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自助餐,但却是会员制餐厅。
现在的状况,无非就是这么回事吧!
开战以后对方没有疏散市民,而且不仅不保护市民,好像还在撩拨玛奇玛,赶紧去吸市民们的血!
换句话来说,有两种并不互斥的可能性——哪怕在王城根下,对方也压根不在乎市民的伤亡!或者说,至少玛奇玛双目所及的这群市民,已是对方为她准备的饲料,非常地新鲜,非常地美味!
玛奇玛舔了舔嘴唇——这具强韧的恶魔之身,酒精也好,还是最高级的**也罢,完全无法动摇分毫,就算这些饲料里面加了什么奇怪的料,又能奈她如何呢?就这么当街开吃,不也是一种力量的宣示吗?
不。
比起街道,不还有更加高雅的餐厅(王城),更加可口的食材(贵族)吗!
现在的些许忍耐,绝不是因为玛奇玛良心未泯,仅仅是为了真正的进餐环节,积累必不可少的调味料(饥饿感)呀!
“不来阻止我,是吧。”
玛奇玛注视着周围那些并没有离得太远,言谈举止都越发充满了违和感的一般通过路人们,目光之中半是戏谑,半是悲悯。
“反正你们都已凉了,神父不来超度的话,我也来念两段经吧——「生时死时,俱得安乐!信受我语,无不解脱!」”
“这是什么咒语,「支配之恶魔」?”
“当然是烘托气氛用的废话,你个没文化的土著。”
玛奇玛一撇嘴,然后踏前一步。
她并没有摆出战斗态势,仅仅是无比随意地接近了一个好奇的路人,像是街头搭讪一般,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个路人,仅仅是一瞬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然后外观发生了骇人的改变!皮肤从有血色的人皮变得如同廉价胶质一般,双眼失去了所有的高光,而从关节到下颌,全部都变得宛如一个「人偶」一般!?
而转变的时间,仅仅只有一瞬,那个「人偶」的本能反应,是上前去触摸更多的路人,而那些路人,一边纷纷转变成「人偶」,一边触摸着更远的路人!
看到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下,完全无声而又诡异万分的展开,再看到玛奇玛仿佛周身的轮廓都模糊了些许,而那清秀的脸上仍然挂着狰狞的微笑,阿尔伯特倒吸一口冷气,忙不迭地高举一只手高喊——
“「念之所觉,力之所往!」”
升起来了!
伴随着无比低沉的地震声,不是一栋两栋房子,而是阿尔伯特和玛奇玛所对战的大片街区,所有的建筑和街道,连同下面的泥土,被同时给拔起来了!街区周围拔起绝壁,「人偶」的感染在那个边缘被强行截断,而玛奇玛的恶魔听觉,已经能听见,还未被影响到的街区里,无处不在的尖叫和奔逃的声音!
“原来,下面的市民,还是未遭你们荼毒的一般人类。”
那些混乱的声音,听在玛奇玛的耳中,反倒让她宽慰了不少。她抱起双臂,狞笑着向对面的炼金术士抛出问题:
“那么,炼金术士,轮到我来问你了——做得到的话,为什么不去做呢?我不是全王国、全人类的公敌吗?为了杀掉我,把整座王城、甚至整个王国的人类都变成我的饵食,这点程度的觉悟,你们都没有吗!?”
“怎会如此本末倒置呢。”
阿尔伯特摇摇头:“我既然是人类,那就不能草菅同类性命啊。你已识破了陷阱,这几条街上的人全都是演员——他们个个都是监狱里的死刑犯,有王城的,有其他领地进贡的,还有从其他王国交易进口的。这种宝贵的人力资源,消耗掉一个就少一个!”
“嚯~”
玛奇玛的目光变得更加狰狞了:“这种‘资源’,你们不是想制造多少就制造多少吗!?”
“不管他们是不是,反正我不是。”
“就算是为了杀掉我?”
“「易朽之物,岂止血气」,这是我的恩师,先代的炼金术士告诉我的箴言。”
阿尔伯特张开双臂,朗声答道:“我等炼金术士,除了运用化腐朽为神奇的技术,还要留意,自己的心智不可随波逐流,堕落腐朽。我绝不是视人命如无物的恶魔,我有属于我自己的矜持!若要伤人,须给那人隐藏馈赠!若要杀人,那人必须背离人理! 死刑犯反正都要死,将他们变成针对你的武器,也算让他们死得其所!”
“哇,原来如此。”
听到阿尔伯特的一番高论,玛奇玛挠了挠头:
“可是,最后却变成了针对谁的武器呢?死刑犯的储备,还赶得上你对我战斗的消耗吗?”
“所谓的‘矜持’,就是哪怕将要败北,失去生命,甚至失去一切自由和尊严,也绝不会违背的东西!我就算消耗活人来与你战斗,也一定只用死刑犯,绝不殃及无辜的市民,哪怕我会败于你手,这就是我的‘矜持’之一!”
阿尔伯特深吸一口气:“而你呢,「支配之恶魔」,又或者,玛奇玛小姐?你强则强矣,扪心自问,真的存在这种程度的‘矜持’吗?”
“哪怕失去生命,失去自由和尊严……也绝不会违背的东西?”
玛奇玛陷入了沉思。
一秒过去。
三秒过去。
五秒过去。
「人偶」们在街道之中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然而此刻舞台上演的却不是人偶剧,主角是弱者与强者,是人类与非人之物。
“哈哈……”
“你的答案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你问得好,你问得好呀!”
玛奇玛再次拍起了双掌:“然而,可惜你问错了‘人’!Ex falso quodlibet!前提为假则逻辑不立,你的问题对我而言不存在答案呀,最强的我,绝不可能失去生命,绝不可能失去自由和尊严!”
“原来如此,你的答案我已知晓!”
阿尔伯特轻轻叹息一声:“今日我已胜算悬殊。然而,无论此战以后我会如何,我,仍然要比力量强于我,将要毁灭我的你,要更加地高贵!”
“Talk~is~cheap~”
玛奇玛又前进几步,直到被难以跨越的街道挡住脚步。她双手插在兜里,说出的话语十分令人费解,只能从她轻蔑的语气之中,大致猜到意思:
“几百岁老壁灯的战败CG,谁都不会感兴趣,但是所谓战败CG的醍醐味,就是前面的嘴硬,加上后面的反转呀!”
“「拟形」(morphismos)!!!”
所谓的困兽犹斗,大概就是在形容这副场景吧。
阿尔伯特汗流涔涔,双手相击,以奇异的手势咏唱咒语;比先前的更短,更快,更强大,仿佛将生命注入砖石一般,让附近的房屋纷纷旋转,变形,甚至拉出四肢的轮廓,在升起来的大地上站住,然后前赴后继地发起冲锋!
【作者视角】
悲报:两会一开,间贴评论又要维护!
喜报:都在养书,本来就没多少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