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胜利,然后支配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1/11/16 5:07:17 字数:2457

【主角视角(甲龙历408年,鲁迪乌斯1岁)】

面对面!

拳对拳!

并非依靠想象力,而是百分之百的真实!

她与曾经朝思暮想的偶像——“玛奇玛”小姐,在竞技场观众们的见证之下,肉体在激烈地碰撞着!而灵魂也仿佛正在融会贯通,无数看似陌生的记忆和情绪,正在她的意识中浮现!

最先复苏的记忆,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声音和画面。承载这些记忆的,不是她的脑髓,而是她周身的肌肉和神经——如何移动!如何发力!如何将看似娇柔的身体,化为杀戮的兵器!

这些记忆,是那个“玛奇玛”小姐心中的「武」!

从一开始一击决出高下的悬殊差距,到现在的拉锯战,双方令人一眼望不到边的实力鸿沟,正在被飞快地填平!

“心安理得地用着我的身体,我的技术来对付我!除此以外你一无是处,你这个「伪物」!”

威力不在炮击之下,一发犀利的膝撞被恰到好处地闪开,“玛奇玛”小姐微不可察地一咋舌。

激烈的战斗期间,一旦开口说话,原本配合战斗的呼吸节奏将会被搅乱,因此“玛奇玛”小姐并没有出声,只是一边在拳来脚往,一边用圈圈眼锁定着对面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倩影,如同猛禽紧盯地上的猎物!

就算没有用言语传达,她的意识中,“玛奇玛”小姐的想法,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

“初次见面,就称我为伪物!?然而、我没什么所谓!”

她同样没有开口,而是化掌为刃,调动半身力量加速挥击。低纯度的肉体在这一击之下,不会比果冻更加坚挺——然而那也只堪堪削下“玛奇玛”小姐马尾辫的一节末梢。

“重要的是!有没有为你献上一场足够精彩的战斗!精彩到可以消除你的无聊!可以消除——你的孤独!”

“砰!!!”

两名斗士决生死,五万观众共呼吸。那一刻,无论是战斗的动作,还是周遭的呼吸,同时短暂地止住了!

低沉的撞击声,说不上特别响亮,至少比不上开幕之时的锣声。然而它却犹如雷声,穿透观众席上狂热的声浪,在每一个睁大双眼、恨不得用上动态视力看清每一个细节的观众的心头响起!

大竞技场的沙地中央,两颗面貌同样清冷靓丽的头颅,同时飙出鲜血。这一发头槌,无论是她,还是对面的“玛奇玛”小姐,同时遭到巨大的痛苦,双方默契地踉跄着向后退开好几步,拼尽全力稳住下盘,才没有让大地追上自己。

“吸溜♥”

打破那一片寂静的,是她舔舌头的声音。

头上的血流糊住了她的眼睛,流经她的口唇,再淅淅沥沥从下巴滴落,半脸的血迹构成妖异而又摄人心魄的假面。她不自觉地品尝着自己的鲜血——在另一段记忆中,自己被研究时也有充分感受过血的质地和气味,此刻的血与那时的血,同样粘滞,同样带着铁锈味,然而主观的感受却已经截然不同!

对现在的她而言,鲜血并不会令她不快,而是如同世界最高级的面包房所用的奶油一样香甜呀♥

如此令人惊愕的转变,她难道没有注意到吗?不!并不是视而不见,而是她的身心,都已经被巨大的幸福所填满了!

以真实的身体,如此高强度地战斗的喜悦!

面对心仪的偶像,能够以拳相交,打得有来有往的喜悦!

以及在那之上——

“怎么回事……你的那副表情、你的那种目光!回答我!”

“玛奇玛”小姐的圈圈眼丝毫不掩盖恨意与恶意,几乎要实体化的负面情感让周遭的空气都扭曲了少许!面对那样扑面而来的杀气,她露出了孩童一般的笑容:

“当然是因为——我做到了!(やったぜ!)”

“做到了什么?”

“当然是让你破防啊,亲爱的‘玛奇玛’小姐!以你的身躯、以你的技术全都无法达成的伤害,用我的真心、用我的言语达成了!”

“……”

“归根结底,要是我说错了的话,你的反应,根本不会激烈到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咪一样啊。”

以她那副鲜血淋漓的面孔,哪怕是天真的笑容,也透出一股扭曲感:“‘玛奇玛’小姐,你——明明是那样的孤独!”

“这样啊。”

“玛奇玛”小姐两眼一闭一睁,投来的目光已经不是打量敌人时的憎恶,而是打量死人时的冷漠:“在会说话的死人中间,你也是废话最多、最有趣的一个。光凭这一点,我也要把你放在我收藏品的首席,哪怕不能打也没什么所谓!”

“哼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如同新世界的卡密一般猛地展开双臂,歇斯底里的狂笑以后,徐徐吐露自己的心声:“‘玛奇玛’小姐,你可是「支配」!与 homo sapiens 的历史同等久远的存在啊!哪怕只算上以娘们的身体在人间行走的年月,是几万年呢,还是几千年呢,满打满算,最短不会在数百年以下——”

“玛奇玛”小姐并没有因为那样的夸赞而愉悦起来,她面沉如水,静候着“但是”之后的部分。

“以如此的力量,如此的位格,如此的视界——这样的你,还会感到孤独!?这样的你,还会为我这种一名不值的凡尘渣滓的言行,而感到愤怒!?”

“……”

“我很幸福,拜你所赐,‘玛奇玛’小姐。”

她迈开脚步,“玛奇玛”小姐紧随其后,双方没有停战也没有当场动手,而是在沙地上不紧不慢地绕着圈,一人在说,一人在忍。没有观众会注意不到,血迹画出的圆圈直径,正在缓慢而确切地缩小,当死亡之螺旋收束到那个圆心,死战将会再启帷幕!

“依靠你的这具超一流的身体,姑且也体验过了我那垃圾的人生里完全无缘的冒险。就算抛开那个不提……能和挚爱的偶像面对面,能如此激烈地交流一番,甚至能够让她破防,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值得说一句‘至福’的体验吗?”

“……!”

“不要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我嘛。我不需要读心,也可以知道你的孤独……嗯,不如说是远在这场战斗,甚至这场冒险之前,就已经了如指掌了呢。”

“……!!”

“死亡。”

“战争。”

“饥饿。”

“世上有太多消失了才更幸福的东西,你要用电锯人的力量,将它们统统抹消!”

话说到这,她那洋溢着热情的笑脸突然狰狞起来,全身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玛奇玛’小姐,为什么你没有贯彻你的意志!!为什么你输给了你圈养的狗!!胜利,然后支配,为什么你就是做不到!!”

“心智不纯粹,恶意不纯粹,目标不纯粹,手段不纯粹……为什么!!你就不能!!纯粹起来!!一直想和别人建立对等的关系?一直很向往亲人般的感觉?虽然‘方法不对’,但想创造那样的世界?想要被拥抱?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

啪嚓。

为盘桓在竞技场上方的咆哮声画上句号的,是两人同时止住脚步的声音。

圆圈的直径,已经无限接近拳脚可以触及的距离。蓄势待发的双方,眼里深深铭刻着对方染血的容颜,目光远比热恋的情人更加灼热!

哪怕是那样激烈的对视大赛之间,她仍然不忘撂下一句狠话:

“‘玛奇玛’!你的纯度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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