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弱者强者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3/1/14 3:29:00 字数:2337

【玛奇玛视角】

夕阳西下,街道往来的人群如同水流,而在这水流的中间,一个巨大的气泡正在缓慢地游动着——

那是周围的人纷纷避让那里所产生的空隙。但是,每一个绕路的人,表情都没有半分异状,对自己为何突然绕路,也压根没有产生半点疑惑。

他们并不是没有看见自己在避让什么,但是他们正在避让的存在,仅仅映在他们的眼中,却并没有在他们的心里激发出半点异常的感觉!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身上的衣服只能用悲剧来形容,破烂布条勉强裹住隐私的部分,简直就像忘乡街面向低端人群的游女一般。而异常的部分,不在于那副装束,而在于她一直没有消散的“光环”与“双翼”。

她哪还算是人!

没有人尖叫奔逃,没有人露出害怕乃至疑惑的样子。别说她只是安静地行走,哪怕突然在街道中间吃起手撕人肉的自助餐,温良的市民们也只会默默祷告,当成雷击之类的什么自然灾害吧。

毕竟——「支配」的权能正在满溢。而她会被任何人「看见」的充分必要条件,是她自己想要被人看见。

“……”

玛奇玛完全没有心情哼出什么歌来。

原本想过要不要出来以后就大开杀戒,留几个有趣的家伙当宠物,其他的家伙全部杀光吃掉,但是再次置身人群之时,她却没有动手。

并不是畏惧什么幕后的黑手,也不是想当什么影之实力者。

毕竟,她已经吃饱了。

不仅仅是刚才人偶之恶魔的那一份,更还有天使之恶魔的那一份。不,与其说是吃饱,不如说进食的行为早已完成,现在才是迟来的消化吧?

枪之魔人身上榨取到的那点权能的分量,不足以送她触及镜面(天空),重新回到这一边。不知为何,那些权能无法合成火箭,只能合成口径与人体相当的巨枪——而她,就是枪弹。寄托了所有希望的一次开火,让她重创到七窍流血,结果却全部木大。

必须使用天使的双翼,才能真正克服引力,离开那个见鬼的地方。

就算天使之恶魔是她的所有物,要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远超一般的「想象力」所能抵达的领域——

为了飞起来,她必须先潜进去!潜入她封印在自己记忆深处,天使之恶魔完整的记忆,以己身去感受天使的一生。不共鸣到这个地步,她就无法完全动用天使的身体能力!

她做到了。

而在有生以来,第一次展翅飞翔的一瞬间,她的心中,已经没有半点激动的感觉,没有半点冒险的快乐。

她拒绝流泪。

因为,无穷无尽的罪孽所铺就的道路,绝不可以停滞于此。她一定是强者,也只能是强者,而一个真正的强者,绝无可能沾染半点软弱的愧疚感!

……

【洛琪希视角】

“综上所述,以实战中发挥的杀伤效果和投入的魔力大致比率而言,水系统的魔法逊于其他系统,更加适合在非战斗的支援任务中,以较少的魔力确保团队的水资源,抑或在农业等其他生产场景……”

“谢谢,朵莉丝小姐,先念到这里就可以了。”

洛琪希失望地轻叹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哪怕已经失去了眼睛,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真是的,叫我朵莉丝就可以啦……”

“好的,朵莉丝。”

洛琪希看不见朵莉丝的样子,但是能朦胧感受到,那确实是个相当年轻的女孩子。而且相貌多半相当吸引人,甚至到了玛奇玛大人以前会称呼她小可爱的程度……咕……

“谢谢你啊,朵莉丝,肯花费这么多时间照顾我,还特地帮我朗读从魔法师公会买来的季刊。话说我明明都看不见了,却还想再去读点什么东西,这副样子也挺……不自量力的吧?啊哈哈……”

“我倒是不介意啦,毕竟是玛奇玛大人交给我的工作。”

也就是说,不是工作的话……不不不,这么想也太失礼了。洛琪希对着朵莉丝的方向,露出稍带歉意的微笑。

“洛琪希,没必要这么客气啦。倒不如说,我还挺佩服你的,魔法的才能也好,还是根性也好。”

“毕竟,是玛奇玛大人说,想要我为她发挥作为魔法师的作用。所以我也要加把劲才行,除了锻炼魔力,有机会的话也要多读一点文献什么的……”

“好厉害啊。不过,好像季刊上的文章,不是特别合你心意?是哪里说错了吗?”

“其实也没有说错啊。甚至说不定,我一开始专注的不是水魔法,而是其他系统的魔法的话,以同样水准的魔力,战场上也能更能打一些,也不至于……”

不至于失去自由,险些沦为变态贵族泄欲用的玩物——

不至于恩将仇报,让本已为她付出很多的吉纳斯老师,冒着生命的危险——

“洛琪希?你没事吧?”

察觉到的时候,怀中抱着的魔杖已经落到地上。洛琪希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头埋在双膝间泣不成声:

“呜呜呜……全都怪我,这么弱小,这么没用……平时都那么偷懒,直到现在也只会干等……”

“对不起,是我错啦,我不该随便问问题的,别哭别哭!”

洛琪希一边哭,一边微微颤抖着揪住自己的头发:

“吉纳斯老师有危险,可我还不想着赶回去救他,我甚至还在……还在高兴,朵莉丝,我甚至在为自己不用沦为**而感到高兴啊……呜呜呜,我怎么可以这样……”

“别哭了别哭了!”

朵莉丝似乎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坐到洛琪希的侧边紧紧抱着她:“错的明明不是你,错的都是那些混账东西啊,你哭什么?”

“我没有资格被救赎,没有资格高兴起来……”

“别闹了,洛琪希,玛奇玛大人不会想听到这一套的!你得了这么大便宜还想怎么着,魔杖给你,你有本事自己回去报恩啊,嗯?”

抽噎中的洛琪希,耳边蓦然回想起,玛奇玛大人那带着玩味口气的话语:

“既然你已经不再无力,有了逃走的可能性——做得到的话,为什么不去做呢?”

没错,哪怕眼睛已经看不见,她那无尽黑暗的生活也已经照进一束光。玛奇玛大人不仅是她的主人,也是她的恩人,她想为玛奇玛大人好好工作的心情,绝无半点虚假。

可是,一想到吉纳斯老师的事,她那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安心感」顿时坍塌于无形——

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生活,如同行走在冰面之上,那冰面映出的不是她现在衣食无忧的日常,而是有恩于她的老师,被关在地牢里拷打逼供的种种画面——

“做不到……呜呜呜……我就是做不到啊……对不起,玛奇玛大人,我就是这样没用的家伙……”

背叛玛奇玛大人,独身远赴北方大陆去解救吉纳斯老师,洛琪希做不到。

将吉纳斯老师的事置之脑后,像个没事人一样享受当下,洛琪希同样做不到。

【作者视角】

洛琪希对吉纳斯真的不是恋爱之心,希望没人觉得我在写牛头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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