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献祭之夜(11)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2/8/31 17:32:55 字数:2697

【希瓦莉尔视角】

“完全不是针对希露菲,而是公报私仇是吧。”

希瓦莉尔闻言,轻轻一皱眉:“我不理解,托洛菲摩斯。三百年前在夏利亚,我出手救过你一次;前几年在布耶纳村,你也出手帮过鲁迪乌斯。就算你我两清好了,为什么突然看我不爽?”

“嗯……从哪里说起好呢……”

托洛菲摩斯的紫发,微微地无风自动,红瞳显得分外深邃:“首先,看你这副‘人堕’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同为骄傲的长生种,无论如何都想找个契机,狠狠地教训你一顿……这个理由怎么样?”

“噗……”

德特霸司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只听说过,被暗之精灵的魔法污染过深会‘暗堕’,那‘人堕’的意思就是太倾心于人族咯?你那位小男朋友今年几岁来着,硬得起来吗?哈哈哈哈哈!”

“这种事情跟年龄关系不大,你也知道的吧,德特霸司。魔道具,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别说得这么肤浅,说不定她更喜欢‘养成’过程的醍醐味呢!”

托洛菲摩斯身旁的两个同伴,像是想起高兴的事情一般接过话茬,似乎想要活跃一下僵硬的气氛——然后,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容戛然而止。

希瓦莉尔完全没有笑,而且看他们的目光,已经不太对劲了。

比起“有隔阂的同伴”还要冷漠,更像是在估量什么会说话,却没有生命的“物品”一般。

“看呐,就是这副认真的傻样……”

托洛菲摩斯眼中闪过的神色,有嫉妒,也有无尽的感慨:“「空虚」之希瓦莉尔,你本来应该比任何伙伴都要更加无私,更加无机质和无所谓!和小德和小弗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你已经彻底地陷进去了,甚至还不是最近……独断专行,触碰禁忌,作出与位格截然相反的事情,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歧途上走下去!”

“偏偏是今天才让我知道,你是个多么关心前辈的好同伴,令人感叹。”

希瓦莉尔一脸无语的表情:“与此相反,我只好做个下手不知轻重的大恶人了——”

最先“飞”起来的,是被挟作人质的希露菲。身上被设下的「深眠」,魔力一瞬间挥霍一空,将她高高弹飞!

“「暗——其神也示,其形也显!」”

在德特霸司举起魔哨、托洛菲摩斯执行咏唱之前的一瞬间,无边无尽的黑暗,已经彻底将这片街区吞噬殆尽。

【玛奇玛视角】

“找~到~了~”

终于确认了暗之恶魔的踪迹!此刻在罗亚,两处不同的地方同时有人动用了「暗」的权能,被亲自莅临此处的玛奇玛发现!

一边是重点提防的鲁迪乌斯·格雷拉特,另一边是他的天族教师希瓦莉尔。啧啧,怎么都默契到这个地步了。

梦魇恶魔、人偶恶魔,都已经是玛奇玛的手下败将,丧尸恶魔,也即将加入他们的行列。

但是还有远比他们更强大的恶魔。要么潜伏在六面世界的某处,要么存在着某种契机,可以让其和六面世界的原住民对话,甚至短暂地赐下权能。在最隐秘的历史之中,可以稍微一窥其踪迹。

比如说,暗之恶魔。

甚至,根据人神讲给萨莉亚的故事,暗之恶魔很有可能就是圣米里斯生前契约的恶魔……之一。按六面世界的时间尺度,那可是几千年前的旧事了,谁知道这些年间,暗之恶魔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布置。

玛奇玛与自己肉体的融合程度与日俱增,对于在恶魔那一侧的记忆也在复苏。哪怕不用手指钻太阳穴,有不少从地狱降临人间之前的往事都能“回想”起来了——

暗之恶魔的赌品不错,输得起,从不当面掀桌。

恶魔之间没有货币,筹码多种多样,有在人间自己中意的契约者,有降临人间的优先权,也有自己的记忆或者权能之类;很多恶魔和暗之恶魔玩过,也多少入手过一些暗之恶魔的权能。像是梦魇之恶魔,就有从一处暗影,向另一处暗影转移的能力。

