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深更半夜,玛奇玛扛着洛琪希返回「龙眼驿」时,柜台的伙计先是露出惊讶的眼神,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切尽在不言中。风评被害啊!
不过玛奇玛也没什么兴趣去纠正。
出门的时候走得太匆忙。按一般的规矩,要签订魔法契约确定主从关系,试用完毕以后若是满意则付款了事,不满意则退货,按情况只付半价,或者更少——主人家也不会感兴趣,被退货的孩子接下来何去何从。
在第二夜的会场,稍微冲动了点啊。这下是把洛琪希抱回了家,但却也跟整个阿斯拉王国的贵族圈子撕破了脸!而陷入愤怒的玛奇玛,没有动在场任何一个贵族的一根毛,仅仅是以恶魔的权能,让几个北神流的保镖小憩片刻,她甚至打算等宴会结束以后真的给钱!
王国的贵族们,他们的死活玛奇玛无所谓,杀之亦可留之无妨。但是,玛奇玛不懂魔法,而现在怀里的洛琪希,还被什么正体不明的魔法手段束缚着。所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玛奇玛走进自己的豪华套房,点起香氛蜡烛,然后嘿咻一扔,将洛琪希轻轻扔到大床的中心,再把魔杖放开。这点程度的刺激,似乎还不足以唤起昏迷中的洛琪希呢。
这可不行,这么一大笔钱花出去,可不是为了买个自带体温的娃娃!
玛奇玛换上睡袍,爬到大床上,然后——
小心翼翼地,为洛琪希脱下鞋袜,再脱下身上的法师袍以及里面的一层衣服,直到只剩一层面积小得可怜的丝绸内衣。三角帽也放到了一边,单马尾辫全部解开,只剩那只黑色的眼罩还未摘掉。
玛奇玛深吸一口气,然后在烛光之中,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洛琪希表面的皮肤,甚至还翻了个面来看,最后才略带放松地长叹一声。除了长期佩戴手铐和脚镣的印迹还未消去以外,洛琪希身上其他的地方十分健康,并没有什么出血点或者淤青的痕迹。
而且……恶魔的嗅觉不会骗人,这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并不是香水的味道呢。
玛奇玛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但最后还是克制住,没有去上下其手,也没有再以健康检查以外的视线去品鉴。为洛琪希也换上客房里的睡袍以后,玛奇玛斜坐在床上,将对方的头轻轻抱起来,枕到自己的大腿上,最后轻轻地,摘下了那只黑色的眼罩。
眼罩下面,什么都没有。
本该被眼球支撑着的眼皮,就那么塌陷着。
玛奇玛怔怔地看着那里,然后颤抖着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陷入了绵长的沉默。而客房里的烛火,在墙上投出的阴影,也越来越长,越来越黑暗,简直快要脱离人形。
“洛琪希·米格路迪亚。”
玛奇玛没有再次流泪,而她轻轻念出的名字,并没有立即将洛琪希唤醒。
“请务必为我发挥出‘价值’——因为,我不相信love and peace,我只相信give and take。”
“嗯,说起等价交换的话——那就少不了,以眼还眼呢。”
……
【洛琪希视角】
“啊啊……”
只有梦中才能短暂品鉴的虚假视野消散了。洛琪希清醒过来,回到无处可逃的现实。
这么安静的样子,拍卖会已经结束了吗?
肌肤的触感大不一样了,似乎是相当高档的睡衣和床铺;还能听到烛火燃烧的滋滋声,闻到香料的气味。
这个房间是高档卧室吧。而卧室里存在着的,另一个呼吸声——那就是她的新主人。
洛琪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后居然还是有人出价了吗。不用流落到风俗街去工作固然很好,但就算现在——她的身体,她的自由,同样都不在她自己的掌控之中啊。
既然看上了她这么贫瘠的魔族身体,怕是个癖好相当扭曲的王国贵族啊,要想指望对方怜香惜玉,恐怕希望渺茫!洛琪希心跳急促起来,回忆着好心的侍女们在她耳边传授的小贴士——
尽量表现得大方一些、主动一些!要是一开始就流露无力地反抗的姿态,那更容易激起男人天性里的征服欲,更容易被粗暴地对待呀!
“请……请多指教,主人大人……”
对面的那个呼吸声,仅仅稍微急促了一两拍,就迅速平稳了下去,似乎还带着一丝叹息。洛琪希的心随之沉下去——新主人对她很失望?动啊,洛琪希,为什么不动?
“那个,我……我是第一次,就算这样,也希望能……能让您,满意……”
洛琪希口中干涸得说话都不太利索,一边伸手解开睡衣的纽扣,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对面的声音。
主人仍然一言不发。不,他站了起来,走到卧室的一角,端起了一只瓶子。但是这个步态听起来……不会吧?
主人走近了自己,将瓶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轻声说道:“喝吧。”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女主人将她买下来了!不,现在高兴得还太早,也许这个人只是女仆之类的角色,或者阔太太为丈夫买的新玩具,甚至是有扭曲癖好的女主人……
无论如何,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感觉就像普通的水,但是也很有可能,掺了什么要让她神魂颠倒的药物……呜呜呜,是喜欢用药物助兴的类型啊!
自己放下水瓶以后,主人又沉默着走开几步,拿着什么东西返回来了。
“拿着吧。”
洛琪希从主人手里接过以后,微微一惊,鼻子为之一酸——这是什么意思?在她连「水弹」都使用不出的现在,将她的魔杖交到她的手里?是为了炫耀力量,为了嘲笑她吗?
“不喜欢的话,也不用拿着,我会暂时为你保管。”
主人没有停留在床前,而是走到与她面对面的位置,拉了张椅子坐下,这才继续说着:“我只是觉得,剑士就该拿着剑,魔法师就该拿着魔杖。哪怕现在你暂时没办法咏唱魔法,也许抱着魔杖的话,会像孩子抱着娃娃一样,多一点点「安心感」。”
“您在说什么啊,主人大人?”
主人又叹了口气:“你该不会觉得,我花费整整1810枚阿斯拉金币,单单是为了买个暖床的女伴而已?洛琪希·米格路迪亚,给我仔细地听好了——我要想办法让你恢复魔法师的全部实力,那之后,你要作为一个魔法师为我工作,至少工作到赚回同等数额的金钱,我才会放你自由。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主从契约,懂了吗?”
字面意思是听懂了,但洛琪希却没有立刻欣喜若狂。
1810枚阿斯拉金币这部分,她的脑子已经自动过滤掉了,因为这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至于剩下那部分——自己不用成为床上的玩物,甚至还可以恢复魔法的实力,甚至有朝一日,还可以重获自由?这是怎么回事,是积攒了那么久的运气一下子用出来了?难道真的有神,听到了她求救的祷告?
不,洛琪希,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好的事。
一回想起那个神父的事,回想起在拍卖台上,自己满怀希望但却被打入绝望深渊,洛琪希刚刚在心里浮现出来的一点点安慰,立刻烟消云散。
这个女主人看似仁慈,但却与那些贵族们是一伙的。这一定是某种考验,测试她有没有从这里逃跑的意向,一旦回答错误,残忍的惩罚就要立刻降临了!
“谢谢你,主人大人。”
洛琪希压抑住抹眼泪的冲动,摆出了自认为最灿烂的微笑:“洛琪希会竭尽全力为主人大人工作的,洛琪希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待在主人大人的身边!”
【作者视角】
脑补一下小原好美的声线在说ご主人様……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