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少年序曲篇8:我家工坊蛮大的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1/7/22 13:07:27 字数:2418

【鲁迪乌斯视角】

“基列奴,鲁迪就交给你了。”

那家伙,自顾自在说什么啊?明明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妨碍我……

“艾莉丝,不要做傻事!你一个人不可能战胜阿托菲,那可是不死之魔王!!”

不行,眼睛已经被血糊住,无法看见争执中的艾莉丝和基列奴。别提说话,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要竭尽全力……

“那种事情,一开始我就知道啊。毕竟连鲁迪都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艾莉丝凛然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动摇。

“不过,我也没有说过要战胜那家伙吧?只要坚持到你们离开利卡里斯,我的使命就……”

“艾莉丝!!我绝不会坐看你去送死,我的使命可是保护你啊!你为这个男人,做得难道还不够多吗?”

基列奴说得对,真的做得够多了……所以,快从那里退下来吧,前面可是地狱啊……我的祈求,已经无力向艾莉丝传达。

“明明……还不够多啊。”

一只手轻覆在我染血的额头上。尽管眼睛看不到,但能感受到手掌粗糙的质感。而那粗糙的背后,蕴含着多少年沉默的努力,我已经不想继续想下去……

“我啊,一直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成为鲁迪的剑,成为他的家人……到头来,我既没有守护住鲁迪珍视的人,也没有守护住他的内心。这回,至少让我守护一次他的生命吧!”

“艾莉丝……”

躺在基列奴怀中的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哭泣时的颤抖,而我的内心也在强烈地共振着。

“基列奴,要是我们在这里抛弃了鲁迪,我们一定可以活下来。可是你想要守护的我,成了一个一辈子都一事无成,连活着的意义也亲手毁掉的女人,你真的忍心让我变成那种样子吗?”

“不要再说下去了……”

“不要为我哭泣了啊,基列奴!这些年来,一直陪着这么任性的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呜呜呜……艾莉丝……”

“所以,最后成全一次我的任性吧!拜托了,基列奴,保护鲁迪离开这里就好,这是只有你可以办到的事!”

不要去跟阿托菲对线……不要为我这种无能而又愚蠢的混蛋搭上性命……

“……我明白了。以基列奴·泰德路迪亚之名,以剑神加尔·法利昂与德路迪亚族之名起誓,我必不惜一切代价,从魔王及其爪牙面前守护鲁迪乌斯·格雷拉特的生命!”

基列奴将我抱了起来。我无法挣脱,也无法抗议,只能尽全身的力气将眼皮撑起一丝,在基列奴抱我远去之前,最后一次打量那个红发的身影——

“谢谢你,基列奴!”

她,是在笑着的吧?

那样的笑容,上次见到时,是什么时候呢……

……

“不认识的天花板。”

这样的独白,我并没有从嘴里泄露出来。

实际上,再次醒来已经有一些时候了。然而我仍然未动一根手指头,呼吸也仔细地控制成仿佛还在睡眠的匀称节奏。只有眼睛飞快地睁了一下然后闭上,确认自己已经身处陌生房间的事实。

做了个相当讨厌的梦啊。感觉身上出了点汗,眼角也有泪水在酝酿。不过,现在最优先的事项是收集更多的情报,然后伺机逃出这里,感伤什么的还是留到回家后的独处时间吧。

稍微动了一下右腕。我的心情顿时一沉——希瓦莉尔给我的手环没有戴在那里。外观看起来应该不像什么值钱玩意,该不会被看出是魔法道具了吧?倒不是说我真没自信从这里大闹一番然后闯出去,可最后还得拜托她收拾麻烦,没有第一时间召唤她,估计也会生气的吧……

稍微动了一下左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钻心的剧痛让我一下子没顾上隐蔽,嚎叫出声。装不下去了,我立即坐起身来,酝酿着攻击魔法准备开打,同时开始正经打量这个地方。

摆放在房间四处的灯笼,透出明亮的光芒,照亮随处可见的书架和橱柜。除了大量的书籍,这里还有各种样式不一的仪器,还有盛着各种魔法素材的器皿。和我在家后面垒起的小房子很像,不过规模大了一圈——这里应该是某个魔法师的工坊。

我躺在房间一角的一张单人床上。床单和毯子干净整洁,床垫也富有弹性,和我在「龙牙亭」客房里的床很像。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围绕着这张床,周围的地面上刻画着的,散发出微弱光芒的魔法阵。是某种封印类的术式吗?我感受着身上顺畅的魔力流动,暗自摇了摇头。

挥拳然后被基列奴斩开的左手……既没有缠着绷带,也没有任何血迹。虽然只要稍微一活动就疼得要命,不过就连伤疤也几乎微不可见,看来似乎皮肉和骨骼在我睡着的时候都已经长了回去。有必要感谢一下对我用治愈魔法的人呢……我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房间另一侧的工作台前,沉默地看书的老人。

刚才尖叫时,他似乎丝毫没有惊动,仍然戴着那副眼镜,一丝不苟地阅读。沉稳内敛的气质,和上次来罗亚时见到的样子完全一致。这次本来应该是由我亲自上门拜访,结果却是以伤员的身份相见,感觉稍微有点失礼呢。

“那个……阿尔伯特先生?”

阿尔伯特充耳未闻,只是又翻了几页书。嗯,就算是老人,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就突然有了耳背的毛病吧?

“阿尔伯特先生——”

我清了清嗓子:“总之,很感谢您治疗了我的伤势。不过,怎么说呢……那本轻小说是我买的东西,您可以别看得这么津津有味吗?我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啪。”

阿尔伯特这才将书本合上,和我对上视线:“这个嘛,还请原谅一个落伍的老人,试图理解年轻人的趣味的种种努力吧。”

“年轻人的趣味……”我稍微撇了撇嘴。现在的我再怎么说也跟年轻两个字不沾边,不过宅文化可不是年轻人的专利啊!

“王国的小说市场,比过去已经繁荣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过,销路最好、年轻人最喜欢看的,不知怎么回事,像是同样几个套路翻来覆去折腾出来的故事呢。你也喜欢这一类的吗?”

“我就刚买了这一本……”

我挠了挠头。那位正体不明的穿越者,该不会在哪里把角川的文库都搞起来了吧?

“对了,该说正事了,瞧我这记性。”

阿尔伯特轻轻一拍大腿:“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在那之前,我集中说明一下——这里是我的工坊。”

“嗯,我猜也是呢。”

“本来,你应该是被送去伯雷亚斯宅里,严加看守的……不过,你在伯雷亚斯家醒来的话,一定会大闹一通,所以就转而送到我这里,拜托我在治疗你的同时加以看管了。”

“看管……”

看到他若有若无的微笑,我稍微冷静了一些。

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不是上策,更不用提,这是在魔法师的工坊(巢穴)中心,谁知道这工坊内外暗藏着多少布置?

得想个法子先套他点话……看到我正在冥思苦想,阿尔伯特摇了摇头:“我不会害你。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平白无故就相信吧。总之,我先去请另一个人来会会你好了。”

“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基列奴·泰德路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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