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我若在亚尔斯城里见有五十个义人,我就为他们的缘故,饶恕那地方的众人。”
此乃谎言。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玛奇玛一向拒绝着所谓的正义。虽然「俯瞰」着周遭的一切,但从不以审判者自诩,她仅仅是一个捕食者,一个恶魔之身的前人类罢了。
玛奇玛仅仅是不想浪费「价值」,所以才姑且花了一点点力气,来克制自己的本能罢了。
只不过,现在既然跟人神彻底撕破脸皮——
换位思考,假如她是人神的话,会怎么做?
将朵莉丝、洛琪希,还有其他便宜员工,甚至更多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当成人质,暗中加害,这点程度只是基本中的基本吧。
整座城市的人,甚至更多的人,说不定都会成为人神的「素材」。毕竟六面世界都出现了炼金术士这种职阶,谁知道会不会有那种,需要五个人柱来发动,造出红色小石头的魔法阵呢。
到那时候,且不谈会对玛奇玛的性命造成多大程度的威胁,至少,玛奇玛自我克制的努力将会化为彻头彻尾的笑话!只要与人神为敌,要么顺应预言,成为灭世之兽,要么人神为你代劳这兽行,再扣到你头上——嘲讽的意味,简直满到溢出了!
要放弃吗?
玛奇玛已经「放弃」过一次了——强行压制自己的所有生理欲望,仅仅为了证明自己的「自由意志」不被身体所左右。这一次,她会放弃克制吸血和杀戮的恶魔本能,仅仅为了抢在人神之前,将无辜的人们化作自己的营养吗?
“还有余地!”
此乃……哦,还真不是谎言啊。
玛奇玛行走在街道中间,舌尖快速掠过上唇,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美食的滋味——
人偶恶魔,好味❤️
虽然接下来还有一些活体实验要做,不过那都是一点小小的技术细节罢了。
人偶恶魔的权能,实际上带有极大的灵活性,将人变成人偶的过程并非完全不可逆!吞噬人偶恶魔以后,玛奇玛一直有着这样的直感,而这也为她从人神的阴谋中“保护”亚尔斯的市民们,提供了关键的灵感!
……
无意识中,玛奇玛的脚步,再次将她引领到王立大赌场。
不不不,今天不是为了赌……今天不是为了田野调查,既然来都来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啊。
“玛卡巴卡小姐……太好了,虽然帕莉儿跟我说过您没事了,果然还是看见您才会更安心呢!”
豪华包间之中,玛奇玛没有兑换一枚筹码,只是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微笑着注视坐到牌桌上的猫娘荷官:“嗯,看见你这么精神,我也放心了,布兰卡。”
“那么,您今天不玩游戏的话,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啊,要是没什么事的话……”
“打扰到你工作了吗?”
“不不,我只是想说……没什么事也欢迎您随时来找我呢,我会更开心的!”
布兰卡有意无意地将手指搭在领口,最后还是没好意思把那里拉低一些:“能让您开心的话,那就是我最有意义的工作了~”
玛奇玛轻轻摇头,不过没有继续吐槽下去:“布兰卡,我有一些重要的问题要问你。要是让你不愉快了,那只能提前说声抱歉,你也完全可以选择对我保持沉默……”
“您尽管问吧,玛卡巴卡小姐!”
“你们姐妹在亚尔斯市内,有其他的贵族亲戚……有认识女性的贵族亲戚吗?”
“没有,爸爸这一代已是一脉单传了,而我们的妈妈都已经不在人世。”
“啧。”
玛奇玛挠了挠头:“那么,你们现在的工作,也都确实是足以自立的水准吧?”
“嗯。别说是我,就算帕莉儿,其实在魔法师公会实习时也有收入呢,只是公会的会长帮她存了起来。”
布兰卡说到这里,困惑地眨了眨眼:“玛卡巴卡小姐,您问这些问题是为了……?”
“最后一个问题。”
玛奇玛的脸上,仍然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杀意:
“你和你的妹妹,被亲生父亲冷暴力了那么多年以后,又突然‘和好’起来……你们对大流士怎么看?真的不会有什么不满吗?”
“冷……暴力?”
听到陌生的名词,布兰卡脑袋一歪,表情更加困惑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玛卡巴卡大人,从小到大爸爸都没有打过我们一次啊?”
“所谓的冷暴力,不是拳脚和鞭子,而是冷漠和疏远。”
玛奇玛竖起一根手指:“所谓为人父母,在子女最需要亲密呵护的年纪,却将其当成见不得人的秘密雪藏起来,当成包袱甩去什么设施去培养,甚至连爸爸都不让喊一声——这就是冷暴力。这点程度的常识,就连我都能明白……”
“可是我不明白啊。”
布兰卡似乎有了点小情绪:“爸爸的工作真的很忙!”
“在世界最大国位极人臣,忙到连老婆的命都保不住,忙到经年累月没空见亲女儿一面?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吗?”
“那又怎么样呢,玛卡巴卡大人?”
布兰卡的尾巴已经停止了晃动,瞳孔也微妙地尖锐了少许:“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嗯?”
“要是我们爸爸不是护国公大人,要是我们出生在市井百姓家……”
布兰卡重重地摇了摇头:“揾食不易,大人在外面奔走,将孩子撇在身后,这不是更理所当然吗?”
“你说得对,但是……”
“玛卡巴卡大人问我们对爸爸有没有怨气,要说没有,那肯定是说谎!可我们从小也算锦衣玉食,还以贵族孩子的水准接收了教育,要是有得选的话,世上会有多少人想跟我们交换呢?爸爸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又怎么能对家人挑三拣四呢?”
“行吧……”
玛奇玛移开了目光,数着天花板上的几何纹样。片刻的沉默以后,她才轻轻开口道:
“总的来说……你们很爱自己的爸爸?”
“那还用说!”
“刚才的问题,我问得太过于卑鄙了一点,不好意思。”
“卑鄙?为何?”
“毕竟,要是你们离开了大流士也能活得很好,你们自己也不那么向着大流士的话……”
玛奇玛摊开双手:“那我对大流士动手的时刻,多少也会有一些「安心感」。”
“动手?您这是要……”
“我要将你和你的妹妹们重要的家人,大流士·席尔巴·贾尼乌斯,杀掉。这是决定好的事项,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商量,仅仅是向你下达通知,让你提前有一点‘觉悟’而已。”
玛奇玛张开双臂,毫不设防,简直就像期待着对方摸出匕首捅过来,或者动用什么别的手段一般:
“怎么样啊,大流士的好女儿?我不躲也不逃,现在只有你,能‘保护’你重要的家人了,你要怎么办呢?”
【作者视角】
虽然很意识流,但章节名都不是随便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