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少年日常篇13:生日(终)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1/11/10 21:02:20 字数:2608

【鲁迪乌斯视角】

这一次的人生,我要走魔剑士的道路,这一点也从未跟家人隐瞒过。所谓的魔剑士,并不是使用魔剑,而是魔法和剑术同样精湛,而且在实战中可以融会贯通!剑术资质不足的部分,用魔法补足就好了,就算不能斗气缠身也没关系!

通常而言,不论是一般的剑士还是魔剑士,总会有一柄称心如意的剑伴随左右吧。我当然也需要自己的绝世好剑,然而并不是作为左膀右臂,只是作为备选的工具藏在行囊之内;不到九死一生的关头的话,随意从哪里的武器铺买到的便宜铁剑也能使用自如,我想把自己的剑术锻炼到这样的水准。

毕竟,再好的剑,也有可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刻损毁或者遗失。剑会与我分别,然而剑术不会!

这并不是要对送上门的好剑或者铸剑的好素材说NO的理由。我只是稍微有点疑惑……如此珍稀的魔石,为什么是莉莉雅来送给我?而且我们家也不是那么有钱,以莉莉雅的薪水真的买得起吗?

“那两颗魔石,我可以看一下吗?”

“您请,希瓦莉尔大人。”

希瓦莉尔戴上白丝手套,拾起这对绀碧魔石,举到眼前反复打量着,间或低声呢喃着我听不懂的咒语。片刻以后,她震惊地睁大眼睛,放下魔石,对莉莉雅问道:“水神流?”

“您说得没错。”

莉莉雅似乎眼角已经有星星点点的泪光,看得我更疑惑了。那么贵重又舍不得的东西,就不要送给我了啊?而且水神流是什么意思,这两块魔石铸造的剑更适合水神流的剑术?

“那另外两件东西……”

“还是请鲁迪乌斯少爷先过目,我再好好解释一下吧。”

我依言捡起断剑,翻来覆去看了看。材质是卢西安诺钢,原产地是贝卡利特大陆;在中央大陆,这种材料稀少且昂贵,能驾驭好它的刀匠也少之又少,因此卢西安诺钢铸成的钢剑价格居高不下。这些钢剑的性能,也完全对得起它们的价格。

是何等残酷的战斗,才会让这样的钢剑彻底折断?想必这柄剑的主人,也早已凶多吉少……这样想着的我,最后将那封信展开,从头读到尾,这才回忆起一件本来前世就已经获知的事情——莉莉雅的老家在多纳提领地,她的父母经营着一间水神流的道场,她正是在那家道场长大!

而现在,寄托着她的亲情、她青少年以前种种回忆的那个家,已经荡然无存。

“莉莉雅小姐,我……我很遗憾,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真的很遗憾!”

我走到她面前,用力捧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颤抖着说道。我本想说“这里的大家,都是你的家人”,可是爱夏的背影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以我的立场,没什么能为她做到的事。我甚至想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安慰她,顶多只能这样向她传达——我会为她的遭遇感到悲伤。

“鲁迪乌斯少爷,您真的很温柔呢。”

莉莉雅没有挣开我的手,她的另一只手覆盖在我的头顶:“作为给您的生日礼物,这也太难堪了一些……不过之前,您说生日礼物想要与‘过去’相关的东西,我想了想,果然还是将它们交给鲁迪乌斯少爷比较合适。”

“不可以啊,莉莉雅小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可无论是魔石还是断剑,都是仅剩的遗物了啊,我不可以收下这么珍贵的东西!”

“鲁迪乌斯少爷——也许您不知道,我在来这里做女仆之前,姑且也算是个水神流的剑士。”

莉莉雅与保罗对上目光,两边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小时候,我在家里的道场,就是按照一般弟子的水准去锻炼。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以后去外边游历,长长见识,水神列妲大人不嫌弃的话,跟在她门下继续修炼水神流,上了年纪以后回来继承道场……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展开。”

那个意外,现在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保罗啊保罗……算了,旧账再怎么算也是糊涂账,别错上加错就好了。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凭着自己的剑术去当王室的近卫侍女……直到我的脚上中了一剑。我作为剑士的生涯,实在是乏善可陈,既没有驾驭过什么神兵利器,也没跟什么强大的敌人交过手,当然,我自身的剑术水准,也实在不怎么样。”

她的目光在保罗和我之间转了一圈:“不过,至少我有幸见到,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模样——尤其是您,鲁迪乌斯少爷。您的前程不可限量,想必未来足迹也一定会越过菲托亚领地、甚至整个阿斯拉王国吧。”

“莉莉雅小姐……”

“这样一来,我才想把这些父母留下的遗物交给您。这些上等的素材,希望您遇到合适的契机时,能用来锻造适合您的一柄好剑,如果那样的剑,能在战斗中帮到您哪怕分毫——那这些遗物就已经物有所值!至少,好过留在我这个不能打的剑士、不成器的女儿手中……”

“莉莉雅小姐!”

我不禁提高了声音:“如果莉莉雅小姐未来有意回去老家,去祭拜亲人也好,调查真相也好,甚至是再次恢复家传的道场也好,我鲁迪乌斯·格雷拉特一定会全力帮忙!就算是积年的旧伤,也一定可以找到彻底恢复的方法,可以让莉莉雅小姐再次作为一名剑士活跃起来!可是啊……莉莉雅小姐不去亲自弥补这些遗憾,而是寄托在我的身上,这样真的好吗?莉莉雅小姐,你真的不会不甘心吗!”

“喂,鲁迪,你怎么可以用这么重的口气跟莉莉雅说话!”保罗露出一丝愠色。

“莉莉雅……”塞妮丝没能说出什么,只是从旁轻轻搂住莉莉雅的肩膀,默默地展示支持。

希露菲还在握着那张信发呆,希瓦莉尔不置一词,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尴尬无比。片刻以后,莉莉雅才打破那片沉默:

“鲁迪乌斯少爷……我作为一个剑士的生涯,并不是在受了脚伤的那一刻才画上句号的。在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剑术天才,意识到自己不论多么努力,也有绝对触及不到的境界……从那时起,我挥剑就再也感受不到快乐,剑士的道路,大概我已经走不通了。”

“……”

“同样的错误,不会在鲁迪乌斯少爷的身上重现。您那连成年人都难以做到的自律,我一直看在眼里——而且您的心态很好。基列奴大人都说过,您抛开魔法的方面不谈,剑术的资质并不能说是第一流,想必您也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可您并没有为此而挫败,一直满怀着热情练剑。”

我练剑的样子,莉莉雅一直看在眼里?

“所以,鲁迪乌斯少爷,您愿意帮助我重拾剑士身份的心意,我感激不禁,可我的心气已经不再适合挥剑了。您注定是要仗剑走四方的大人物,那样的话,请把这些素材充分利用上吧!拜托了!”

“这事确实有点难办啊。”

希瓦莉尔这才插入我们的对话:“尤里安·哈利斯神出鬼没,想联系上他可不容易。让别的刀匠来锻造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此高水准,又寄托了这么沉重的意义,必须请尤里安再次出山,让他亲自锻造,才能造就超一流的魔剑!别担心,我还有几个同僚在地上活动,我会拜托他们帮忙想些办法的。”

“希瓦莉尔大人,您有心了!”

莉莉雅这才露出宽慰的微笑,释然地放下木盒,向我和希瓦莉尔行了一个生涩但却无比认真的谢礼:“还有鲁迪乌斯少爷,感谢您收下这份礼物。生日快乐!”

“嗯,莉莉雅,尽管期待吧——作为魔剑士的我,未来大活跃的故事,你一定会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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