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飞比特视角】
“呐~尼飞比特,你有没有觉得,「龙神孔」这个名字,有种别样的意思在里面啊~”
反正被捆着也没事干……我稍微想象了一下我认识的奥尔斯帝德,再跟前世在e-○entai上有时会刷到,却肯定不会点进去的某种本子封面一重合——
“卧槽!快拿那什么哔哔锤再给我一下子!脑子不干净了!”
“卧槽,尼飞比特,你前世居然好这一口!”
“咱不管前世还是此世都是直的!不是homo啊!”
“我说的是另一种‘孔’!”
玛奇玛刹那间的眼神无比暴虐,猛地一出掌,就算没有招呼到我身上,我也出了点冷汗——那是称不上什么绝技,但由强者使出却避无可避的杀招,贯手穿胸!
“我已经完全day到了,玛奇玛小姐……我只是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嗯哼?”
“玛奇玛小姐,你之前说,你杀死过你那边的人神,吞噬了本属于人神的神格,那就是说……你不是人神阵营的吧?那为什么你要和奥尔斯帝德敌对呢?”
“问错方向了,尼飞比特~并不是我是否要和奥尔斯帝德敌对,而是奥尔斯帝德是否要和我敌对!”
玛奇玛举起一根手指:“嘛,我那个世界的奥尔斯帝德姑且不论,这边的奥尔斯帝德,我没什么所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结果你也看见了,就凭我的人神气息,空口无凭说什么都不管用,最后不还得干起来。啊,不过我没有捆绑男人的趣味哦,到时候多半就——”
她的手刀再次挥下,我的微笑也快挂不住了:这种时候是应该感谢我变成了猫形的奇美拉蚁,这副超可爱的娘们外表,让我获得了一线生机吗?那又如何!「护身术」也是一种「技术」!是我的技术保护了我!
“why~so~serious~笑一个,小猫咪!”
她伸手过来,捧起我的脸,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我的脸上画了个大大的微笑:“不打起精神的话,可对不起你身上的这身花嫁装束哦?”
“喵喵喵!?”
果然!这身婚纱,并不是单纯的属性play吗?再加上之前玛奇玛说的“还要开发上好一阵子”,我顿时有了种相当不妙的预感!
就算性命保住了,好像还是要丢掉相当宝贵的东西啊!
【鲁迪乌斯视角】
人迹罕至的山地,夕阳的余晖染红峡谷两侧的岩壁。从地上的流水、岩石和灌木,直到天空中飞翔的零星赤龙,仿佛都在熠熠生辉。
这样梦幻般的景色,我人生剩下的时间里还能看几次呢?我一边和札诺巴并肩跋涉,一边驱散心中不吉利的想法。一定能做到!一定可以救出尼飞比特!未来一定还会有许多次机会,和尼飞比特一起观赏日升日落!
“师父,信上说的是新月之夜,我们大概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准备。”
尼特已久的我,在溪谷之中跋涉半天,也已经不免微微喘气,望着我身前健步如飞,还能间或说点话的札诺巴,不得不感到一阵佩服!
“那个M指定了「龙神孔」,那么在迷宫的最底部等待也有可能。最坏的情况,就是我和师父在面对M之前,要首先通过迷宫的多层陷阱!当然,为了解救尼飞比特大师,还要保全大部分的力量。”
果然很强人所难吧?无论怎么想都是陷阱吧?我,鲁迪乌斯·格雷拉特,虽然拜转生经历所赐,跟同时代同龄的魔法师能拉出不少差距,但是,将我一人放在天秤一端,历史长河中所有挑战过「龙神孔」的强者放在另一端,我也绝不至于狂妄到认为自己能压他们一头!
那么,凭什么他们付出了生命却做不到的事,我却可以活着做到呢?
“而这最坏的情况,成立的前提,是我们在见到M和尼飞比特大师之前,必须经历过去的挑战者已经挑战过的一系列战斗。”
札诺巴蓦然停住了脚步,与我四目相对。此刻,他那副小圆眼睛透出的目光,带着无尽的严肃:“如果那样的前提成立,师父——”
“你会阻止我吗,札诺巴!?”
话说出口,我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札诺巴没有多说一句话,但他此刻的表情,以及站位的方式,已经明显透露出他的答案!
