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迪乌斯视角】
“啪~”
并不是扇耳光的声音。
虽然上了点年纪,我年轻时可是全人类最强的魔剑士,闪电的鲁迪乌斯。
嘛,比起快,我觉得持久更重要,无论是战斗还是别的场合。我一快起来,就算是魔眼使者特有的动态视力也跟不上我的影子。
但现在,我伸出手来想要粗暴地关掉这台机器,而玛奇玛则比我更快,啪地抓住了我的手。
意外地不疼。
要知道,我身体的很多部分都被玛奇玛握住过❤️
自不用说,后面的无数次都很舒爽。论数量级,这些所有的舒爽加在一起再稍微打点折,大概就是我们不带引号地决一死战的那一回,我所感受到的全部疼痛。
她不太冷静。
我当然不觉得现在玛奇玛想要对我痛下毒手,但她手上的力度稍有偏差我就要当场截肢了,光是回想起那场战斗,我浑身的骨骼都在发出悲鸣……
我们一时间就这样尴尬地僵持着,除了机器的咔哒声以外谁都不出声。玛奇玛泪汪汪地注视着我,抓住我的手不放……意外地并没有那么强而有力,反而带着相当的颤抖。
“你说过……”
我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话语:“你说你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我没有……这回我真的不是在寻死……”
“那这是什么把戏,你又在干什么了?回答我!!”
“这是……”
玛奇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这是……这是报酬哦。是您勉强自己陪我玩过家家这么多年,早就应该结算的报酬哦……咿呀!?❤️❤️❤️”
我挣开她的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拽到我的面前,几乎就要吻到的距离,狠狠地瞪着慌乱的她。
刚才她的那声怪叫让我的心里瞬间闪过一丝希望:如果跟过去的许多个夜晚一样,这是她在调情,只是这次用力过猛了点呢?但是我心中的不安仍然十分剧烈,以前她戴的项圈可没有上什么魔导科技,现在这部分析机到底在启动什么魔法?
“什么报酬,什么结算?你问都不问我要不要就强加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想骂她是个满脑子只有自己,目中无人的自恋狂,看着她的样子,话到口边又软化了一些:“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玛奇玛小姐。这是什么玩意,你到底在干什么?”
“……”
玛奇玛的样子不太对劲,脸上带着些许潮红,眼神夹杂着惊讶与兴奋。她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刚才拉住我的那只手举到面前,反复地握拳张开几次,然后小声说道:“……变弱了。”
“什么?”
“我变弱了呀,鲁迪。”
玛奇玛说罢,紧紧握住我的手,但是力气意外地小:“我变弱了,鲁迪,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看,一点都不疼!我可是认真地在用力了!”
“?”
不像是演技。
我狐疑的目光在带着迷之期待眼神的她和桌上的机器之间来回打量,最后试探着问道:“所以……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让自己‘变弱了’,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礼物’?”
“欺……欺负人……”
玛奇玛开始急了,而我则抽开自己的手,捂脸无力地长叹:不是吧,这套情趣早就该玩腻了的吧,怎么时隔多年突然新瓶装旧酒又开始玩起来了?
