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视角】
“多么和平的景象啊……这就是战前的鬼岛。说起来,就算回溯了这么多次,小那由多也是第一次来参观这里吧?”
人来人往的街道里,谁也不会听到这样的言语。本应引人注目的绿发“少女”,还有奇装异服的魔族小女孩,他们身上现在常驻着某种隐秘的魔法,不是让自己彻底隐形,而是干涉所有路人的认知,存在,却又完全不会引起异常感。更不用提,他们俩之间说话,也不需要借助口舌去传达。
那由多面无表情地四处张望着,一听到齐格的感慨,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撇:“不管强调了多少次别叫我‘小’那由多,也都还记不住。姐姐是笨蛋呐。”
“是是是……不对,明明只是临时用的便宜身体,是伪装!哥哥我要生气了啊!”
“这不是挺好嘛,哥哥用着艾伯塔老师的技术,还和她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以现在这副样子转移去阿斯拉王国,还有机会再跟老师结合哦,完美的闭环就诞生了……”
“别闹。”
齐格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那由多的头顶:“我一点也不享受娘们的身体!”
“可你换回原来的身体时,也是需要召唤电锯恶魔的最后时刻了,所以我还是更想你现在的样子可以保持下去。对不起啊,哥哥。”
“看来记性不好的不止我一个,不都说了家人之间少说对不起,多说谢谢的嘛!”
齐格略显粗暴地揉了揉那由多的头发,决定换一个话题:“咱们去见马尔塔,要等半夜祭典结束以后。现在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可以先去小吃摊逛一圈……怎么了?”
“哥哥,看看后面,你的追求者闻着你的气味追到鬼岛来了!”
“草!!”
【瑞杰路德视角】
“琪格菲?”
瑞杰路德似有所感,驻足片刻,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象。大都是高大的红皮鬼族,但也有从毕黑利尔王国过来的游客,他心心念念的那一抹绿色好像并不在其中。
果然是多虑了……不对,眼下还有更值得关注的事!还好,那个人族的巫女小姑娘还没跟丢。往神栖町的方向去,人员密集了许多,个个有说有笑。现在还没有天黑,不过节日的氛围已经特别浓厚。
沿着道路两侧,高高架起许多火炬,一路延伸到町内——这是鬼族的文化里,为逝去的先人指明回家的道路。火炬的燃料里,含有鬼族在外的战士从北方大陆其他地方狩猎到的种种魔物所榨出的油脂,有着向死者展示生者力量的隐喻。
而火炬所照明着的,是随处可见的各种小摊。稻荷祭和入海祭时,鬼族人也会支起类似的摊子,不过告死祭数年一次,规模最为庞大,而且还向临近的人类王国开放,所以现在的摊子数目多得多。不尽是鬼族的摊主,间或能看到一些来自毕黑利尔的行商出摊,除了各种特色小吃,还有各种珍奇的小商品,任谁走过都会眼花缭乱,为之驻足!
而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巫女小姑娘,完全不为所动,在迟滞的人流里仍然坚定地向前走着。瑞杰路德刚来鬼岛前,还想过要不要买一点不太贵的纪念品,给琪格菲或者斯佩路德村里的小孩留着,现在他的心思已经完全集中在那个小姑娘身上。
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大人陪伴,应该有同伴玩闹,面对难得的节日盛典,就应该有个小孩子的模样。她的亲人都在哪里呢?为什么会放任她勉强自己呢?
但愿那身巫女服,不是束缚她自由的一身锁链。如若不然……瑞杰路德的面色阴沉了些许,攥着长枪的手,稍微更用力了几分。
【伊佐露缇视角】
自从逃离秘密皇帝的魔爪,伊佐露缇在这里已经受过了鬼族的许多恩惠。她努力学习这里的语言和文化,也努力履行着见习巫女的职责。为何能够成为巫女,是凭她自己的努力,还是仅仅凭借隐修会的余荫……这之类的问题,她尽量不去思考。
无论如何,像今天这么盛大的节日,主持活动的重任,肯定不会落在她的肩上,但她仍然拥有出场的机会。入夜以后的表演,有力士们的相扑,也有巫女的神乐舞,除了神栖町以外的四大町都选出了数名会单独献舞的巫女,个个身怀绝技。今年的告死祭,她是石见银山町的代表之一。
献舞之前的仪轨,斋戒、洗浴和祈祷,自然不在话下。有的巫女会在町内的小神社闭门直到入夜,调整身心状态,不过这不是硬规矩,轮到伊佐露缇上阵之前,她也和祭典上其他的参加者一样,可以四处走动,尝试没有荤腥的小吃,看其他的表演,或者像现在这样——驻足于大神社阶下的许多篝火之一。
这也是鬼族告死祭的一大习俗:小块的木牌,谓之绘马,在上面书写自己想要向逝者传达的消息,然后自行投入「祝福」过的火堆。
伊佐露缇儿时接受过米里斯教的规训,现在却又转向了异族的原始信仰。无论哪一边,她都不是特别虔诚,尤其是米里斯教——圣米里斯如果真的存在,那铁定是一尊恶神!至于这边,她的心里蓦然冒出了一种想法:这场祭典和种种仪式,与其说是为逝者准备,还不如说是为活人而准备……
这是毫无意义的自我欺骗。
不对,这只是在逃避。逃避思考。逃避“向逝去的人有什么话可以说”这种问题!
伊佐露缇一手拿着绘马,另一手拿着炭笔,望着火焰陷入沉默。
她是整个家族、整个道场唯一的生还者。在王国时,她没有和兄长大人一样捐躯,离开以后,刚开始那两年,光是碰到剑,就会恐惧到头脑一片空白,弱小至此,谈何报仇?所以她不仅是生还者,还是背叛者!
对逝者,这样不堪的她,究竟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片刻踌躇以后,旁人们惊讶的目光中,伊佐露缇从袖中拔出短剑,然后——
一块没有写上一行字,但却被极快的速度斩上数道刻痕的绘马,被扔到了火堆中。
“还不够快……不过,我不会止步于此。”
伊佐露缇稍微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眼神:“祖母大人,兄长大人,爸爸妈妈……我发誓,我不会止步于此!”
【作者视角】
伊佐露缇·克尔埃尔,原作达到水帝级,CP是杜加,而且是在黄金骑士团里谈的职场恋爱。我这边毕竟完全不跟原作,所以统统木大。杜加是坏女人的早期信徒,而且我也没打算让杜加后期反水,加入反玛奇玛势力,所以和伊佐露缇这一对肯定就没法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