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天色已晚。
和卡瓦尼斯扯完皮以后,走出王立大赌场的玛奇玛,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暗自思忖玛奇玛家今天的饭怎么解决。
事情好像谈成了,也好像没谈成;卡瓦尼斯一再打听自己契约的“精灵”为何,有何能力,而玛奇玛甚至连编都懒得编。贵为阿斯拉国王又怎么样,你问我就答,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牌面?当然,说出来的借口,是“一旦暴露就会被针对,仅仅是保命的底牌!”(大嘘)
不过,玛奇玛间接承认了——前段时间,王国北方多纳提领地,商路和邮路因史无前例的兽潮而受阻,自己并非一点关系都没有。而现在,威胁早已解除,她也十分愿意和泽费洛斯家的领主密切合作(迫真),把商路尽快恢复起来,让魔法三大国的物资能再次南下,其他领地的物资能再次北上。而且,不会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任何明目的保护费。
虽然她的态度不太客气,但是涉及钱货流转的实事上一点都不含糊,所以卡瓦尼斯看上去也没有因为她拒绝透露力量而郁闷,反倒亲切得恨不得跟她勾肩搭背了!
这就是活出了统战价值的感觉吗?虽然卡瓦尼斯这边多半还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不过……果然感觉不赖嘛。
最值的部分是——收到了阿尔伯特·麦格努斯在他的炼金工房招待她的邀请,时间就在近期的阿斯拉王国盛宴之后不久!这种邀请背后,大概也隐藏着某种威慑的意味吧,但是玛奇玛完全没什么所谓。独自研究魔法很快就陷入瓶颈,听说阿尔伯特的地位,在王领的魔法师圈子里还蛮高的,说不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呢!
咳哼。所以这只是单纯地期待着学术交流而已,才不是玛奇玛看上了阿尔伯特契约的人偶恶魔!要是能以工作委托的形式让人偶恶魔为自己服务,玛奇玛并不介意,让阿尔伯特继续保持那份契约——毕竟她可是纯爱党嘛,夺人所爱的这种行径,确实不太合适~
今天的行动点数还没有花完,接下来去哪好呢?再去找一趟北二?还是说……
那一刹那,玛奇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并不是因为此时此地她的视野所见,而是因为另一个视野——
被基斯·努卡迪亚揣在兜里,却不安分地探出小脑袋,那只鼠鼠的视野。
“人与人邂逅的「引力」(fate),真是何等地奇妙。难道这个六面世界,真的有某种「命运」(gravity)存在?”
【朵莉丝视角】
阴暗的下水道,勉强被火把点亮。
对大多数亚尔斯市民俨然禁区的地下迷宫里,行走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
“抱歉啊,萨莉亚大人,居然劳烦您和我钻这么不愉快的地方!”
“我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啦。毕竟这是玛奇玛大人亲自托付的工作。”
萨莉亚看起来不以为意:“姑且最后再问一遍,朵莉丝——我的工作既不是「支援」也不是「保护」,仅仅是「见证」而已,你不会寄希望于我心软吧?”
“当然不会……我很害怕,但是我已经下定了决意!”
“玛奇玛大人也真是的,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萨莉亚提起玛奇玛大人,稍微有点不忿的样子:“就算是要容着你去胡闹,在旁边看乐子,要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话,哪里还有什么乐子好看!朵莉丝,你也知道你去单挑大流士,完全是去送死吧?”
“不。”
“你在对自己撒谎哦。”
“如果是真正的一对一,我和大流士独处一室的话——”
朵莉丝不由得狠狠地深呼吸两下,拼命抑制助呕吐的冲动,这才继续说下去:“那个男人不会剑术,魔法也很弱,他只会用在我身上训练出来的暗示,命令我变成他的玩物!但是我已经不怕了……而且,我还有玛奇玛大人托付的武器,最差的情况下,要么毒死他要么炸死他,横竖也能和他同归于尽!”
“……”
“前提是一对一呢。”
“你的那些武器,不能用来对付大流士养的那些……北神流?”
“完全落单,出其不意,运气特别好的话,也许有机会造成一点伤害吧。”
“那就是不行的意思咯。所以这不还是去送死嘛!”
“不,完全和大流士独处一室的机会,并不是一点都没有!”
朵莉丝说到这里,眼神里的高光飞快地黯淡下去:“如果他们的规矩还没变,那么时间就在这几天——我见识过,我就曾经在那里……”
“在哪里?”
“一场宴会,阿斯拉王国的贵族们趋之若鹜的宴会!那些参加宴会的男人们,称它为‘阿斯拉王国盛宴’,可它明明是……哎唷!”
萨莉亚揪住朵莉丝的衣角,对她递了一个闭嘴的眼神,然后朝前方的通道喝道:“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家伙,偷听淑女的对话很有意思?滚出来!”
“抱歉啊,我真的没有偷听的意思!”
从对面的黑暗中,走出了一个猴脸男人,一眼看起来十分轻浮的类型。萨莉亚仍然面目不善,而朵莉丝已经摆出战斗的态势,一只手伸进行李袋里扣住扳机:“谁!?”
“我叫基斯·努卡迪亚。”
“不认识!”
“那也是当然,毕竟我在亚尔斯市待的时间,也没那么长呢。不过,我能够帮到你!”
“帮什么?”
“普莱姆·格列普,这个名字你总该记得了吧,朵莉丝缇娜·帕普尔荷斯小姐。”
朵莉丝闻言一个踉跄,差些没有原地让铳剑走火。她靠着墙壁才没有软倒,深吸一口气以后颤抖着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跟那个神父,是什么关系!?”
“我?我只是一个无名鼠辈,战斗不行但有点头脑,靠万事屋一般接活来过日子的基斯而已啊。不要着急,朵莉丝缇娜小姐……”
“不许叫我那个名字!!”
“行吧,那就……朵莉丝小姐?总之,普莱姆神父有突发的紧急事项要忙,所以他把一部分王国盛宴的筹备工作交给了他的手下们,包括我在内。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这里有信物——”
基斯说罢,一手举着他的火把,一手探进兜里:“哎唷,老弟,别咬我,给我原地待着……找到了!看,朵莉丝小姐,这个标志,你没有忘记吧?”
基斯从兜里掏出的,是一个小小的黄金吊坠,反射着火光一闪一闪。粗看很像十字架,但是和米里斯教会的建筑常见的形制不一样,上下等长,中间的横杠是平行的三道曲线,看起来有一丝飘逸的意味。
“是那个人渣混账东西的家纹……”
朵莉丝的话语,被萨莉亚打断了:“不是什么家纹。”
“什么?”
“这是「骑兵十字」!它和米里斯教会公开的「圣剑十字」不一样,是和「有翼之手」并列的秘密符号,只有一些活得特别特别长的存在,才有可能记得它的意思!”
萨莉亚的脸色变得稍微难看了一点,而且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前面,将朵莉丝护在身后:“我不认识这个什么普雷普咕噜普,但是此人背后绝对是那帮圣遗体的看门狗——「隐修会」!”
【作者视角】
虽然前文没有提过「有翼之手」这个名称,但是不止一次提过隐修会的手势:右手后三指并拢,拇指和食指构成圆形,圈住左胸前正对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