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王城花园之中的光头花匠,与玛奇玛讨论完养花之道以后,回头换了一身奢华的衣服,将玛奇玛邀请到同一处庭院的茶座上慢慢饮茶。
“大流士,我有一个问题。既然是招待外国公使的环节,不带我去阿斯拉国王那里述职真的合适吗?”
“哈哈,女士,这你大可不用担心,王国大部分的日常事务,其实还是我在主持。不过这绝不是陛下的轻视,别说外国公使,就连亚尔斯的七御族,想要见到陛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原来如此。我当然没什么所谓,不过亚尔斯的规矩我还不太熟悉,仅仅是在好奇,王国说话顶用的话事人是谁。大流士,这护国公的头衔可真是有含金量啊。”
“哈哈,可别说得我像什么独断专权的小人一样。这个玩笑,陛下自己也会说,王国的贵族们都会拿来打趣我,不过终归只是个笑话而已。”
大流士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神情,只是平静地笑了笑,为自己斟上花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下去:“我贵为护国公,但也仅仅是为陛下打工而已。陛下贵为一国之君,要是种种俗务琐事都压在他头上,那可真是我们为人臣子的失职!看看我这已经不存在的发际线,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路啊,女士。”
“那确实很了不起。”
玛奇玛端起自己的花茶饮了几口,然后露出了稍嫌失望的表情,引得大流士侧目:“不合您的口味吗,女士?要不要我请女仆来换其他的饮料?”
失望,是因为这里也没放**啊,哪有这么瞧不起人的!
当然,玛奇玛没有直接吐槽,只是摇了摇头:“口味没有任何问题。还是说正事吧,大流士,涅里斯公国与阿斯拉商路的恢复,还有……”
“这个不急于一时,女士。”
大流士这才稍微露出了一点点狡黠的微笑:“不用担心,我知道您带了足以认证您身份的国书,您在阿斯拉王国全权代表涅里斯的事实,我已经认可了!咱们日后有的是谈工作的时间,今天就暂且活在当下,好好享受茶会,有何不可呢?”
“护国公的耳目,可真是不容小觑啊,就连遥远的北方大陆也能触及。”
“那是当然,女士。王国很大,绵延至今,要说这方面没点底蕴,谁都不会相信吧。”
大流士又慢悠悠地饮了几口茶,这才继续开口说道:“刚才你说什么商路之类的琐事——我说我不急于一时,那是因为,北方商路出问题的原因,不就在我的面前嘛!所以你有意向坐下来好好谈生意的话,那就完全没什么问题~”
玛奇玛没有接过话茬。她打量大流士的目光稍微认真了一点,脸上的表情如同斯芬克斯的微笑一般。
“无论是在涅里斯,还是在多纳提领地发生的事,我们王领多少都了解一些。虽然不知其全貌,但所有事件的核心,毫无疑问都是你——玛奇玛小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玛奇玛脸上的微笑更盛几分,看不出将要暴起发难的前兆:“那护国公的自信可真是了不得啊,居然还敢与我面对面地饮茶,还没有把王领所有的强者集结起来埋伏我?”
“自信了不得的,其实是你吧,玛奇玛小姐,双手沾上那么多血以后,居然还招摇过市前来王国的核心挑衅。”
大流士满面微笑地摊开了双手,目光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别误会,玛奇玛小姐,刚才完全仅仅是我个人的见解,绝不是什么审判。而且,如你所见,这里没有任何埋伏,我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本事,你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将我毁灭!怎么样?”
“……”
打破片刻的沉默的,是玛奇玛将茶杯放回茶座发出的清脆响声。
“事先声明一下——我可是个相当小心眼的女人。我算不上什么嗜杀成性的恶魔,但也不喜欢被这样挑衅,大流士,你真不担心我事后算账?”
“哪里能说是挑衅呢,玛奇玛小姐,我仅仅是扔出了骰子而已。”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这仅仅是一场小小的赌局而已,赌玛奇玛小姐为人如何。”
大流士端着茶杯的手,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他悠闲地喝了两口,才继续说下去:“最重要的是——玛奇玛小姐是唯我独尊的那种类型呢,还是愿意坐下来好好讲条件的那种类型?如果是前者,那无非就是我和其他的一些贵族触了霉头被干掉,王国和玛奇玛小姐完全敌对,然后多付出一些代价取胜罢了。古往今来,因为力量而自我迷失,最后自我毁灭的例子,那可真是不可胜数,而玛奇玛小姐看起来比他们高明多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玛奇玛仰头将剩下的花茶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盯着大流士的眼神已经隐隐流露出一些狰狞之意:“大流士,你也真是举重若轻啊,连自己的性命也当成赌博的筹码,这样真的没问题?你可是有家室的人,我在席尔巴托德家还见到了你的女儿露易莎。你不害怕惹了我以后,你的女儿家破人亡吗?”
“哦哦,你说露易莎啊。她很活泼很可爱吧?”
“什么?”
“我因为工作很忙,总感觉很亏欠我的女儿们,尤其是露易莎,稍微有点娇惯她了;要是她对你说了什么失礼的话,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那是在试探我!?”
“不不,玛奇玛小姐……只有现在、在这里的我,才说得上是‘试探’吧。”
大流士摆了摆手,仍然带着真诚的笑容:“正因为我不是孑然一身,而是有着许多羁绊,所以我的‘试探’才算是有诚意,不是吗?”
“难以反驳。”
“而这‘试探’也完全值得。玛奇玛小姐是讲道理的类型,懂得自我克制,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所以,阿斯拉王国将会欢迎你在这里的活跃,来了就是阿斯拉人!”
大流士摊开双手:“我们阿斯拉王国,之所以能作为中央大陆的第一强国,最重要的就是愿意接纳各路强者的气度!玛奇玛小姐很强大,这我们已知道了,这之后无论你想用真名还是化名活动,都可以受到礼遇!至于什么外国的使节之类,那也就是给不明真相的局外人一个交代而已,哈哈哈!”
“嗯,前些天的礼遇,我已经充分地感受到了。”
“让玛奇玛小姐看见王国不那么美好的地方,可真是见笑了。”
大流士眨了眨眼睛:“你会有情绪,也百分之百说得过去。那这样吧,你想要拿贵族开刀,那也完全没有关系,不过事前能不能跟我通个气,列个单子呢,这样大家都方便?”
“呵……护国公大流士,你炫耀权力的方式,可真是太有气质了!”
【作者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