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琪希视角】
与其说是武,不如说是舞——
就连全力咏唱的「冰结领域」(Icicle Field),也无法将水神列妲·莉亚封印!被极寒笼罩,表面罩上冰壳的街道,是一般人踏足也要化作冰雕的致命场地,可对于列妲而言,更像是某种舞池一般!
冰枪包围列妲时,她会用连贯的剑击将冰枪针锋相对地粉碎。而身陷「冰结领域」的她也毫不慌张,而是翩翩起舞。明明是个老妪,那具身体竟然蕴含着如此庞大的敏捷和柔韧性,明明没有音乐,而她的舞步却比歌剧团的年轻舞女更有节奏,更具力量!
这,就是水神流吗?
哪怕无法用眼睛“看”见,但是光是从魔力的视界里一窥,洛琪希也不由得为列妲优雅的冲锋动作而震慑,直到蓝道夫不解风情地再次挡到她面前——
兵刃相交的声音再次响起,在那之前,洛琪希已被粗暴地拽住手腕扔到后面,几乎要被拉得脱臼:“你怎么……”
“可恶,不想逃的话……那还发什么呆?还是说,你的魔法……一滴都不剩了吗……”
蓝道夫一边招架着列妲的猛攻,一边不忘骂骂咧咧:“他妈的,这一战打得真是憋屈……没钱拿……队友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没错,蓝道夫·马利安。你逃离王龙王国,从黑龙骑士团除名以后,就不可能有什么骑士的荣耀可言了,只是个受雇于我们阿斯拉的便宜佣兵而已。”
列妲·莉亚的劈砍,一剑快似一剑:“而你回报阿斯拉的方式,就是这么恩将仇报吗?嗯?”
听到蓝道夫骂自己是花瓶时,洛琪希头顶冒出青筋,但却无法立刻还口。一次超水准发挥的无咏唱,再加上一次压榨全身魔力的咏唱,她现在身心都被巨大的疲劳感笼罩着。蓝道夫说得没错,要么逃,要么留下来成为助力,她要是不想逃的话——
魔杖再次举起,对准混战中的列妲和蓝道夫。
洛琪希要再次凝聚起大规模的魔力发动攻击,还需要过去一段冷却时间。且不提蓝道夫会不会体力不支,坚持不到那个时机,先前两次攻击都未能伤到列妲分毫,下一次就真的能办到吗?
身体中剩余的魔力再次涌动,但是,只有一小部分冲着魔杖杖尖去了,而大部分则被洛琪希凝聚到自己的头部,增强她的魔力视界!
果然……哪怕自己的眼眶中已经没有眼球的存在,但是今早开始觉醒的「过去视」和「未来视」,和文献中记载的魔眼十分相似,甚至和魔眼一般可以主动用魔力进行增强!
洛琪希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晕眩感,用魔力增强的「未来视」,全神贯注地观望着列妲和蓝道尔之间的战斗。魔杖也已经蓄积魔力,对准他俩时,列妲只是冷笑一下,完全不为所动,而蓝道夫还不忘吐槽“你到底对准谁啊!”
洛琪希潮红冒汗的脸上,微笑一闪即逝。人不可貌相的好心大叔……要是列妲的剑术是一百分,你的剑术是七十、八十分,那么有「未来视」相助的你,又能达到多少分呢?
雄伟的水之精灵,以飞沫之箭簇贯穿敌人吧——「水箭」(Water Arrow)!
洛琪希无咏唱释放的水魔法,瞄准的对象,不是此刻的列妲,而是下一瞬间,即将用出某种未知的奥义,重创蓝道夫的列妲!果不其然,蓝道夫再次成功回避了那一击,向这边抛来赞许的目光,而列妲的动作,被恰到好处地打断了。
能行!不用调动庞大的魔力也能战斗!哪怕只用初级的水魔法,在正确的时机用出来,也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可惜现在只能靠默契——要是能在不被列妲听到的前提下,跟蓝道夫沟通「未来视」的情报就好了,可是人家不是米格路德族,而自己也不会「念话」啊。
“可别大意了啊……!”
洛琪希一时没听出,蓝道夫是在对她发出提醒,还是在对列妲放狠话。
“列妲·莉亚还没有认真起来!”
