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迪乌斯视角】
“来,诺伦,是爸爸哦,来,chu~一个!”
我小心翼翼地将怀中诺伦的躺姿调了调角度,感觉更安稳以后,微笑着对保罗点了点头,然后徐徐递出去——以可见的速度,诺伦笑盈盈的小脸立刻开始垮了下来!眼角开始蓄泪了!预计三秒内蓝条蓄满,开始释放音波攻击!
保罗苦笑着对我递了个眼神,我又缓缓地将递出去的诺伦收回怀里。变脸比翻书还快,她又喜笑颜开了!再递——哦呀,这次可没这么容易了,她的小手揪住我胸部的衣服不放,婴儿的握力竟会如此强而有力,还是第一次知道呢!
扑哧——在一旁看着的塞妮丝和莉莉雅都不禁莞尔,而保罗则悻悻地揉着头发:“啊啊可恶,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哦!”
“不好意思啊,父亲大人~不知道为什么,小诺伦就是这么粘我,要不作为替代,我也来粘一下您,您将就将就?”
“呜哇,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来……”保罗顿时也垮下张脸,露出无比微妙的表情。
“咕,不满六岁的我,就要品鉴到被父亲嫌弃的滋味了吗~”
“咕~咕~”诺伦说不出有意义的词句,至少拟声词已经有样学样了。
“自从诺伦大小姐诞生以来,鲁迪乌斯少爷,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真是令人动容啊。”莉莉雅注视着我和诺伦,一脸感慨的表情。
“哦呀,莉莉雅小姐,是说什么样的表情呢?不是在说刚才在地里打滚的表情吧,那个不算~”
“面对诺伦大小姐的时候,鲁迪乌斯少爷格外地……”
“开心?”
莉莉雅的回答令我悚然一惊:“放松。就像什么也不用再算计,随心所欲一般的放松。”
喂……莉莉雅,别给我出难题啊?面对我发誓要保护的家人,多加考虑,做完美的自己,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面!”
结果是头顶吃了一手刀。是塞妮丝啊。
“鲁迪你太老气横秋了,简直就是异常!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子!要不是生了诺伦,我简直就像没做过母亲一样!啊,还有,这里禁止说‘对不起’!”
你预判了我的回答!那就只好露出微笑了!
“不过莉莉雅说得没错……鲁迪,你能和诺伦这么处得来,真是太好了呢。”
塞妮丝揉起了我的头顶:“我和达令都出生在家教很严的家庭……”
我不禁飞快地瞥了一眼保罗。家教很严,括号笑。嘛,也有可能诺托斯家确实是那种氛围,不过那怎么会阻止这个男人自我放飞呢!
“……所以就算我们都有兄弟姐妹,彼此也带着隔阂长大,没太多机会体验兄弟姐妹之间的爱。现在不一样了,鲁迪,你可以尽情地去疼爱诺伦哦,等小诺伦稍微懂事一点了,她一定也会很爱你~”
“兄弟姐妹之爱啊。”
看来是想起皮列蒙相关的往事,保罗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鲁迪,我以我的亲身经验给你提个醒:弟弟妹妹这种生物啊,太溺爱的话可是对成长不利哦?”
“父亲大人,您看!这么可爱,这么完美的生物,世界上还找得到第二个吗?看看她的小肥脸,看看她的眼睛,谁能对她严厉得起来呢!”
“切,总有从小天使变成小祖宗的时候,我就看看你这个当哥哥的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要给她做玩具玩,给她讲故事听,带她在田园、在都会玩耍。
我要看见她交同龄的小朋友,听她气鼓鼓地说我们听了只会付之一笑的小摩擦,倾听她的苦恼和忧虑,做她的知心大哥哥。
我要等待她逐渐成熟,有了自己的心事和领地意识,有了少女特有的烦恼,然后逐渐地放开手,放任她大胆去探索和追求,在磕磕绊绊中成长起来!无论是知识还是人生感悟,她愿意问我就答,她不愿问,我做一个阴影里的守望者就好了。
我要看着她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心上人和家庭,等到她结婚的晚宴,我们兴许还可以轻轻碰杯,微笑着用儿时的趣事说笑吧。
诺伦,我亲爱的妹妹,我已经失去过一次的妹妹啊……
这不是你哥哥真心的爱,只是这个无可救药的男人为了舔舐久远的心伤,自私地强加给你的体贴和保护!
你要是觉得讨厌,觉得恶心……千万要早点远离我,要坦荡地指着我的鼻子斥骂我,要找保罗和塞妮丝为你做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露出这么天真可爱,这么不设防的笑容……
【希瓦莉尔视角】
“吃醋了~?”
“没有吃醋哟。”
庭院里的欢笑声,在土堡构成的简陋工坊里也能听到只言片语。按照惯例,现在是魔法教学的时间,不过自从诺伦出生以后,鲁迪乌斯的课程安排也灵活多了,论出勤的勤勉程度远不及希露菲。
希露菲虽然没去罗亚城的学校就学,不管是一般的文化课,还是魔法课,一点都没有落下。以不明就里的第三者视角来看,几乎是令人垂泪的斯巴达式训练了,不过对当事人而言,说不定并不是那么严苛吧。
肉眼可见的效果——无论是希露菲的家里,还是她外出的穿着,都不再隐隐透露出匮乏的气息。身材也好,神态也罢,受益于营养的补足和精神的愉悦,和一两年前那个小女孩,正在飞快地拉开距离!
因为希瓦莉尔老师介绍的关系,希露菲挂职于洛芙蕾丝商行的罗亚分会,开始将自己在魔药学和治愈魔法方面的才能变现!经济条件的改善,让魔法的学习更加受益,反过来又她在商行挑选委托时有更多余裕——希瓦莉尔感到十分欣慰,一个潜在的拟似魔神,在她的教育下,行走在正确的轨道上!
嘛,就算是行走在正确的轨道上,有时也会遇见……一点小波折。比如,最近鲁迪乌斯对他的妹妹实在太过于溺爱,和希露菲共处的时间只是以前的一个零头罢了。
希瓦莉尔本身是没什么所谓的,甚至隐隐还有点看乐子一般的心态,可过犹不及,小希露菲老是不补足鲁迪能量的话,说不定要往奇怪的方向开始生长了。
“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啊啊啊,又算错了,都是您害的啦!”
希露菲的笔尖又一次力透纸背。今天的功课是计算魔药配伍方案用的对数习题,允许查表,可是稍微一分神就容易前功尽弃。
“年轻真好啊~”
“老师您几岁啊?”
“往少里说,也是千年以上哦。怕了吗?”
“我怕不怕,您估计无所谓,看的是鲁迪怕不怕吧?”
“小小年纪就会还嘴,真不错,真不错。”
希瓦莉尔走到工坊的窗边,远远眺望着抱着妹妹欢笑的小男孩(迫真),头也不回地轻声问道:“放着不管真的好吗?”
“就算现在我去找鲁迪玩,鲁迪也没法放松下来吧?”
希露菲的面色黯淡了一瞬:“比起这么浪费时间,早点学到可以帮上鲁迪的程度,才是我真正的「作业」,是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