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而你呢,「支配之恶魔」,又或者,玛奇玛小姐?”
支配之恶魔?哈,已上天堂了!以玛奇玛之名行走在这个世界的,仅仅是一个伪物,一个赝品而已——不过,谁也没说赝品就一定打不过真物吧。
“你强则强矣,扪心自问,真的存在这种程度的‘矜持’吗?”
哪怕失去自己的生命,甚至连死去的自由都被剥夺,不剩下半点自由和尊严,都要坚守的“矜持”——前提都不可能成立的问题,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吗。
硬要说下去,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去坚守某种“矜持”的尝试,已不止一次被打破了呢。不管是尝试着不去吸血(谋杀),还是尝试着压制源自身体的一切欲望,以证明自己精神的自由……
不过,也不是没有坚持到了现在的“矜持”。最重要的一条,并不是“没有雌堕”,虽然做到那一点也非常地不容易——
要使用一份「力量」(power),就必须完全承担这份力量的一切「因果」(karma)。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从玛奇玛与恶魔之身彻底融合,挣脱梦魇恶魔的封印那时起,她便已经有了这份决意。
那么,使用出天使恶魔的权能时,她绝不可以将目光从天使恶魔的记忆中移开,绝不可以在身临其境地品鉴天使恶魔的绝望和仇恨时抽身——
使用「支配」权能将天使恶魔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亲手屠杀他的家人和族人们,让他在完全清醒但却无法反抗的状态下,将刚刚诞生的亲女儿扔进大海,将他当场逼疯以后,洗脑成公安退魔四课的人形武器——
毫无疑问,十恶不赦。
哪怕并非现在这个曾为人类的她亲手所犯,哪怕在触及这份记忆时,她面上无泪,心中却在号泣……玛奇玛仍然没有从那里逃开,仍然任由海量的戾气浸染着她的精神,因为她早已认定,那,就是她自己的罪孽!
“至强的我,必须是至恶的存在,也只能是至恶的存在……”
仍然以天使一般的形态悬停在空中的玛奇玛,就连视线都懒得聚焦下面的大地。巨大的精神煎熬之下,玛奇玛仍然倔强地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明明回到日常的形态就好了,甚至在现在的形态下,也完全可以设法动用天使的权能,而不被天使的记忆影响——
她做得到,但她偏不那么去做。
如同末日的宣告者一般君临天空,俯瞰渺小的人类们,玛奇玛失望地轻叹一口气:
“想打倒我这种程度的「恶」?你地仲未够班吔,阿尔伯特!”
恶魔特有的动态视力,哪怕隔着这样的距离也能看见,「舞台」一般拔起的岛上,那个已经山穷水尽,被市民们的悲泣声所环绕的炼金术士。
他板着一张脸,举起手指喃喃自语,似乎还在尝试什么咏唱,但是并不顺利。看样子,刚才那座炼金巨人,对他魔力的消耗非同寻常。
他终于停止了咏唱。
并没有溜之大吉,也没有用膝盖撞拐杖,而是呲啦、呲啦地两下子,将自己上下半身的衣服,全都撕碎扔在一旁,只剩下贴身的内裤。
玛奇玛愣住了。
“来吧!”
这把年纪的老壁灯,全身上下的肌肉居然如此有质感,不在年轻剑士的水准之下?而且他哪怕已经败亡在即,却仍能发出那么中气十足的吼声,甚至不仅玛奇玛能隐约听见,周围也有市民一副被震到的样子?
“我还能战斗!”
玛奇玛下意识地飞得近了一点,不过没有立刻降落。听见阿尔伯特的挑战,她只是疑惑地眨了眨眼,没有吱声。
“我的魔力已经见底,但是我还能战斗!除了亚尔斯的街道砖瓦,我的炼金术,还可以作用于我自己的身体,把我自己化作最强的矛和最强的盾呀!”
阿尔伯特伸出手指,直指玛奇玛的面门:“恶魔的拳脚和我的拳脚,到底谁能坚持到最后?来吧,来和我战斗!”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对我不降也不逃……好!非常好!”
