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15 转折点if:来自新世界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2/4/25 21:36:43 字数:2438

【莉塔琳视角(人神历300年)】

阿斯拉王国。

我们的「国家」被这样称呼,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曾经被王族和各级贵族统治的土地,如今已由多数的国民平等地享有。

曾经会有魔物出没,需要冒险者活跃的野外,开辟了各种各样的农场。

这样和平而又繁荣的景象,不仅仅存在于前阿斯拉王国;从曾经苦寒的北方大陆到尚未开化的兽族森林,六面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彻底消除了国家、种族和语言的壁垒。

既然世界上只剩下一个统一的国家,名字和旗帜什么的,也都没什么所谓了吧?反正,这个统一的国家,没有王族和贵族,没有议会和总理,没有首都和行政区划,也没有军队、警察和监狱。

没错。

这个国家不需要暴力,也不可能存在任何暴力,这是三岁的小孩都知道的常识。

我们现行的语言,以古代人类语为框架,添加了大量新话(newspeak)。作为古代文化的遗产,我们仍然能够流畅地表达,种种围绕着「暴力」相关的概念;而在博物馆里,我们也能一览那些野蛮的古代,人们相互伤害所需要用到的种种工具和技术。

暴力是怎样一回事,作为一种文化知识,我们当然还是理解的。而从理解到付诸实践,中间的那一道深渊,没有人——至少,没有活着的人,可以跨越!

这一切都要感谢人神大人的温柔!

她终结了人与人之间有可能相互伤害的野蛮时代,将和平和繁荣赐给我们,直至永远!

没错。尽管国家没有名字,对历史有极深考究的人,常常称呼其为人神帝国;将现行历法的元年,称为人神历0年——保护着我们的,牢不可破的秩序,起始的一年。

照理来说,如此伟大的人神大人,地上应该传颂着她的名字,树立着她的雕像,有她的信众和教会。没办法,她自己并不愿意为人知晓,用根除暴力同样的手段,她从历史长河里掩蔽了自己的存在;而大多数的人,比起什么虚无缥缈的「人神」,要崇拜,也得崇拜一个更加具体的存在吧——

一个从摇篮到坟墓,都能听到并与之互动的声音。

从职业规划到婚丧嫁娶,都会淳淳善诱的指导者。

「支配者」(Dominator),一如其名,远比亲生母亲更耐心,亲生父亲更严厉,支配着我们每一个人的伟大存在!

不能动用暴力的原因,不外如此。

伤害别人之前,痛苦和恐怖就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杀死别人之前,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会即刻终止。

我们失去了一点点并不可贵的自由——相互伤害的自由,而获得的却是无微不至的保护、坚不可摧的安心感!

拥有如此伟力的「支配者」,祂正体究竟为何呢?是实力深不可测的魔法宗师?还是字面意义上的神呢?

再说一遍。

不要滥用神的名义,人神大人才是真正的神!支配者系统,是她皇冠上的明珠,最耀眼的造物——不过不是唯一的造物。

被支配者判定为拥有魔法方面的才能的话,就可以收到魔法大学的入学邀请函。在这个时代,不需要很麻烦很累地准备考试,浪费无意义的刷题时间,支配者会准确地判定每一个人的才能和发展方向!

等等,难道名为“魔法”的奇迹,缺乏“才能”的大多数人都不配享有吗?此言差矣!

不用问“魔法能为你做什么”。魔导技术尤未发达的野蛮古代,没有师父领进门的话几乎不可能施法。然而现在,人人都能以低廉的价格购置各种各样的魔导器具,施放魔法。因为魔法的极大普及,饥饿和疾病,早已同样伴随暴力远去了!

进入魔法大学,是一种特权——回答“你能为魔法做什么”的特权!

管理世界各地的魔石农场,组织魔导器具的生产和分销……魔法大学毕业以后,有许多工作等着他们。不工作也完全衣食无忧,劳动本身才是特权!至于特权中的特权,只有学业最优秀的精英才能从事的工作,那就是——

维护「支配者」系统遍布世界各地的节点。

没错。「支配者」的本质,是「魔导计算机」。与古代机械式的「魔导分析机」相似,除了进行通用的计算任务,还可以储存和转化魔力,按既定的程序施放魔法。当机器的效率提高千百兆倍,巨大的复杂性能够从程序之中自发涌现之时——程序获得心智,秩序降临人间!

我们人类足迹所至的所有地方,都有「支配者」的节点,这些机器通过魔法波动,点对点连接成跨越全世界的网络。反过来说,「支配者」没有覆盖到的地点,就是人类止步之地,毕竟这个时代,人不仅精神上依赖「支配者」,身体也会在远离它的地方,自动偃旗息鼓呢。

至少,绝大多数人是这样。那就是说,像我这样的例外情况,同样存在着。

被「支配者」控制身心的程度,几近于无。

而且,我们仍然或多或少记得一些「人神」相关的事,至少,还记得应该用「她」来称呼人神大人。

……

某处遗址附近,绀碧的湖面映照着早已分崩离析的白色石材。

不知为何,「支配者」的机器在这一带附近故障率激增,因此这里实在是人迹罕至——除了今天。有两个徒步旅行的女人,在遗迹附近休息。

其中看起来更加年长的那位,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当今的世界上也是罕有的发色。而更年轻的那一位,长着褐色的短发,虹膜带着若隐若现的螺线,眼角有一粒小小的泪痣。

“老师!喂,塞伦特·赛文斯塔老师!”

莉塔琳嘟起了嘴,将手在塞伦特的面前又晃荡两下:“老师明明看着这么年轻,却跟老奶奶一样喜欢发呆呢,是又想起什么往事了吗?”

“没有。只是在看你的样子而已。”塞伦特面不改色,一点羞赧的样子都没有。

“呜哇~超直球!先说好了,我可不好老师这一口的!”

“是是,公主大人~”

“别骂了别骂了,什么便宜公主,连行李都要自己背的啊……”

褐发少女的名字是莉塔琳(Ritalin)。没有姓氏,或者说,往日的姓氏,就像与「人神」相关的大多数知识一样,被突兀地掩蔽了。

而之所以被塞伦特老师开玩笑地称作“公主”,那是源于一条秘密,以及秘密所延伸出来的猜想——

莉塔琳,是完全豁免于「支配者」惩罚的「免罪体质」!

为了超越童年的梦魇,解开自己体质的秘密,莉塔琳几经辗转,进入拉诺亚的魔法大学从事研究。在那里,她认识了许多亲切的朋友,以及向她揭开「旧世界」真相一角的导师——塞伦特·赛文斯塔。

“这个被支配者控制了方方面面,静谧的绝望的一潭死水的新世界,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我有一个猜想。”

“为了秩序与和平?”

“我认为那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塞伦特老师忧伤的视线,仿佛透过莉塔琳好奇的双目,望向杳不可寻的往昔:“「免罪体质」是遗传性状。说不定,那个恶魔的初衷,只是想要保护而已。”

“保护那个家的孩子们,还有他们的后代,在世界上能够免受一切的伤害……”

【作者视角】

稍微剧透一下,齐格和那由多兄妹,从什么样的世界观逃到了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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