔力补足好了!

“说得倒是简单……”玛奇玛也没有特别期待接下来的实验成果,轻轻叹了一口气。

将魔石作为魔力来源、将魔力作为动力来源。这是十分合理的逻辑链条。让一个魔法师按这个思路来进行研究,并不难完成这个课题。然而以玛奇玛悲剧的魔力水平,要完成从零到一的逾越难如登天,要是能闭门造出这个轮子,简直就是奇迹了。

看着草稿本上被划掉的一条又一条预想思路:大颗魔石直接雕琢成机械零件;浸入魔石粉末加热;复刻卷轴上的魔法阵……潜在的魔石使用方法无穷无尽。玛奇玛摇了摇头:就算失败也不应该有太大压力,毕竟现在只是没有足够的知识和合作伙伴时的先期实验,能够多积累一些失败经验也不亏。

【作者视角】

全木制的机械装置不是我口胡的。不妨搜一下 Clayton Boyer 和他的钟表作品,非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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