但是,从不降临人间的恶魔,无从补充其权能。换作别的恶魔像暗之恶魔一样“慷慨”,简直就是自杀行为,那就反过来证实了——暗之恶魔的实力,不仅仅只有和支配之恶魔小打小闹时那点程度。

玛奇玛也绝不会对暗之恶魔置之不理。

至于接下来去看哪边……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危险度最高的,当然是从可能有玛奇玛的未来回到现在的鲁迪乌斯·格雷拉特。现在实锤了,鲁迪乌斯不仅能作为刀之魔人活动,甚至还跟「暗」有染,威胁程度立即暴增、狂增、劲增!

那么……

要不要小小地试探一下呢?

【鲁迪乌斯视角】

拿出了真本事的保罗,被我放倒了。

和暗之精灵对线过以后,我逐渐开始掌握一些不可言传的技巧,那就是希瓦莉尔所说,名为“精灵魔法”的秘术——虽然我还是觉得,跟人格化的存在打交道以后才能用的魔法,未免也太不魔法了。

虚伪的过家家游戏已经彻底粉碎,没有杀了他,甚至没有把他打伤到再也不能用剑的程度,应该不是我心中尚存什么幻想,没错……仅仅是因为,保罗对我还“有用”而已……

可恶!

我无咏唱用出混合土魔法,制造出厚重的巨人铠甲一般的拘束具,将昏睡过去的保罗牢牢地锁在里面。除了胸腹前少许的空隙可以用于呼吸,全身任何一处都动弹不得,哪怕是剑气加持下的体术都办不到。等尘埃落定,再过来料理保罗的事吧,现在,就让他在里面稍微反省一下……

可恶!

万幸的是,赛菲的身体状况很稳定。我的治愈魔法连希露菲都不如,真到了这种关头……要么请希瓦莉尔来一起想办法,要么,就得从现场自己搜出想要的答案了,从尚未现身的保罗“同伙”那里。

“「狱炎火弹」(Exodus Flame)!!!”

环形的火光向四面八方扑去,摧垮了大片的房屋,惊起屋檐上的乌鸦,散布出死亡的烈焰。而熊熊燃烧着的,除了各种家具器物以外——

还有“人”。

不对,虽然有人形,但却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仅仅是曾经为“人”的丧尸罢了!早于那些米里斯教徒的「圣咏」,这附近街区的住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变成了丧尸!

“鲁迪乌斯……格雷拉特……”

丧尸的行伍之中,仅剩的那个男人——他没有被火焰近身,但仍然露出到处被烧伤的丑陋样子,而令他更加丑陋的,是他现在狂乱的啸叫。

“哈哈哈哈哈哈——!!!疑惑吧愤怒吧仇恨吧后悔吧……你的‘复仇’远在天边,而我的‘复仇’已经近在眼前啦,噫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接下来的「拷问」,抵抗的手段仅仅是「疯狂」而已吗?”

我并没有因为他那副癫狂的样子而放下戒备,一边留意着身边的赛菲,一边举起手来,打算先给他来一发电疗。谁知道人神的其他使徒,还会有什么底牌,看起来周围这些丧尸也是陷阱的一环,但是对我——无用!

“来了来了来了!!!她闻到了她听到了她看到了,她跑过来了她飞过来了她转移过来了,是她是她是她!!!啊啊啊啊啊啊啊,传达到了触及到了终于被看到了!鲁迪乌斯·格雷拉特——!!!!!!睁大眼睛看好了,你真正应该复仇的对象,就是——”

那个癫狂的男人,嘴角流涎,双眼翻白,不知道是被药物还是被其他什么玩意弄坏了头脑。前半句听得我直皱眉头,可听到他点我名字,我不由得稍微更留意了一点……

我真正应该复仇的对象,什么时候都没有改变过,就是人神。但他怎么知道我的事,又打算说出什么名字?「人神」(Hitogami)的第一个音节,和他双唇抿住然后张口的样子,完全对不上……

然而,那已经是他生前,所能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了。

砰——

伴随一声巨响,如同一只蚊子被拍死在墙上一般——那个男人就连名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就被无形的巨力,血肉模糊地摊平在地上。

【作者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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