他话音刚落,又一发「水箭」差些穿过列妲的小腿,打断了她的进攻。而列妲一开始仅仅注视着蓝道夫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地投向洛琪希这边——哪怕没有四目相对,洛琪希都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是不好意思。”
列妲虽然仍在和蓝道夫战斗,但却毫无疑问在跟洛琪希对话:
“洛琪希·米格路迪亚,你值得我认真称呼你的名字。之前没有这么做,是我失礼了。”
“无冤无仇地打上门来要绑架人,不是更失礼吗!!”
“那可不见得。我与你的主子,那个名叫玛奇玛的恶魔,于公于私都有着深仇大恨啊。”
“恶魔……!?”
明明应该用咏唱来回应,可是听到玛奇玛被再三贬损,再回想起昨晚,落在自己脸上的泪滴,洛琪希已经火冒三丈了!
“那些唆使帮派成员兜售麻药、贩卖人口的教士,那些欺骗了我,拘禁了我,夺走我的魔法,我的自由和尊严的贵族,他们就算种族是人类又怎样了!?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魔,他们和他们所有的走狗,全都是恶魔!而拯救了我的玛奇玛大人,不管她是什么种族,她就是我的恩人,她才不是你们这些衣冠禽兽吃人血给蒙了的贱嘴有半点资格辱骂的存在!!!”
听完洛琪希的叫骂,列妲·莉亚没有露出半点恼怒的样子,仅仅是自得的微笑一闪即逝:
“呵呵。洛琪希·米格路迪亚,你就算魔法上有两把刷子,也终究是个寿命长,见识短的魔族罢了!还是说,该佩服玛奇玛驯狗的本事不小,才区区几天,就调教得你哪怕主人不在还要表忠心呢?”
“喂,别骂了,快做点什么!我有种超不妙的直觉,大叔我的‘护身术’真的快要发动了呀!”
蓝道夫对洛琪希的喊话还未终了,一声极其清脆的碰撞声响起,蓝道夫手中的剑应声被挑飞——
“江湖传闻,王龙王国的「死神」蓝道夫·马利安,藏在箱底的招式有三。其一便是「幻惑剑」,你刚才使出的,便是令对手误以为抓住了弱点可以进攻,然后施以反击的「诱剑」!”
列妲以蓦然涌出的巨力,强行击飞了蓝道夫的剑,脸上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然而,不足以反击我列妲·莉亚!”
被打飞了剑的蓝道夫,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口中默念了一个音节,伴随着他的咒语,他头上的黑色眼罩解开带子,落在了地上——
下一瞬间,爆炸的气浪将洛琪希掀翻在了地上。
她连忙抓住魔杖,支撑着身子跪坐起来,试图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态。跟朵莉丝先前扔出过的那个魔道具不一样,蓝道夫在那一瞬间,似乎制造出了某种隔开了街道的屏障,但那屏障却被列妲的剑击,当场轰击出了一个巨洞!?
“招式其二,便是魔眼「空绝眼」,传说全力施展时,甚至可以降下将整座城池包围其中的墙壁。很可惜,那并不是什么强而有力的结界,而水神流的剑刃,可不是区区墙壁可以阻挡!”
列妲·莉亚从那个巨洞之中缓缓走出,脚步笃定,仿佛没有任何剑士或者魔法师可以抵挡。洛琪希正要尝试再次咏唱水魔法,让她迟滞哪怕片刻时——
“抱歉啊,今天可不是个去死的好日子,我已经尽力了!喂,水神,你们可别以为能拿住玛奇玛的软肋,你们只会把真正的‘恶魔’放出笼子来!”
蓝道夫·马利安的话一撂下,人已经跑得老远。什么,刚才的战斗还没用力吗,他居然可以跑得这么快!不不不,他,居然就这么跑了!?
洛琪希一愣,这才发现,蓝道夫早已跑远,而列妲·莉亚的剑尖,已经直抵自己的眉心!
“招式其三,便是雇主也好,队友也罢,嗅到真正的危险时通通抛弃的「护身术」。”
列妲·莉亚轻笑一声:“放心,你不胡来的话,我也不会对你胡来。对付玛奇玛之前,让我们友好地相处吧,洛琪希·米格路迪亚!”
【作者视角】
差点就手滑给本章最后一句话加个心号了(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