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露菲视角】
“奇迹的天使啊,请对生命之鼓动赐予上天之气息。太阳悬于天顶,神之圣使厌恶赤红。请降临光之海,展开纯白的羽翼。如此一来即可驱逐赤红。「光愈」(Shine healing)!”
上级治愈魔法的咏唱词,并不是什么机密,拉诺亚魔法大学刊行的魔法教科书上就有。虽说如此,能够掌握这项技术的魔法师并非随处可见,毕竟没有机会或者意愿去北方大陆进修的野路子魔法师占了大多数。
上级治愈魔法做不到让断肢重生这种程度的奇迹,但在这之下的许多伤病都能手到擒来,所以如果能熟练掌握,无论是坐镇城市诊所还是加入冒险者团队,职业出路都大有保障!
而这种程度的魔法,此刻的咏唱者,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而已。
“多谢啦,小希露菲……我感觉身体好多了。”
床上的病人形销骨立,曾经光洁白皙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而且到处攀着紫色的斑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头金发也早已掉光。他为了向面前的女儿展示自己康复得不错,想从床上支起身子,可那个动作仿佛抽掉了他的全部力气,让他无可奈何地倒回去。
“爸爸你就别逞强了,好好休息啊。等天气稍微暖和起来,我们就全家人再一起去哪里转转吧!”
希露菲露出苦笑,从被子里找到罗尔兹枯枝般的手紧紧握住:“我们一起去罗亚城去看看吧!老师经常带我去,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而且还有那种特别的公共马车,又宽敞又不颠簸,价钱也公道,到时候我们就租那个过去!”
“希露菲,你有这个心意是很好啦……不过也还没有宽裕到可以随时挥霍钱的地步吧?”
罗尔兹轻轻咳嗽两声,攒了一波力气,才费力地看着已经有些重影的希露菲:“听我说,希露菲,以后你用得上钱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买魔法的素材和课本要钱,上学的旅费和生活费要钱,还有……”
“那些复杂的事情我都不懂!”
希露菲无意识地攥紧了父亲的手,看见他的脸上闪过痛色才赶紧放开:“对不起,爸爸……”
“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我才对吧……”
“打住,你们两个都是!”
艾维达端着热腾腾的药粥走进房间:“咱们可是一家人,比起「对不起」,明明应该说「谢谢」才对吧!”
““对……””
“嗯!?”
““谢谢!””
“嗯,就像这样~”
艾维达轻轻揉了揉希露菲的头顶:“谢谢你哦,希露菲……治愈魔法的修行,就算有希瓦莉尔大人的帮助,也很辛苦吧?”
“不算辛苦……不对,是不够辛苦!”
希露菲轻轻摇了摇头,表情稍微黯淡了一点:“要是更辛苦一点,爸爸说不定也可以比现在更……”
“余裕是很重要的啊,你这傻孩子!”
艾维达坐在罗尔兹的床边,扶他坐起来,一边端着药粥搅拌散热,一边慨叹道:“你年纪还小,现在就这么勉强自己的话,等你长大出去闯荡,遇到真正该竭尽全力的时候又怎么办呢!”
“我会一直努力下去!”
“不行!会燃烧殆尽的哦。”
“妈妈不想让爸爸快点好起来吗?”
艾维达和罗尔兹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将药粥放下,轻轻捏了捏希露菲的脸:“怎么会不想呢?可那也不能勉强咱们唯一的宝贝女儿啊。最重要的不是治好爸爸的病这种目标,而是小希露菲的魔法确实在进步,你的成长,才是爸爸最好的解药!”
“唔呣呣……”
希露菲的尖耳朵来回扑扇着,整个人一副不是很服气的样子,不过她没有再争辩下去。艾维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一边慢条斯理地喂着药粥,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说起来,最近你还在经常跟骑士大人家的男孩子一起玩吗?”
