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菲视角】
“我不信!”
艾莉丝一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赛菲老师和基列奴都在撒谎!说什么我已经很努力,已经很强大了,可我连那个比我小的鲁迪乌斯·格雷拉特都打不赢!”
“艾莉丝,那个家伙的情况真的不一样!”
“是是是,谁都那么说,什么百年难遇的天才,菲托亚领地的希望……反正就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红猴子姬,没教养也没文化……连打架都活该打不过……”
艾莉丝越说越激动,但却没有像和赛菲初见时一样拳脚相加,只是颤抖着抽噎,模样分外令人心疼:“赛菲老师,求求你……要是你真的在乎我的事……我好想学魔法!我好想打赢那个鲁迪乌斯!要是我战斗这件事都做不好,连比我小的男孩子都打不过,我还有什么价值,我哪还有资格去自由自在地冒险……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
赛菲微微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真是久违的感觉,自从当上艾莉丝的家庭教师以来,这种令人血压高涨的感觉!只不过这一次,她绝不是在怪罪艾莉丝。自己可真是失格了啊……作为一名家庭教师而言。
为什么要教给艾莉丝魔法?一开始只是为了“工作”。
既然BOSS打过招呼,自己哪怕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也必须服从那个女人的命令,硬着头皮去教育、去训诫、去开导这个顽劣无比的贵族家长女。只要不像之前那些老师一样落荒而逃,伯雷亚斯家不论是看在商会的面子上,还是看在艾莉丝本来就不是这块材料的份上,绝不会对赛菲有丝毫不满!
在艰难的魔法授业之中,她一次又一次地发现——哪怕是简单和低级的魔法,要让艾莉丝学会都要煞费苦心,而成功以后,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获得的喜悦滋味都无可比拟!幼年时,布莱迪·康德给予她的悸动,她终于有机会向年轻的弟子分享,这是她四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品鉴到名为「传承」的幸福!
现在是为了什么?赛菲的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为了“保护”!不仅作为经常相处的长辈,保护艾莉丝的人身安全,更要让艾莉丝通过剑魔双修的刻苦学习,保护她自己的前程,如果不想作为落魄贵族家的花瓶女活下去,那就要向周围展示出自己身为战士的潜质!
明明是为了“保护”,可事到如今,偏偏没有保护好艾莉丝的心灵。凶暴也好,“坚强”也罢,她终究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啊!
让艾莉丝实力强大起来,能真正打败鲁迪乌斯·格雷拉特——这条选项想都不用想。
让艾莉丝承认技不如人,毕竟世界上无法做到的事、无法赶超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与努力无关——可有的道理对归对,光凭话语根本不能传达,只能靠经年累月的人生去无奈地感悟!等二三十年后,成长起来的艾莉丝对这种小事当然会付之一笑,可现在的艾莉丝哪懂这些?
倒不如说,要是现在她就懂了,那往后无论是学魔法还是学剑术,她的心中都会有挥之不去的阴影,说不定就会在变强的道路上止步于此!
“艾莉丝。”
赛菲轻叹一声,将她抱进怀里,低声呢喃道:“抱歉啊,艾莉丝大小姐……你也听说过的吧?那个鲁迪乌斯·格雷拉特,有个特别特别厉害的魔法家庭教师。说不定,我要是有那样的水准,你也能比现在更强大了吧?”
艾莉丝没有说话,只是拼命摇了摇头,蹭得赛菲一胸口的涕泪。
“要不,我和绍罗斯大人和菲利普大人他们商量一下,出一个好价钱,改聘那个人来继续指导你的魔法怎么样?伯雷亚斯家的条件比那个少年家的条件好多了,要是他们开了口……”
艾莉丝闷声闷气的哭腔,更加令人心疼,简直能幻视到耷拉着的一对狗耳朵:“我只认赛菲老师!老师,你不要我了吗?”
“你这傻孩子……我连第一天见面时,连最初那段日子,都没想扔开你不管,更别谈现在了!”
感受到怀中微颤的热度,赛菲感慨万千,最终——下定了决心!