札诺巴是巨力的神子,拥有无比坚韧的肉体。在西隆王国,他是堪称战略武器一般的存在。假如札诺巴和我不是朋友,而是敌对的立场,我提前做好筹备的话,对付他的方法有不止一种,然而现在——他与我之间的距离,甚至不超过三步。我绝不会去赌,我的咏唱和他的打击哪一个更快!
让开!
我也一句话都没说,不过眼神应该已经充分传达出我的焦灼与恳求。札诺巴仍然不为所动。
他虽然感性异于常人,有时会很脱线,但绝不是那种会背刺朋友,或者出尔反尔的家伙,也肯定不是气血上涌就陪我过来,智商上线就想跑路!
这里绝不是和挚友战斗,无谓挥霍力量的场合。要如何说服札诺巴?如果从札诺巴的提问来看——
“那样的前提,并不成立!我们并不需要经历和过去挑战者完全一样的战斗序列!”
我福至心灵,低声喃喃道。
“能稍微说得更详尽一些吗,师父?”
“M和尼飞比特,要么不会在迷宫太偏底部的位置,要么,就是存在着指向她们所在地的「捷径」!”
“这是师父的推理,还是师父的愿望呢?”
“M多半是一个愉悦犯。换位思考,如果我是这种愉悦犯,那我只想在自己不用很麻烦很累的前提下,品鉴**纵的受害者!一口气打通「龙神孔」这种事,哪怕对M这种打败尼飞比特的顶级强者,就算谈不上‘威胁’,多少也应该算在‘麻烦’的范畴之内!”
我一边说,一边感觉自己的希望都开始萌发出来:“而且还有一个理由!人质不仅有尼飞比特,我也是人质!”
“哦哦,师父的意思是,M会将师父也一同绑架吗?”
“不是那个意思,札诺巴!我不认识那个M,但那个M某种程度上认识我,要不然不会指定向我送信,还要我来发起挑战。”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么M对我的力量是什么水准,应该也有一定的估计。如果是原汁原味的「龙神孔」,我连人都没见着,开局就被魔物干挺了,这种程度的展开,根本不能供给足够的‘愉悦’!至少,在真正见到尼飞比特之前,我的性命有一定程度的保障!”
“精彩的推理,师父!说得非常有道理!”
札诺巴鼓起了掌,他的动作毫不做作:“太好了……师父的头脑仍然灵活!余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还不快继续赶路!”
“师父……还请原谅余的冒犯。”
“得了,有那功夫说这些话,还是省点力气吧!就算迷宫不是必死之局,多半还得脱层皮呢!”
“那时就尽情地使用余吧!”
我们继续向迷宫入口赶去。我的心中已经扫去许多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必将拯救尼飞比特的决意,以及对舍命陪君子的挚友的无尽谢意!
【尼飞比特视角】
玛奇玛小姐出门去了,不知道忙些什么。
我仍然处于这副婚纱捆缚、体液缓慢流失的奇妙状态。只不过,玛奇玛离开这里之前,很贴心地帮我解开了一会儿,温柔地帮我按摩了一遍之前被压迫的部位,说是促进血液循环。
嘛,她开心就好。我也总不能直接承认,自己已经稍微有了点感觉,是吧……
哎,都是年轻犯的错啊。早知如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算因为人神气息的原因,导致玛奇玛不可信,那也不该先出手挑战,直接跑路,夹带上鲁迪和七星,通过转移魔法阵一走了之再毁掉出口,至少可以赢来喘息之机,是吧。
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呢……七星应该还好。鲁迪的话,我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几个小时,感觉差不多也到应该给他做晚饭的时候了,我不送饭的话,会好好吃饭吗?饿了的话,会从房间自己出来吗?
哎。惦记这些事干嘛呢。反正待会很快就……
毕竟前世还是现代人,我在这方面的观念也不是那么保守啦,不至于觉得失去一层结缔组织,天就真的塌了下来。只不过,我的心目中,这种事果然还是应该跟看得对眼的人,积累了一定羁绊的人一起去经历啊。
不需要他外表有多玉树临风,是什么王公贵族,或者家财万贯。甚至也不需要他的剑术或者魔法有多么强大,不是自夸,抛开玛奇玛这种论外,面对大多数的对手,我姑且也应该是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者的立场。重要的是,要先一起经历许多事,先积累点点滴滴的回忆……啊啊可恶!谁叫我前世和此世都是纯爱党呢!我就是这么纯情,真是对不住了啊!