玛奇玛面露微笑,拍了拍掌:“不过,「勇者」啊,与「魔王」的决战之前需要打扫的杂鱼,你不会忘记了吧?”
“什么……”
恶魔之力~集于一身~!
除了「支配」「天使」以外,玛奇玛还吞噬了「人偶」的权能呀!
那些原本被阿尔伯特征用,拿来对付玛奇玛的死刑犯,并没有被玛奇玛当成新鲜可口的自助餐,而是被玛奇玛用「人偶」的权能掌控。此刻,天上的她微微挥动着双手,那是在像一个人偶使一样操纵人偶吗?那简直就像一个指挥家,在指挥她的交响乐团——
人偶们,变样了。
有的人偶,双臂双手的皮肉自动剥落,裸露在空气中的骨头变暗变硬,还变出了剑刃的轮廓;有的人偶,身高大大地缩水,取而代之的是下面长出四条甚至八条腿,能在地上飞快地爬行奔跃——
而最骇人的人偶,已经完全脱离了人形,不,已经不是单体的形态了!
一个接一个,头颅拼头颅,躯干连躯干,那些被「人偶」权能掌控的死刑犯中,至少有一半都已经附着到那具言语难以形容的魔物上面——
“啊!啊~!啊——!啊——!!!”
凄惨绝伦的嚎叫声,从那具魔物传出来,但那嚎叫声却是逐渐升高的音阶?原来如此,看那具魔物的外观便能知晓,那是一具人肉管风琴啊!
“正义抵抗邪恶的战斗,怎可缺少音乐呢!”
如同地狱最深处传出,让所有人大脑震颤的大合唱开始公演了。那是一首曲调十分简单欢快,在另一个世界,仅仅是庆祝圣诞节,在购物中心循环播放的曲子——
Joy to the world, the Lord is come!🎵(天降佳音主已临)
Let Earth receive her King!🎵(大地欢颜迎君王)
Let every heart prepare Him room~🎵(心灵欢快迎主来)
And Heaven and nature sing~And Heaven and nature sing~🎵(天地同唱庆主恩)
And Heaven, and Heaven, and nature sing!!!🎵(天地人间共合唱)
“呱!”
“吓!”
“噫哈!”
在人肉管风琴演奏出圣诞颂歌的同时,剩余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人偶,纷纷不讲武德,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声,一股脑全部扑向了那个打算肉搏的老人——
“同时使用多个恶魔的权能,消耗竟然如此之恐怖吗……”
原本挥霍「支配」权能对付亚历克斯以后,玛奇玛已经感到了别样的「饥饿」感。对付阿尔伯特,玛奇玛不仅没有进食,还接二连三用出「天使」和「人偶」的权能。就算脸上还没有显现出贫血的样子,她原本脆弱的精神所受的负荷,又已经越发攀升起来!
莫慌……还有余地!真正值得她大快朵颐的自助餐(贵族们),很快就可以去享用了!
“呐,阿尔伯特!”
玛奇玛又飞得低了一些。就算这样,她也不确定阿尔伯特能听见她的话语,因为他已经陷入了绝望的车轮战——
炼金术加持下的人体,如此强而有力,但那也一定有着某种魔力的消耗,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吧!而他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打烂了的人偶,也不会当场宣告死亡,而是支离破碎,再被玛奇玛动用「人偶」权能,排列组合成更猎奇的形态,再一次扑上来战斗!
“我说啊,阿尔伯特,六面世界古往今来,有奏乐的战斗都没几场吧?你要感谢我啊!”
阿尔伯特甚至头都没有抬,唯一的回应,是一记一闪即逝的鞭腿,将一只蜈蚣形状的人偶拦腰踹断。
“人偶之恶魔没有告诉你吗?它的上一个契约者,名叫‘圣诞老人’。哈哈哈哈哈,既然用上了‘圣诞老人’用过的恶魔,我也要用这首圣诞颂歌,显示一下我这个后来者的respect呀!”
【作者视角】
总觉得距离我想写出的癫姥形象还有不小差距……得继续加把劲骑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