“我倒是想啊,可最近鲁迪老是不在家,保罗叔叔和塞妮丝阿姨也不说说他……”
希露菲碎碎念的样子令人怜爱:“明明人家都为了鲁迪这么努力,都送过生日礼物了,稍微多来陪一下人家又不会怎么样……”
“要是直接找他不好意思的话,找希瓦莉尔大人商量一下,让她帮你创造点机会怎么样啊~”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请希瓦莉尔老师帮忙,可只有鲁迪的事,总感觉不太放心……不太好意思啊!”
“你脸红啦!我就知道有戏!”
艾维达戳着希露菲的小脸:“那,听妈妈一句劝:比起抱怨,不如现在就去骑士大人家怎么样?爸爸这边有我照顾,你就算没找到那个小男孩,也可以先和他的家人打好关系嘛!”
【希瓦莉尔视角】
希露菲从房间里出去以后许久,罗尔兹和艾维达的笑容才逐渐淡下去。他们对着房间的一角轻轻点了点头,看似无人的那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咏唱。
“虚之精灵,昭示吾辈正体。「道标」(praeberi fari)!”
在那一瞬间,空气具备了形态。一个身穿法袍、手执法杖的天族女子的形态。她似乎与罗尔兹夫妇熟识,也不多作问候,斜了一眼已经关紧的房间门,然后自顾自地走上前来,单手覆盖在罗尔兹的头顶,无咏唱施展着另一个魔法。
“怎么样,希瓦莉尔大人?还能坚持多久?”艾维达眼底隐隐带着一点泪光,那副样子似乎在提问之前,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希瓦莉尔无声地摇了摇头:“很遗憾,病程发展到现在还能活着,就已经超过我的料想了。也许是明年,也许是明年,没有病例可以考证,所以我说不上答案。”
三个人的房间里,传出两声悠长的叹息。有苦涩,有悲伤,也有一丝释然的感觉。
“如果尤尔兹在这里,大概能比我做得像样一些。以我可以在这里使用掉的魔力而言,顶多只能帮你减缓一些痛苦,让小希露菲的治愈魔法看起来更有用一点。”
希瓦莉尔的手往罗尔兹的腹部轻轻一按:“还有就是,要掩饰这里面那颗了不得的东西,不能被希露菲的魔法察觉到真实的病情。魔石的晶核,终究还是出现了,你现在全身都是供魔石生长的土壤!”
“咳咳……我以前就算会一点魔法的皮毛……可我身上的魔力也就那么点。该不会是小希露菲……”
“就是那么回事。她对你施展治愈魔法,就是在为这颗魔石供给成长的养料!”
“要是她知道自己在亲手……”艾维达紧紧咬住嘴唇,浑身颤抖着悲泣道。
“我觉得希露菲并不是在亲手杀害自己的父亲,而是在维持他的生命,毕竟要是宿主持续活下去,也可以让魔石持续地生长。别当真,只是一点不负责任的瞎猜罢了。”
“呐,希瓦莉尔大人……等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身子里长出来的魔石,会是相当珍奇的素材吗?可以为希露菲的修行提供帮助吗?”
“那还用说!不过,继续活下去,让她有更多的在你身上施展治愈魔法的机会,我觉得这样的帮助方式更像样一些呢。”
【作者视角】
今天讲解的梗是「护身术」。资深的热狗人读者,看到这个词一定会联想到烈海王不可活用于下一次以后,郭海皇的那段独白:
“护身术分为几个阶段。不流一滴汗水,以精湛的体术击败对手,这只能算是中等阶段,较完成之型差之远矣。一旦完成‘护身体’,便无需再使用技术,即使主动想使用也无法靠近危险!眼前不是熊熊烈火,就是剑山、汹涌激流,去路将会被阻断,根本无法靠近危险之地!”
刃牙道里的涉川刚气,还有他的种种幻视,就是护身术的最好注脚。其实我写莉莉雅老爹时,脑子里想的就是涉川老儿的形象。
那阿尔伯特这边,为什么也在提「护身术」?他和香杜尔有联系,而读完无职转生正传外传的读者,自然会知道香杜尔的真实身份;其两个老婆之一是「死神骑士」夏伊娜,这个称号的由来,同样在「护身术」的一大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