“玛奇玛小姐,如果我接下来的话说中了的话……我将会非常、非常地生气。”
迎着面颊越来越红、甚至开始喘气的玛奇玛,我一点都不买账,而是抱起双臂,带着无语的表情说道:“姑且就当这台机器确实有这个效果,现在的你确实变弱了,不对我放水我也能真正战胜的程度……”
“嗯嗯❤️”
“……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让我狠狠地惩罚你,你觉得刚刚扫墓回来的我这么做,我就能出一口恶气,是吧。”
玛奇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说实话,我非常讨厌……”
话到嘴边,我一犹豫还是改了口:“不是讨厌你,而是讨厌这种我惩罚你,对你反而会变成奖励的场合。你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不,还是有哪里非常、非常地不对劲,我不安的直觉仍然盘桓不去。我可以继续换着不同的方式追问玛奇玛,但是刚才玛奇玛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她在用表面的真话,掩盖某种更加重要的真相!除非我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否则她不会给出最真实的答案,这是我们多年以前作为虚假的同伴共处之始就重复过无数次的游戏……
既然她说变弱了,至少她没有在字面意义上扯谎,我的身体也的确这么感受,那么出问题的环节到底在哪?毕竟世界已经和平多年,并没有什么需要她亲自出手的场合,而她也没有再暴走过。既然一直以来她靠着自己的意志就能过着平静的生活,事到如今加上的变量就是——
我的目光移到这台仍然在咔哒咔哒运行着的魔导分析机。
嗯,障眼法是吧。
虽然我现在十分想停下这台机器甚至一掌刀把它劈断,但是夫妻再怎么吵架也不该砸毁对方的心血作品,而且没搞清楚真相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一边飞速地思考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机器捧起然后挪到一边,将下面的一堆手稿拿到手里。玛奇玛没有阻止我,但是她心虚的程度看样子增加了十倍,这是想让我看还是不让我看啊……
是玛奇玛的笔迹没错。
总的来说,这是一篇论文,然而不是用六面世界的语言写成的。她就没有打算发表出来,但是她的母语不是日语,特地用日语写成的话肯定不是为了方便她自己。这篇论文是为了留给谁看,当然已经不言而喻,但更加恐怖的,是这篇论文在作者的预想中,是在怎样的场合会被我读到。
“……”
我不用理解全部的技术细节,我也没那么聪明。
但是,大致看明白这篇论文想要做出什么样的发明,这点程度我姑且还是能办得到。
“你变弱了。”
简直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身体一样,我跌坐回去,喃喃自语道:“那是因为,你正在将恶魔的权能,从自己的身体剥离出去……你正在……正在……”
玛奇玛悄悄回头瞥了我一眼。
她现在面上潮红更甚,已经流下汗珠,而眼神中则是“你看,我不都说了吗”。
我真傻。
直到现在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了,玛奇玛刚才说“我又不是要做什么傻事,我也会用我的方式好好地活下去”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自杀,而是自残。她没有发情,而在忍痛。
她就是「支配」之恶魔,却将「支配」之恶魔的力量剥离,宛若在灵魂而非肉体的层面亲手操刀凌迟自身,我无法想象这会是何等的痛苦……
“鲁迪乌斯……不要担心我,我还好……拜托,仔细地听着……”
玛奇玛的喘气声已经越来越急促,无力地趴在桌上喘着气说道:
“这是我曾经的后手,将「支配」和「人偶」的权能融合……能够自我复制的「支配者」,等到我不在了以后,将会永远地、忠实地保护格雷拉特家的孩子们……还有孩子们的孩子们……格雷拉特家以外,谁也绝对不可能反叛,绝不可能伤到他们一根手指……”
“秘密工厂的地址,启动和销毁的代码,全部都写在最后一张纸上……无论你想要留着以防万一还是削除后患,都没关系……哈哈,我想你大概会选择毁掉,不过没关系的,我终于已经看开了……”
“现在我不是在给「支配者」充能……这台机器,是留给你的礼物,鲁迪乌斯……唯有当我失去‘力量’这块最后的遮羞布……唯有你不再需要忌惮我会暴走,而是可以真正随心所欲处置我的性命时,我才能证明我的诚意,不是吗?”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鲁迪乌斯……没错,希瓦莉尔小姐当初不必去世,我也能亲自消灭「枪」之恶魔……是我亲手谋杀了她……想必,你还有许多更详细的问题,要是……你担心我还有所隐瞒……”
玛奇玛已经全身都香汗淋漓,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指了指她的项圈系着的那台机器:
“能承受我所有权能的机器,没法做得更小型化了……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鲁迪乌斯……”
“请尽情对我使用吧……催眠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