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走出那间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餐厅时,玛奇玛特地将那个金币再次塞给帕库斯,说剩下的部分不是“小费”,而是“会员费”,记在账上等以后再过来品鉴。
要问那盘炸肉块的水准怎么样……放在现代的世界,跟连锁快餐店的便宜韩式或者美式炸鸡,那是没法比。但在这个尚未开化的世界里,能做到在油里将淀粉包裹的肉类过一道,火候适当,还没什么腥味或者水分流失的问题,已经堪称美食家的范畴!而且,这还不是主厨蓝道夫的作品,而是那个帕库斯小鬼自己做出来的!
“七星烧……”(日本语)
坐在华丽马车上再次左右围男的玛奇玛,锐利的眼神一晃而过,心里闪现出这个无职原作之中的名词。
刚才在店里没待太久,也没有仔细跟蓝道夫师徒仔细聊起这道菜的起源。但是“原作”之中,这道菜无疑是七星静香穿越以后带来的发明。甚至因为蓝道夫做得不如现代炸鸡,被鲁迪乌斯一通喷,终于决定不当厨师,回到剑士的道路;多年以后死神蓝道夫还跟鲁迪乌斯一行人起冲突,差些将洛琪希一刀两断。
这个世界,哪里来的这道菜?而且根据口感,甚至比原作的感觉更加像样?既然其他地方的原作剧情都开始暴走,难道七星静香或者其他的穿越者已经存在于此?
无论如何,帕库斯和蓝道夫,都已经被玛奇玛暗中记了小本本。至于玛奇玛自己呢,大概已经被其他的什么大人物记了小本本,要不然解释不了眼下“护送”她这阵仗。
“玛卡巴卡小姐。”
名叫阿尔伯特的老男人,兴致莫名地扫视着玛奇玛手中,来回把玩的另一枚阿斯拉金币:“不管你来自哪里,似乎生财有道啊。”
“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这样~”
玛奇玛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将金币举到自己的眼前喃喃道:“我对‘金钱’不感兴趣,真正称得上是财富的东西只有‘力量’——暴力,权力,抑或智力,先有了那些,才会有‘金钱’这种微不足道的副产品。”
“看来,玛卡巴卡小姐,既不缺乏‘金钱’,也不缺乏‘力量’啊。”
香杜尔那根还未洗清血迹的大棍,早就随意地扔在一边。他脱下暴发户品味的金色铠甲,大只佬的健硕体型毕现,坐在玛奇玛的身侧闲聊着:“一个既不怎么会魔法,也不是久经锻炼剑士的‘弱女子’,提着一箱子金币招摇过市,还在王立大赌场如此高调地玩耍,身边还没有强大的男人护着——”
“我不强大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香杜尔没有搭理基斯的吐槽,而是对玛奇玛挤眉弄眼:“——这么个‘弱女子’居然还安然无恙,这么违背常识的事,怕是我说给你听,你自己都觉得好笑吧~”
“香杜尔团长,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那是当然,玛卡巴卡小姐。”
“这个王国的首都,是团长指挥的「黄金骑士团」在维持治安对吧?”
“是的,所以说?”
“所以说,我在赞美团长治理有方,人民安居乐业,就连我这样的‘弱女子’,也可以肆意地在街面上游走,而不用担心被侵犯呀。”
玛奇玛像转陀螺一样,在指间转着那枚金币,玩味的眼神则隔着便宜眼镜,和欲言又止的香杜尔对上:“团长刚才跟我说‘常识’,那么,人身和财产安全都毫无保障,谁弱谁就活该被吃干抹净——这么野蛮的‘常识’,一定不是全世界最富庶最文明大国的首都所通行的‘常识’吧!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阿尔伯特不顾长者的矜持,使劲拍着大腿笑出声来:“香杜尔,这个女人了不得啊!”
“玛卡巴卡小姐,你的口才很好,我相信等你上了上位贵族们私设的法庭,那份口才也一定能帮你脱离险境吧!”
香杜尔的脸垮了下来:“不管你来自哪里,怎么讥笑阿斯拉野蛮也罢,我先给你交个底吧。今天的流血事件,缘由就是为了争夺你!”
“啊啦,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有魅力,突然就有了这么狂热的追求者了~”
“不是那个意思啊……是为了争夺你这个,嗯……‘商品’!毕竟,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子,在大赌场一掷千金,最后的下场,很难不让一些人浮想联翩啊。这样那样之后——为了提前争夺,谁来劝诱你卖身还债,从而从中牟利,结果酿成了流血事件!”
“而且最可气的是,要是我真的输光了钱,被骗去签了什么契约成为雌奴隶,那也就罢了。结果我居然玩爽了还全身而退,这下那些血全都白流了,有大人物脸上挂不住——你想说的,大概是这个意思?”
“……是的。话说你居然明白啊!?”
“也有不明白的部分。”
玛奇玛毫无半分脸红害臊的模样,眼神也并不戏谑,“单纯”到令香杜尔心虚地移开视线:“既然是王立大赌场,一定是合法的产业吧!客人会输钱输到只剩内裤,以至于病急乱投医,想必也仅仅是‘规律’而不是‘规则’吧。那我自始至终,没有打破‘规则’,为什么,要被维护‘规则’的堂堂骑士团长,像是押送有身份的囚犯一样,送去上位贵族的庄园呢?贵国哪条法律有这么规定的话,请指导我吧!”
“玛卡巴卡小姐,看来真是乐在其中啊。”
看着香杜尔窘迫的样子,阿尔伯特又哈哈笑了两声,靠回自己的座位:“问个突兀点的问题,你今年多少岁呢?”
“24岁!(即答)”
“那就当是这样,姑且担待一下我这个长者好为人师的臭毛病吧。”
阿尔伯特的目光,变得严肃了少许:“玛卡巴卡小姐,‘挥霍’是不好的。不是指在赌场挥霍金钱,而是为了赌博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挥霍你隐藏的底牌——”
“不都说我魔法和剑术都不行了吗喂——”
“——以及在此时此地,挥霍香杜尔团长对你单方面的善意。要知道,在阿斯拉王国的大人物里,像香杜尔这么真正善良而又好说话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阿尔伯特一边说着,一边摇着手指:“香杜尔并不贪图你的身子或者金钱。只要你肯稍微松一松口,告诉我们真实一点的情报,比如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到这里做什么,足以让窥觑你的腌臜人物仔细掂量掂量,咽下苦果,那这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揭过了。”
“我不都说了,我叫玛卡巴卡——”
玛奇玛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了壳,因为阿尔伯特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袍子里掏出一张卷起来的纸徐徐展开。
上面是一副极其辣眼,画风超越野兽派,透视碾压毕加索的人像,但还是可以辨认出红色头发和圈圈眼的特征。而玛奇玛也是狠狠地一愣,才想起上次看见这副画,是在离开新手村之前亲眼所见,自己的通缉令!
“亚尔斯市轮值的卫兵,今天也和往常一样,从未向我报告过,任何一座城门,有符合这个特征的女人通过。”
阿尔伯特将通缉令堪堪展开到露出全貌以后,仍然体贴地遮着姓名和悬赏金额的部分,快速地卷了回去。他看着沉默下来的玛奇玛,露出和煦的微笑:
“做个朋友吧,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看如何,‘玛卡巴卡’小姐?”
【作者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