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昔话与今朝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2/7/15 18:00:02 字数:2255

【艾莉丝视角】

马克士威——并不常见的名字,不过与“五”这个数字一联系,她便依稀有了印象。

这是赛菲老师曾经向她讲过的一个神话故事。

第一次人魔大战时,名为奇希莉卡·奇希里斯的魔王,将全世界的天空变成了紫色。为了让病榻前的幼驯染女孩再次看见湛蓝的天空,名为亚尔斯的乡下少年,踏上了讨伐奇希莉卡的漫长旅程。

「一定要找齐五位贤者,才可以向魔王发起挑战!」

在预言的指引下,亚尔斯在世界各地一边流浪,一边打听着贤者的事迹。

排名第二的贤者,名叫席拉德。他借给勇者一面盾牌,能够防御强大的攻击。

排名第三的贤者,名叫朵拉。她借给勇者一艘小船,能够驶向遥远的要塞。

排名第四的贤者,名叫卡奥斯。他借给勇者一把宝剑,能够斩裂魔王的肉体。

排名第五的贤者,名叫马克士威。他借给勇者一只手镯,能够隔绝邪物的诱惑。

然而,最初的贤者哪里都找不到。携带四件「秘宝」的勇者就这样去挑战魔王,惨败以后逃走了。

内心低落,将要走进毒沼自杀的亚尔斯,在那里邂逅了舍弃名字的贤者。勇者终于获得了决定性的力量,终于杀死奇希莉卡,恢复了天空的颜色。他归还了秘宝,然后就连国王让位给他的请求都推脱掉,急急忙忙赶回了故乡。

可亚尔斯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就在他回村那天的早晨病死了。比起漂亮的蓝色天空,她生前明明更想和亚尔斯一直在一起,度过短暂而又珍贵的时光。

终。

“这个故事是真的吗?你就是排名第五的马克士威?”

这边没有挑事,那个迷之恶魔男也没有上门找茬,艾莉丝难得地靠在马车里,一边喘着气忍受伤口剧痛,一边和自称马克士威的车夫聊天,转移注意力。

“我的排名和名字都是真的,然而那个故事里的贤者并不是我。”

薄薄的一层血液勾勒出来的男人面容,此刻毫不掩饰悲伤的样子:“世界大战的主角,已经是短生种们和魔族们了……而且,奇莉西斯大人的女儿,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

“那又是谁?”

“奇希莉卡的母亲,名叫奇莉西斯·卡利西斯。她是初代魔神的妻子,是我见过最高明的魔法师,也是个平和而又善良的魔族女人。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因为那时的我们,既不是贤者也不是罪人,而是初代龙神的麾下,名为五龙将的存在啊……”

存在于这里的马克士威,向艾莉丝讲述了连赛菲老师都没有提过的太古历史。

「六面世界」,曾经一如其名,是六个相互邻接的不同世界,构成骰子的形状。而今天这个平坦的世界,前身就是太古的人界,杂揉了其他五界的残片。

六界有着不同的种族,还有不同的神,也曾经有过相互辅助的和平时代,直到某个伪神搬弄阴谋,煽动战争。

初代龙神在杀妻之恨的驱使下,向其他五界进军,杀戮了无数的生命,最后没有活到融合以后的新世界——毕竟,一向忠心耿耿的五龙将,因为龙神的行动越发担忧,最后终于武谏,将龙神重创,却也给那个伪神制造了趁机消灭龙神的契机。

“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吧,艾莉丝小姐。”

马克士威对艾莉丝轻叹一声:“五龙将的故事,本来应该就在那里告一段落,龙神既死,我等不应独活……看来,朵拉和另一位伙伴留了一手,我们的因子传向了融合后的世界。龙族的遗裔若不断绝,龙将的称号和名字,部分的身体能力,都通过因子传承下去。”

“那个故事里的五个贤者不是初代,而是某一代的龙将啊。”

“我想就是这样。”

“那么这里的你,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呢?”

“临死的时候,我的……不,我们的灵魂,彻底分裂了,是那个禁术制造因子所不得不承受的代价。那个冥龙王马克士威的一小部分,也就是我……带着记忆,却没带着多少力量,漂流到了这个见鬼的地方。”

马克士威露出自嘲的微笑:“我一开始虽然没有身体,好歹还有理智,可以像幽灵系的魔物一般勉强影响到现实。能画出简单的魔法阵,就能收集游离的魔力恢复身体,循环往复足够久,说不定……唉,别提了,第一次的遭遇战,我就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打成一枚剥夺了理智的精灵,拉着这破车一直跑到魔力消散,周而复始……”

“……”

哪怕是平时没有过多失血的艾莉丝,一下子听了这么多故事,脑子一时半会都转不过来,更别提现在:“所以,这里是哪,怎么回去,你他妈一概不知道!?”

“我猜,这里是精灵们的老家。你们短生种的咏唱词里,开头不都得提一嘴什么水之精灵,火之精灵之类的?就是那个。”

“那个从超远的地方也能打死人的黑衣怪物男,也是精灵吗?”

艾莉丝不忿地一咬嘴唇:“草,要是能使唤那种程度的家伙……可不枉本大小姐,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罪……”

“没错。要说回去的办法……嗯,艾莉丝小姐,我认为你真的需要战胜那个强大的精灵,回家的道路才会为你而敞开。”

“呼……”

艾莉丝只想心疼自己白流了的血,靠在车厢里,已经抑制不住睡意。

什么狗屁龙将龙王,狗血复仇故事,她都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这个自称马克士威的家伙,至少没有直接加害她,还陪她聊了好久的天,尽管一问三不知,她内心其实还是挺感谢的。

稍微有点困,就这么睡一会也没问题吧……

马车再次震动起来,也没有唤醒睡得越来越深的艾莉丝。马克士威没有再回头看她,纠结的表情也早已扫清,他拼着越发显得稀薄的身体,一边向记忆中的方向拉着车,一边喃喃自语道:

“多么强大,艾莉丝小姐……”

“也许这是某种因缘吧,就像那个故事的再演——那个精灵是魔王,而你是讨伐魔王的勇者。那么我们可不能一点馈赠都不给,就让勇者赤手空拳地上阵啊。”

“再坚持一会吧,艾莉丝小姐……是你的话,一定能超越这场试炼,一定可以超过那个勇者亚尔斯的结局,回到和你相互支撑的人们身边……”

【作者视角】

不算剧透的剧透:按作者观点,无职原作的人神固然可恶,但可恶程度仅次于人神的,就是初代龙神。不管怎么可怜,论迹不论心,以破坏规模看,妥妥的甲级战犯没得跑。

就是苦了他儿子奥尔斯帝德,顶个被无差别畏惧和排斥的debuff,可既然要复仇就要担这个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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