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温泉氤氲的热气里,玛奇玛和缇艾拉坦诚相见,相顾无言。
“……”
片刻的沉默以后,缇艾拉的脸变得更红了,声音也小了许多:“所以,请您……尽情使用我吧,不管什么样的玩法……呜呜,我都在说什么呀……阿嚏!”
“这种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气氛,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玛奇玛啼笑皆非地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好……♥”
“我这可不是在答应你啊。不过,你再不暖和身子就要感冒了,而我既不会什么治愈魔法,也不会殴打病毒,直到你康复为止……来,等腿脚暖和以后再进来。”
“……果然,如果是我的话就不可以吗?”
缇艾拉在玛奇玛身旁坐下,小腿浸没在温水中无意识地摇摆。漾起轻微波纹的水面,照不出她那夹杂着忧伤和不甘的复杂表情。
“撒,这可给我出了个难题……怎么回答好呢?”
玛奇玛也别开了目光,思索片刻以后,字斟句酌地开口了:“缇艾拉,首先有一件事情我要交代——对员工的取向和癖好,我个人完全是没什么所谓的,而这个世界上一般怎么看待这种事,也不关我的事。你大可放心,要是你日后有了心仪的女人,我肯定愿意为你应援一波……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得说一声多谢款待呢。”
“嗯……”缇艾拉仍然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所以,我并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这种无聊的理由而拒绝你啊。”
玛奇玛飞快地扫了一眼旁边那不设防的胴体:“至于其他条件嘛……有一说一,你其实颜值和身材都相当不错,也比一般冒险者能打,而且还是贵族家里见过世面的人。虽然由我来这么评价很奇怪,不过你是个好女人,大可为之自豪啊。”
“就算这么说……您的拒绝也不会改变对吧。”
缇艾拉这才将大半个身子下到水中,一边说着话,一边下意识地往玛奇玛身边靠去:“然而我也并没有奢望,可以一人独占您这样的强者的全部眷恋。我只想任您使用,更多地接近您,更多地了解您的事,从内到外……咿呀♥”
漾起更多波纹的水面,遮蔽了水下发生的心跳展开。玛奇玛从背后将缇艾拉紧紧拥住,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而那不知是因为温泉还是激动而早已红透的耳廓,此刻有如待人采摘的果实,令人不禁想靠前轻咬一口。
“任我使用?说得倒是轻巧,感觉被看不起了啊……”
玛奇玛的声音此刻分外魔性,令人颤抖不已:“你真的有足够的「觉悟」吗,缇艾拉·帕普尔荷斯?要知道,哪怕是女性同士之间,玩法也不可限量——用○○来○○○什么的都是基本操作,要是用上○○○,还能同时○○进○○和○○,在那之上,○○会连续○○半天,整个人都会○○○○……”
“啊哇哇哇哇……”缇艾拉听得一愣一愣,似乎脑子过热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而这都只是第一晚的开胃菜,极致的○○还需要极致的○○搭配,从○到○,○○的每一片○○,都要用○○给○成○○○,中途昏过去就○醒然后继续……”
“啊呜呜呜呜……”
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小知识,对这里的人而言,已经不吝于精神污染……
在缇艾拉耳边低语半天以后,玛奇玛突然握住她的下巴,将脸转过来与自己四目相对:“所以,听完这些玩法,你都迫不及待想要给自己安排上全套了?”
“不要……不对,是想要……拜托,是想要,真的想要,不这样的话不行……呜呜呜……”
“这样啊……”
玛奇玛轻叹一声,然后猛地凑上脸去——
pero~
“这个味道!是说谎的味道!”
“哎哎哎?”
宛如走上祭台的活祭一般,准备献吻的缇艾拉,感受到侧脸的触感,一下子又懵了:“玛奇玛大人?”
“知道吗,缇艾拉……人的排汗活动,受到交感神经的支配,而说谎的精神活动,由交感神经引发的一系列不自觉的生理反应里,包括汗液组分的微妙变化!人体,很奇妙吧?”
“???”
“我啊,对气味,可是相当敏感的……你可以欺骗他人,但你不可能欺骗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情绪。”玛奇玛松开了缇艾拉,语气稍微严肃了一点:“你,并不是出于自己的真心向我告白吧。”
“……”
缇艾拉如同搁浅岸边的鱼,徒然地反复张口闭口,就连辩解什么的余裕都已经失去。打破这片沉默的,是水滴掉落水面的声音——那是连续不断的泪珠。
“失败了……”
缇艾拉掩面哭泣:“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我什么也做不好,谁也保护不了……我这样的东西,要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就好了……呜呜呜……”
“……”
玛奇玛端起杯子,隔着澄澈的酒液,观察着眼前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
尚为人类时,恋爱的经验,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这是第一次被告白吧?不懂自己在什么地方插过了旗,不过,被美少女告白,再加上自己也成了美少女——只要自己一点头,那可是双倍的幸福!什么?对方动机不纯?那种事情,日后有一百种方法问出来啊!(意味深)
然而……所谓的亲密关系,永远离不开 give-and-take。
哪怕抛开身体的交互不说,在精神的方面,她有什么愿意付出、愿意展示的吗?不会被一般通过路人知晓,只向对方分享的秘密,只有两人知晓的,自己的「真实」?
开什么玩笑!
区区「伪物」,有什么资格让她敞开自己的内心,展示自己自从以陌生的身体,在剑与魔法的天地之间冒险以来,深埋心底的前世记忆?
倒错的性别,都已经是小事一桩——比起倒错的位格而言。
「玩家」VS「游戏」。
「读者」VS「剧情」。
「真物」VS「伪物」。
自己只是在生命的终末,稍微享受一局游戏而已。比起破格的力量,那俯视万物却又身处其中的视角,那究极的傲慢,才是搭载着她所有余裕、所有理智的基石!
她绝不会冒半点动摇那块基石的风险,递出通向自己内心的邀请函。
她绝不会接受任何告白,更不可能向其他人告白。
“更不用提,哪怕只是走肾不走心的关系……”
玛奇玛摇了摇头,将余酒一饮而尽:“……给我做得专业一点啊,混蛋。”
那副深藏在眼底的歇斯底里……那具瑟瑟发抖的身体……哪怕不用品鉴汗水的味道都能看出,那个孩子在拼命地勉强着自己啊,整个人散发出以身饲虎的悲壮气息。面对着那样的女孩,玛奇玛应该是什么反应呢?是索然无味,还是欣喜若狂?
“真实的,我一直都是个纯爱战士啊……”
看到擦眼泪的缇艾拉平静了许多,玛奇玛稍微露出了一点微笑:“缇艾拉,为了让你的下一场告白不要变成同等的悲剧,有必要弄清楚一件事呢——这一次,是谁让你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