呜呜呜呜呜呜……回去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鲁迪呢……
要是能回去的话。
我尽力稍微调整了一点点姿势,让那颗该死的魔石不要太接近敏感的地方。现在还好,习惯了它的存在的话,尽管确实会让我体液流失、心痒难耐,不过脑子也有了一定的余裕,可以认真去思考一些事情了。
玛奇玛。围绕着这个穿越者同乡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光在这里靠想的话,怕是想到待会我失身都想不明白啊。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是她的动机。将我打败了以后,却大费周章地这么折腾,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应该不是那种百合花开的展开……如果要搞百合,以我的知识,相关的道具和玩法,多到可以用悲剧来形容!那样的话,她在我身上动用的手段,恐怕就没有这么温吞了,而我估计也早就没有思考任何事情的余裕了吧。
她只是在让我的身体“做好准备”而已。为了什么人?或者悲观一点,为了什么东西?她没说。
可恶,快回想一下,脑子里关于玛奇玛不多的回忆,说不定隐藏着什么关键的线索……
战斗中,除了强而有力的肉体,以及恶魔本身的权能,好像还可以制造出莫名其妙的道具。按照我对电锯人的记忆……那好像是天使恶魔的权能?难道这个玛奇玛强大到就像某句歌词一样,“恶魔之力~集于一身~”?
不是原版玛奇玛,而是和我相似的穿越者同乡,除了人类语,还会讲普通话和我听不懂的话。不知道她在现代世界的人生经历如何,感觉好像挺不愉快。不过好多梗都能接上,咱们俩倒是不缺共同语言。
要论最大的共同语言……大概是,我们前世的世界里,都有无职转生这部作品,然后我们都保留着对“剧情”的回忆,穿越到了六面世界吧。玛奇玛在另一个六面世界的经历,我一概不知,她说杀死了人神,吞噬了人神的神格,以那么破格的力量,说不定真是那么回事。可我总感觉这不是最关键的一件事。
“让‘这边’的鲁迪爱上的女人……原来是这个味道啊。”
那副一边品尝我的体液,一边发表点评的震撼场景,再次在我的头脑中浮现出来!抛开让鲁迪爱上这种早就拔了flag的错误前提的话……
对了。
玛奇玛用的也是“鲁迪”这个昵称!而且回想起来,她这么说的时候,眼神特别复杂,甚至产生了些许违和感——如此水准的强者,怎么可能会露出那种眼神!
如果从这个方向继续联想下去——想象玛奇玛在她那边六面世界,对人神决战之前发生了什么——
万圣节!万圣节!我逐渐理解了一切!万圣节!
【保罗视角】
这里是夏利亚郊外,某个小山丘上的贵族墓场。拉诺亚风格的圆形墓碑如林,样式雅致,却也透出无尽的寂寥,尤其是在这夕阳刚落,夜空初现的时刻。
今天并不是什么祭奠死者的节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直到刚才。酒醒了一段时间的保罗·格雷拉特,从他的藏身之地,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这里。
毕竟,这里有好几块墓碑上的名字,家族名是格雷拉特。
是这个男人尤其念旧,还未从丧亲之痛走出来吗?是这个男人要向死者倾诉的话语,至今没有说完吗?还是说,这个男人因为无颜面向生还的家人,所以比起和活人打交道,更宁愿来这里,寻得片刻心灵的休憩呢?
也许兼而有之。归根结底,保罗根本不是会在理由这种小事上纠结的男人。他只是累了而已。
今天他本来还想拎着酒瓶子,顺道来这里独自喝个痛快。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感,让他的手没有伸向酒瓶,而是伸向蒙尘了一些时日的剑。
沉默地踏在上山的阶梯上,保罗不快地一咋舌。
乌鸦太多了。到处都是乌鸦。这种循着尸体味道前来食腐,昭示着死亡,令死者家属憎恨的不祥之鸟,为何如此密集?
