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列亚托视角】
规模足以平推纷争地带任何小国的大群魔物——统统成了那个女人的垫脚石!如此强而有力的肉体,如今的六面世界居然还能诞生吗!
萨列亚托暗自庆幸,自己依照那个家伙的建议,把便宜魔物撒出去以后远在天边观战,而不是第一时间亲自怼上去!它不禁回想昔日在龙界被拉普拉斯驯养时,在龙族的演武场边观看朵拉大人的战斗,同样是女性,同样看似娇小却又彰显出巨大的力量,能够手撕体型数倍于自己的魔物!
不过仔细观察的话……那个女人的战斗方式,和朵拉大人,和强而有力的龙族们都大不一样。
强则强矣,可她的身体之中,仅仅寄宿着「力量」本身,看不出有什么「技术」。
无论用枪斧刀剑,还是用魔法咏唱,哪怕只是赤手空拳,任何力量的使用,都要遵循着一定的「合理性」,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则。呼吸的节奏,移动的步伐,攻守的时机……哪怕强韧如龙族,也必须在演武场上接受这些教导,毕竟强者之间的搏杀,差之毫厘就是死或生的分野!
在武德充沛的太古龙界待了这么久,哪怕以它的身体,无法施展那些龙族的技术,萨列亚托对武之一道,多少也积累了一些朦胧的直觉。以那时锻炼出的眼光,仔细观察那个砍瓜切菜一般屠杀魔物的女人——
举手抬足之间,充斥着巨大的「不合理」!
不对,无论是跳跃、拳击、掌刀还是扫腿,都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她只是在肆意地挥洒自己的力量罢了!而这也更让萨列亚托惊奇,哪怕效率如此低下,只有一部分溢出的力量造成了直接的杀伤,也足够让她在魔物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她的肉体究竟有多么破格?
惊奇归惊奇,萨列亚托并没有为之惊恐。那个女人战斗之中露出的纰漏越来越明显,而且并不仅仅是疲劳和伤痕积累所至。是开战之前就已经陷入了虚弱状态?不,更准确的说法是——
她在抗拒!
不是抗拒「战斗」的行为,而是抗拒着自己的身体!胡乱地驱使那具身体投身战斗,但那如影随形的抗拒感,却让她的动作南辕北辙。可惜了那具破格的肉体,不仅徒增许多伤痕,越到后面,动作越是僵硬,并不是战斗直觉和经验下的行动,只是肌肉记忆罢了。
有趣的女人。
强则强矣,非为己身之力量。而且,她已到强弩之末,哪怕不战斗,也已经奔跑在毁灭的道路上了!
萨列亚托暗中的欣赏和怜悯之心,直到那一刻为止——
那个女人,睁开了「支配」的双眼!
……
那是什么东西!
“嘛嘛,萨列亚托君,不要生气~都已经说过,下棋之时,卒子先行,你大展身手的机会还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将她削弱到一定的临界点,作战完成得很顺利,接下来消耗一个使徒……”
那是!什么!东西!
“好吧,我说就是了!她是来自异世界的恶魔!”
异世界?不是只有人界了吗?而且魔族里应该没有恶魔的亚种?
“哎呀呀,等以后拉普拉斯复苏了,你尽可向他打听,龙族垄断的多少秘术,都是从异世界的恶魔那里换取的技术……话说回来,这个‘女人’和其他的恶魔都不一样呢。”
那个家伙模糊的笑容,显得十分地苦涩:“她不会带来任何馈赠,只会带来毁灭的灾难呀,萨列亚托君。要是让她站稳了脚跟,六面世界怕是就没有下一个四百年了!”
以那种惊悚的权能……说不定是真的。可那又如何,说好的拉普拉斯复苏的时机,要不了那么久吧。
“萨列亚托君,我绝不会勉强你参加没有希望的战斗!你要是不希望再见到她,飞去米里斯大陆就好了,不过你想想看……等你和你心心念念的拉普拉斯重逢,你难道不想和他夸耀一下?除了能说话交流的本事,还有你增长的力量!一定能给他很大的帮助吧!”
完全听不懂。
“要是你愿意出战的话,我就教给你变强的捷径!让你强到可以正面战胜她!”
总觉得不太放心。你为什么不使用那种捷径自己变强,自己出来战斗?
“你们有你们的战斗,而我也有我的战斗,完全抽不开身呀。告诉你也无妨,那个女人是某个名字也不能说,力量不在我之下的家伙的使徒,要是祂招募起更多的使徒,或者赠给她其他的权能,那我可真就万策尽了,好在祂好像还没跟她相认,真是个恶趣味的神呢……扯远了,真的不打算试着变强一点吗,萨列亚托君?你可是战斗在保护这个六面世界的前线哦?”
我对你说的事情,完全听不懂也没有兴趣。
只不过,要战胜那个女人,凭借现在的我,属实有点难顶。我做。
“哦哦!果然,是为了拉普拉斯而变强吧!”
那也是一方面。
想要亲手战胜那个女人的心情也是真的。
“很美妙的心态,萨列亚托君!你那强者的心态,果然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啊!”
需要一场真正战斗的,岂止是我呢?
想要去问一问她!
不仅是用言语,还要用全力战斗的身体,去问问她——那副不上不下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强者”的力量,根本不是像你那样挥霍的!
最后的感想,萨列亚托没有老实地对那个家伙说出来。依照那个家伙的教导,它来到了被魔物蹂躏的领地上最大的城市。
……
【朵莉丝视角】
“玛奇玛大人,您想要支配全世界吗?”
玛奇玛大人回头瞪了一眼朵莉丝:“是你自己想要这么问?”
“是……是啊……”
“嗯……”
玛奇玛大人沉默片刻以后说道:“哪怕我回答‘是’,在那样的新世界,你也未必可以荣华富贵啊,朵莉丝。”
“没关系。哪怕您命令我作为代价牺牲掉,我也愿意。”
“啧。”
玛奇玛大人听了以后,轻轻一咋舌,双手枕着后脑,在马车车顶躺下。她望着碧蓝的天空,悠悠地开口道:“无论是哪个世界,我既没有多少留恋,也没有多少仇恨。其实,比起支配世界,我更想与世界两不相欠。”
朵莉丝留意到了“哪个世界”的部分,不过没有打断玛奇玛大人的自言自语。
“听起来并不是很难达成的目标,对吧?只要离群索居,了此余生,将自己从文明放逐就好了。这种符合常识的想法,我也曾经有过……果然,行不通。”
“我只想要「安心感」而已。我想要世界以我能理解的逻辑来运作。在这边,以我当下的力量,说不定真的有希望能办到……那么就试试看吧。对世界的「支配」,有朝一日能不能做到呢?”
【作者视角】
只要胆子大,工位前度假。问就是还在编译中,64核跑满,孩子老开心了。有一说一,比起学生党的作者,社畜作者写书的瓶颈其实多半不是“时间”,而是“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