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卡视角】
“玛卡巴卡大人,不要我们了……?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她没有出什么事吧,她到底在哪!?”
阿斯拉王国盛宴的第二夜,拍卖会全部木大,但是贵族们并没有立刻散去。确认那个红发娘们和她的战利品真的走远以后,会场立刻变成了无比激烈,几乎要上演全武行的临时议会!
而布兰卡和帕莉儿,对这些事都一概不知,她们只是怀着不安一夜未眠,没有等到自己的临时主人。房间周围也有了守卫,她们被一直软禁到天亮以后接近中午的时分,终于迎来意想不到的访客——
“帕莉儿!”
看见大流士闪过一丝不快的眼神,布兰卡立刻呵斥自己的异母妹妹退下,自己则拈着裙子恭敬地弯腰道:“让您见笑了,尊敬的护国公大人。”
“护国公什么的……我这个护国公,实在是名不副实。”
唉声叹气的大流士摆了摆手,示意他并没有生气。这个权倾天下,意气风发的男人,面对自己的两个私生女儿,第一次流露出无比疲惫软弱的模样。
“那位大人,也没有直接说不要你们,只是……稍微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已。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她,宴会结束以后,以她的生活方式,多半还会再去造访你们打工的地方,这么说,你们该放心了吧?”
布兰卡和帕莉儿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谢谢您,父……护国公大人。”
大流士闻言一怔,抬起手来想要探出,但却收了回去,脸上的微笑也越发苦涩起来:“抱歉啊。”
“您这是说……?”
“一直以来,我吝于让你们称我父亲,和你们维持着距离,仅仅是偶尔会居高临下地,打扰一下你们自己的生活。”
两姐妹闻言沉默,没有立刻接话,而大流士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偌大一个阿斯拉王国,狼犬环伺,朝敌甚众,对‘护国公’这样辛苦的职位,所谓的‘家人’,也许是招致毁灭的弱点也说不定!布兰卡,帕莉儿……抱歉啊,我别说没照顾好你们的母亲们,将你们送去设施抚养前,我甚至犹豫过,难道不是有更不麻烦的手段,让你们不会再成为我的弱点吗……”
帕莉儿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而布兰卡眼神闪烁,轻轻说道:“但是,您让我们活了下来,衣食无忧地长大了,不是吗?”
“就算是那样……谁知道我有没有存着私心呢,有没有想要把你们当成鱼饵,吸引想要和护国公作对的势力呢!”
大流士说到这里,已经眼角含泪,声音也微微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啊,布兰卡,帕莉儿!我一直以来好蠢,愚蠢透顶,我这么看重、这么去辛苦维护的冠冕,居然如此脆弱可笑,而我却丢开了我真正的宝物——我的女儿们啊!”
房间里,那个曾经那么高大,那么威严的男人,弯腰驼背,颤抖着握住女儿们的手,眼泪汪汪地忏悔着,乞求她们的宽恕。而两个女孩也终于泣不成声,出生以来第一次,靠在了自己亲生父亲的怀里——就像真正血脉相连的家人一样!
“听好了,布兰卡,帕莉儿……日后叫我爸爸就好了,爸爸爱你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大流士和女儿们拥抱许久以后,才不情愿地松开,仍然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轻轻说道:
“我们是一家人,对吧?现在有一件事,一件只有你们才能做到的事,你们愿不愿意帮一下忙,保护爸爸和这个家呢?”
……
阿斯拉王国盛宴的第三天夜晚,氛围已经和前两天大不一样。
原定除了“镜之屋”以外,还有诸如“真人喷泉”“极乐转盘”“旋转木马”等种种激动人心的机关,会在这最后一夜统统开放,让所有与会的贵族尽情讴歌人生。
但今夜,那些机关都不会再展示出来。而宴会举办的地点,也已经从城堡内移到内城露天的花园之中举行!
衣冠楚楚的贵族们,已经从前夜的震惊和种种争端里回过神来。他们一人一杯特殊的饮品,谁也没有急着品尝它,而所有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到今夜宴会的中心位置。
花园外围,一圈又一圈的花朵,移栽自四面八方,姿态各异,争奇斗艳;而在花园的正中心,一般举行露天茶会的地方,已经换成一座火炬围绕的祭坛!
而跪在祭坛中央背靠背,满脸迷糊而又带着热忱,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戴着特殊头饰,眼睛里字面意义上泛出星星点点的漂亮光辉的——正是花匠用最长的年月,投入最多的爱,终于到了丰收时刻的鲜花。
大流士的亲生女儿,布兰卡和帕莉儿。
时辰已到。
“「兽就开口向神说亵渎的话、亵渎神的名、并祂的帐幕、以及那些住在天上的!又任凭她与圣徒争战、并且得胜.也把权柄赐给她、制伏各族各民各方各国!凡住在地上、名字从创世以来、没有记在被杀之羔羊生命册上的人、都要拜她!」”
一身黑色教士服的神父,作出祈祷的手势,朗声说出米里斯教经典里的段落;就像语文课的课代表领读课文一般,贵族们跟着神父,一句又一句地朗声祈祷,虔诚的程度看上去甚至不在市内大教堂的唱诗班之下!
祈祷完毕,神父向大流士点点头,然后站上祭坛,环视着周围的贵族们,无比严肃地说道:
“各位大人们,你们昨晚亲眼见证,那个女人拿捏虫子一般拿捏北神三剑士,再徒手打破有数百年传承力量的大结界,扬长而去!今晚,我便可明明白白地告诉各位,转告「神」大人的启示——那个女人,不是精灵的契约者,她本身就是迷途的精灵!数千年前预言,将要灭世的「兽」,已经行走在我们中间了!”
贵族们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有的人暗自悲叹,更多的人目光掠过神父,在祭坛上的两个少女身上打转。
“圣米里斯不会坐视不理,圣米里斯必将在最危急的时刻,再次站立于大地之上!但在那之前,难道我们束手无策了吗?难道我们要对灭世的暴君曲意逢迎吗?若是连中央大陆都无法守住,若是世界最大国的我们都向她投降,她不会以善意回报我等的善意,她只会用鲜血与死亡,冲刷我们的庄园!发生在王国北方,多纳提领地的巨大灾难,已是再明白不过的预警了!”
看见贵族们一面点头,一面渐渐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神父失望地轻叹一声,双手搭在布兰卡和帕莉儿的肩头,向台下宣布——
“对付她那样的存在,除了执行禁忌的精灵召唤以外,已经别无他法!于此,让守护我们阿斯拉王国的祭典开始吧——”
“让王国(贵族)与祭品(少女)之间神圣的结合,造就最空灵、最无垢的领域,向足以对抗「兽」的精灵,发出最虔诚的邀请吧!”
【作者视角】
看到这章标题,是不是有点诧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