算了,不管是哪个家庭又遭了灾,一概与他无关。
……
踏进墓场之前,保罗的目光已经犀利起来,一只手搭在剑柄上引而未发。
本来在这个时间应该空无一人的墓场,有了一个不认识的访客,而那个访客所驻留的地方,正是格雷拉特家人墓碑扎堆之处!
那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披着绯红色长发的女人。她沉默地站在那里,双手合十,纹丝不动。保罗狐疑地从旁边绕过去一看——
那张相当靓丽的面容上,挂上了两行泪水。
搞不懂那个女人是谁,为何驻足于格雷拉特家人的墓前……但是,有素未谋面的人,正在为她们的死亡而悲伤,无需语言传达,保罗也领会到了这一事实。
“打扰了……请问你是……”
那个女人睁开了双眼。非常罕有而且迷人的黄色双眸,一圈圈的螺纹光是看着就几乎想让人沉溺其中。保罗看呆了一瞬,随即惊醒,向后站定姿势,剑刃半出,厉声喝道:“魔眼?你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
那个女人瞥了一眼保罗,目光之中并无任何惊讶或者恐惧之意:“硬要说在做什么的话……大概,是在祈祷吧。”
“祈祷……?你是米里斯教徒?”
保罗的剑刃低下去了几分,不悦地摇了摇头:“祈祷又能有什么用!死了!全都死了!塞妮丝那么虔诚,她的神照样保不住她!”
“最好不要把我跟米里斯教联系起来,这个笑话可实在不怎么样啊,保罗。”
“等等,你认识……?”
“另外,比起‘祈祷向谁传达’,更重要的事情是‘祈祷内容为何’。所谓祈祷的行为,并不是在面对某种远在天外的许愿机,而是面对自己,去检视自己的愿望因何而起,这与神无关,只与自己有关。我在做的无非就是这点程度的事罢了。这是很久以前,我挚爱的家人教给我的道理。”
“……那么,在我儿媳妇的墓前,你究竟在祈祷什么呢,这位不知名的女士?”
“祈祷自己可以帮上忙,可以让自我欺骗的人看清内心,让自甘堕落的人再次振作。至于为什么偏要在这儿……”
那个女人抬头望向夜空,喃喃道:“因为手段相当过激。哪怕‘这边’的希露菲和洛琪希已经不在人世……我还是想要,获得她们的谅解啊。”
“喂……开什么玩笑……把话都给我说清楚!”
口头上的厉喝,掩饰着内心正在飞快扩大的惶恐!保罗光是站在那里,握紧他的长剑,就几乎快要竭尽全力——
那个女人——不,有着女人外表的那个存在——已经不再遮掩她的本质!
泪水尚未干透的双眼,并没有投出敌视的眼神,然而保罗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拼命尖啸!自从他儿时第一次拿起剑直到今日,出生入死的所有经历中,一切的魔物融合,也未必会拥有这种水准的威压!
“别在这儿送,没意思。估计他们也快出发了,赶紧下山去报道——要是你不想要唯一的家人,鲁迪乌斯·格雷拉特,白白送命的话!”
自那以后五十年,旁人若是去拜访托贝塔的图书迷宫,考据此日相关的档案的话,最瞩目的一条记录,大概是各大国家都有众多报告的异常现象——
数目惊人的乌鸦,朝着赤龙山脉飞去!
是数千?数万?还是数十万?
数量异常的乌鸦所抵达的最终场所,直顶天穹的乌鸦旋风,位于风眼的中心位置的地方——
赤龙山脉的主峰,或者说,在那附近,世界最凶险迷宫所张开的入口!
对于这一奇异的光景,数十年来各方一直说法不一。某位年轻的研究员这样讲道:
“就像人与人之间拥有引力一般,乌鸦也可以受到引力,以前所未有的尺度集聚起来!至少,在那一个夜晚,在那个迷宫的附近,引力的作用就是如此的强烈!被引力吸引的,又岂止是乌鸦呢?”
“什么,明明我没有亲历,为什么却说得这么言之确凿?这个嘛~秘密★”
那位研究员,是一位种族为奇美拉蚁的褐发猫娘。她的眼角,有一粒小小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