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少年序曲篇9:再见故人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1/7/24 14:32:42 字数:2437

【鲁迪乌斯视角】

阿尔伯特以不似老人的力气,硬生生将身后的书架掰开,露出楼梯以后快步走上去。我稍微有些无语,正经做一扇滑动门有那么难吗?还是说,他出入自己的工坊时,都要顺带健一下身?

不多时,挎着佩剑的基列奴出现在楼梯口,和我面面相觑。她的毛发似乎稍微杂乱了点,眼睛也有点发红,是为我哭过?不不,这么想未免太自恋了,顶多就是刷夜等我这边的治疗出结果吧。没有钟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希望回去的时候希瓦莉尔没有暴怒……

正在胡思乱想时,基列奴的手搭在了剑柄上:“呐。小鬼。这个距离,不管你咏唱什么魔法,我都可以在那之前削了你,这回可就不止一只手臂了。明白?”

“是是。”我口头应道,稍微露出了一点自嘲的微笑。

被基列奴用刀刃相逼吗……这可不是第一次。

前世被艾莉丝舍命救下以后,基列奴也曾经把我痛揍到再起不能的残破样子,圈养在地下室里,以防止我践踏艾莉丝从阿托菲那里保护我的遗愿。而我则通过被拘禁的屈辱生活,回忆艾莉丝生前被我做过多么过分的事;追悔莫及的万分苦痛,成为我活下去的精神食粮。最后,我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挣开束缚,以病员之身正面战胜了基列奴,宣言要向阿托菲复仇以后扬长而去。

我对基列奴,绝对不会提起一点仇恨。相反,早些时候,以拳相拼然后被砍,被砍伤的那一刻,除了剧痛,心里还带着一丝扭曲而高亢的情绪——

我还没有忘记我的过去——身为复仇鬼的过去。什么时候懈怠了,就用战斗和伤痛再次铭记吧。

“我问,你答,不许多说话,不然我也砍了你,明白?”

“了解~”

基列奴也有自己嘴笨,说不过人的自觉啊。

“你的真实姓名和年龄?还有父母都是谁?”

“我叫鲁迪乌斯·格雷拉特,嗯……快要满五周岁了。父亲是保罗·格雷拉特,母亲是塞妮丝·格雷拉特。”

“啧,果然吗。保罗那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妖孽……”

基列奴一咋舌,握剑的手似乎不自觉地降了几分。妖孽吗,这么说我也完全没毛病,不过我的秘密还是永远藏在心底比较合适。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为什么认识我?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这个嘛……父亲大人经常跟我吹嘘他过去的冒险经历呢,「黑狼之牙」的故事,已经品鉴得足够多了。”

我在心里默默双掌合十,为保罗背锅这事不痛不痒地抱歉:“除了德路迪亚族的剑王基列奴以外,还有魔族盗贼基斯、矿坑族魔法师塔尔韩德、长耳族战士艾莉娜丽洁,我大概见到以后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哦?”

“欸,真像保罗那家伙会做的事……”

基列奴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耳朵和尾巴一晃一晃。是心情变好了吗?现在要求去挼一把,不会被揍飞吧……

“关于我的事,保罗都说过什么?”基列奴问完以后又自顾自摇了摇头:“多半没什么好话吧……但是不许隐瞒!”

“是剑神加尔·法利昂的亲传弟子,实力很强,攻略迷宫时只要你打头,大家就一万个放心……”

“嗯嗯,还有什么?”

“既不会识字也不会算数,一个人单干的话,运气不好就会因为饥饿倒毙在路边了……”

“咕——!可是,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父亲大人这可不是在嘲笑你,而是在称赞你啊!”

“什么?你在耍我吗,小鬼?”

“堂堂剑王,就算走投无路也不落草为寇,不去掠夺弱者的钱粮,这不是相当了不起嘛!父亲大人说,要是换了他,到了那个份上什么勾当都干得出来哦。”

“嚯……就,就是嘛!我也是有我自己的坚持的,啊哈哈哈……”基列奴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把剑放下了,傻乎乎的笑容令人不禁用慈祥的目光注视着她。基列奴啊,要是换成父亲大人单干,打一开始就绝不可能混到你那么惨……

“不对。你之前喊什么对艾莉丝大小姐没有想法,你从哪知道她的事?”

“父亲可是在菲利普大人的关照下,才得到布耶纳村驻村骑士的差事哦?他和伯雷亚斯家有通信,再正常不过了吧?这些事情,我可都全是听他说的。”抱歉,保罗,反正背十个锅跟背一个也没差吧?

“菲利普大人……真是受不了……”基列奴长叹一声,看样子对我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她思索了片刻,我也安静地打量着她,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思考。

“你说得都对,都挺像模像样的……对得实在是令我不安啊。”

仿佛换了一个人,基列奴突然露出凌厉的目光:“差点就被你骗过了,你这伪装成五岁小鬼的家伙!”

真有你的,名侦探基列奴……我撇了撇嘴,决定不反驳,听听她还有什么高论。

“区区五岁,魔法怎么可能达到那种境界!那群想要绑架你的家伙,你一个人就能放倒了?还能追上身为剑王的我?给我说!真正的鲁迪乌斯·格雷拉特被你藏在哪了?”

原来在旁人视角里,我的力量已经不是寻常的天才可以解释,而是外表与年龄完全不符的魔物了。如此高的评价,让我的心情都稍微变好了一点呢。

“空中要塞「Chaos Breaker」之主,甲龙王佩尔基乌斯·朵拉,他麾下的首席使魔,就是我的魔法教师。我的魔法之所以会那么强,原因不外乎就是这个。”我决定让我的便宜老师也跟着背个锅。

“什么?编借口也给我编个像样点的!”

“实际上,我来罗亚的时候,都是她作为监护人陪同前来哦。等我离开这间工坊,就可以召唤她来到我的身边,到时候你就尽管面对她的怒火吧?既然是父亲的老相好……咳咳,老相识,我保证会为你说些好话的。”

“你的那位监护人要是强到这个份上,为什么还会坐视你半夜三更被一群绑架犯给包围了?”

“问得好啊,基列奴……”

我的笑容越发抑制不住:“不都说了吗,我快要满五周岁了。五岁小孩的这点任性,都很难理解吗?更不用说,与其是他们包围了我,不如说是我包围了他们!”

“……”

基列奴来回踱步,欲言又止,看来已经想不出任何可以用于诘难我、让我“原形毕露”的问题了。下一步是什么?放弃思考以后,是要再砍我一顿,还是摇人来一起上呢?

“抱歉。”

她烦躁地将未出鞘的剑往地上狠狠一跺:“鲁迪乌斯,姑且就先这么称呼你吧……我真的很想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那样的话,我向你和你的父母道歉。可是不行,现在的我,为伯雷亚斯家献上忠诚,任何可疑的人和事,我都不能放过。”

“所以是那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意思?比起把我关起来,趁我昏迷的时候杀掉然后毁尸灭迹,各种意义上会更方便的吧?”

“也没有说到那个份上……”

也许是因为我以小孩的面貌却面不改色地说出残酷话语,那种倒错感令她更加烦躁,最后开始抓头挠腮:“啊啊,可恶!果然没把你抓去领主宅里是对的,要不然不知道该捅出多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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