是时候了。要是艾莉丝不能在鲁迪乌斯·格雷拉特那里找到自信心,那就换其他地方去找吧。然而,无论如何精密筹划,如何暗中保护,也不可能完全排除其中的风险!
“艾莉丝。回想一下,我教给你的 lesson one!”
“相信魔法!将身体交给魔法!”
艾莉丝抬起头来,目光闪亮了一下,转瞬间暗淡下去:“我已经很努力去做了,可还是太弱了……再这样下去,我既相信不了魔法,也相信不了我自己了……”
“那是因为,至今为止都只是‘技术’的学习,而‘觉悟’却没有跟上来啊。”
赛菲松开拥抱,和艾莉丝四目相对,语气带着无尽的严肃:“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
“我……我在!”
“既然你还不满足于现在的功课,还想变得更加强大……那我就满足你吧。是时候学习魔法的 lesson two 了:魔法战斗中,一切的痛苦和伤害,自己品鉴得越深刻,才越有机会施加给对手!”
“我不明白?”
“没关系,这事你很快就会明白啦,而且到时候你就能变强!”
【鲁迪乌斯视角】
我盘腿坐在伯雷亚斯宅塔楼的最顶端。
整个罗亚城区的风景,尽在我的俯瞰之中。宅院里的动静当然也能看见,大概是惯例的魔法授业时间吧。艾莉丝,要好好珍惜神大人的教导哦,你一定可以比上一周目的你更加强大!
不过我也不至于恶趣味到真的去偷听。我已经是伯雷亚斯家的客人,随时都可以正门出入,不过我现在的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会很麻烦——毕竟,仅凭一跃登上这里,以我本来那具人类小孩的身体怎么办得到嘛。
现代外观的皮质风衣,成年男子的挺拔身材,再加上将人类骨肉取而代之的锋利刀刃——我并不喜欢这副非人形态,丑不丑无所谓,可这是人神交付的力量,在和暗之精灵(暗之恶魔)对线以后才开始掌握,每当变成这样,总止不住去想一堆令我满腔戾气的往事。
我当然不是突发奇想,要登高看风景才变成这样。要近距离观察的东西,是那颗将会造成菲托亚领地转移事件的红色宝珠。
之前的罗亚之旅以后,希瓦莉尔已经和佩尔基乌斯通报此事,那边的回复似乎相当冷淡——如果这种东西真有可能造成祸端,「光辉」的阿尔曼菲会带着「破坏」的德特霸司及时降临,在它嬗变之时彻底毁掉。我没办法太指望他们,毕竟佩尔基乌斯的性格就那样高冷,除了魔神拉普拉斯的事以外,他一概是没什么所谓的。
我得先靠自己好好研究一番这坨鬼玩意,最关键的是搞清楚,它触发的时间是不是和我上一周目的人生一样,在我十岁的生日左右?所有其他的计划,都离不开这件事。
希瓦莉尔和我说过,面对这颗宝珠,能感受到精灵们集体的动摇和抗拒,仿佛那里面有极其不妙的东西。这反倒给了我启发:假如我以现在这副形态,近距离去观察,也许有什么新发现呢?
【作者视角】
下一章侦探篇结束(笑),间章以后转坏女人视角换换脑子。
电锯人里有一条很重要的一设,恶魔强度正比于人界对相关概念的恐惧程度。一开始我确实想遵守,可很多东西(比如枪)在六面世界没有。我也考虑过要不要先种田为主,文明水准上去了,相关的恐惧都会到位,恶魔也会出现。最后还是放弃了,在这方面另外搞一套二设,后面慢慢揭晓(
关于天使恶魔。跟天使妈妈不是一回事,希瓦莉尔的位格不是「天使」,前文已经提过了,这个确实撞得有点巧……至于为什么坏女人能用天使A梦的权能,前面提过她的地狱生涯第一个邂逅的就是天使。后面的故事择日填坑,总之,她跟锯子哥和天使哥之间都有羁绊,性质不一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