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支配恶魔歼灭战(19)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3/3/22 13:14:12 字数:2317

【普莱姆视角】

维塞尔仍然满脸和善地微笑着,而周围悉悉索索的讨论声也逐渐沉寂下来。只有在这个联席会议待得够久的老资历,才会听出他看似随意的问题来者不善。

“也对呢。兹事体大,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糊弄过去。”

普莱姆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站到人群中间,清了清嗓子:

“入会不久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在灵性的旅途中间,会从导师那里学到隐修会的各种源远流长的规矩。而有那么一条规矩,自从四千多年前教国分裂、隐修会出走以来便已定下:隐修会驻在世界各地的「代理人」,每人所持有的「圣遗体」重量不得超过四分之一。道理也很简单:圣器长存而人心易朽!我等本应代圣米里斯大人守护世界,可要是有人同时持有了多数「圣遗体」而又经不起其力量的诱惑,独裁的魔君就此诞生,这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周围的人们深以为然地点着头,表情越真挚的,在这里的资历大概就越浅。

“那么,维塞尔兄弟对我的质问,就完全站得住脚了。因为,我身为驻在阿斯拉王国的「代理人」,经营这么多年下来,回收的「圣遗体」总量,已经超出了四分之一的限界。而且,大敌当前,我已将手中全部「圣遗体」武器化——没错,一点不留!”

“怎么武器化啊……用大腿骨敲人脑袋还是怎么着……”

“你散会之前都最好闭嘴……”

“该不会站在这里的这家伙,都已经不是人了吧……”

普莱姆并未因为周围爆发出的阵阵窃语声而露出不悦的表情。片刻以后,他举手示意人群收声,然后继续说下去:

“这是祂对我亲自降下的谕示!我绝不会就这一点说谎,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否则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将会旋踵而至!虽然我稍微违反了一些规矩,但这就是最大的规矩,本应足以回答维塞尔兄弟,以及其他「代理人」可能对我的质问——”

看着维塞尔像是一口咽下了未烹饪的动物内脏一般的表情,普莱姆笑了笑:

“不过,既然是兄弟姐妹,那么我当然不会藏私,都会解释清楚。嗯,圣米里斯大人在生前与「暗」契约,被「暗」所百般胁迫和诱惑,但最后仍然成为英雄的故事,大家都已知晓——位格大致接近「暗」,却披上了人皮的存在,已经行走在地上了!其名为玛奇玛,其正体为「支配」,蛊惑人心祸乱诸国,那就是值得我动用「圣遗体」歼灭的世界之敌!”

“我有异议。”

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从人群中发出,是个胡子夸张的小个头:“就算末代的几个龙将音讯全无了,还有龙神奥尔斯帝德和甲龙王佩尔基乌斯在。对付这些‘异物’,龙族向来是专家吧,而且这也是他们传统的狩猎范围,不怕犯了冲?”

“高特巴尔德兄弟,你说得很有道理。你也许不知,奥尔斯帝德与我等交恶,不过至少佩尔基乌斯,我的确有渠道向他告知此事。是我主动向他,向龙族的阵营彻底瞒下了玛奇玛的事。”

普莱姆面露不悦,双臂抱在身前:“光是容忍浮空要塞「Chaos Breaker」君临地上王国,让人类以外的家伙对阿斯拉统而不治,这还不够,还要让龙族继续扩充他们的武器库吗?玛奇玛是劲敌不假,但既然动用「圣遗体」可以战胜,那就无需与龙族联手。”

“如何战胜?”

“祂对我降下的提示是用毒——当她不得不连带活人血肉,吞下猛毒之时,那也是她最脆弱的时刻!”

普莱姆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对玛奇玛准备的饵料,已全部就绪了!而且,虚虚实实,她自以为看破的「前菜」,并不是真正的「正餐」呀!”

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普莱姆兄弟,你说的「正餐」该不会和我想的「正餐」是同一个意思……吧?”

“都说你别乱说话了……”

“不不不,克莱因兄弟。我怎可能将宝贵的「圣遗体」字面意义上当成玛奇玛的餐食,那是何等地亵渎!当然是提取这部分「圣遗体」中封存的权能与她战斗了,而这战斗本身也是一种伪装;要的不是毕其功于一役,而是让她虚弱,让她饥渴,让她所有不去进餐的借口都全部烟消云散呀!”

“万一失败的话,你和你持有的「圣遗体」都给搭进去,然后预言应验天下大乱;万一成功的话,你拥有武器化的「圣遗体」,甚至还可能染指新的权能,其他「代理人」要么只能相信你的信仰心,要么只能准备手足相残。”

人群中又一个声音叹息道:“坏时代,降临了。”

“时不我待啊,夏加尔兄弟。你也许觉得,要用就必须大家一起用,可召集其他地方的「代理人」向阿斯拉集结来一心对敌,传送魔法阵是铁定没戏,那会毁坏承载着巨大权能的「圣遗体」,那需要多长时间呢?”

“呵。为了人类的矜持,不跟甲龙王合作,所以就不得不开此恶例,将「圣遗体」武器化……不过,祂都已经容许,那就放手去干吧,普莱姆兄弟。其他地方持有「圣遗体」的兄弟姐妹们,来不及支援你,但是大家都会为你加油鼓劲的!”

【玛奇玛视角】

圣诞欢歌,终于落下了帷幕。

被「人偶」的权能所操纵,垒成人肉管风琴的死刑犯们,被玛奇玛再次排列组合。亚尔斯市凸起的小岛中央,垒出了一张孤高的王座。

光环和双翼都未消去,玛奇玛就那样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睥睨着陷入完全沉默的市民们。片刻以后,她的目光,才移向不远处的那个“勇者”。

阿尔伯特·麦格努斯。

光从外表来看,已经分辨不出,那个血肉模糊,勉强还看得出人形的存在,究竟是已经饮恨还是一息尚存。

“真是奇妙。”

玛奇玛的表情无喜无悲,眼神之中混杂着鄙夷与慨叹:

“你明明可以将所有的市民,甚至更多的人,全部都化作对付我的武器!哪怕不是死刑犯,也可以修改法律,甚至挑动内乱,要将良民贬为暴民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你已败了,是败给我呢,还是败给你不知所谓的‘矜持’呢?”

“呼……”

就连破风箱拉出的声音,都比此刻阿尔伯特的呼气声更好听。也许不仅是因为胸腹重创吧,还因为那是迟到了几百年的真正老态。

“这就是……败北……这就是衰老……还有,死亡……”

已经没有余地了,那副惨状不是伪装。

“北二也好,你也好,面对我还觉得有希望去死,难道不是一种傲慢吗。”

玛奇玛手指都没动,「人偶」权能如臂使指,从她坐着的骨肉王座下面,伸出胳臂拼成的长长触手,将阿尔伯特拦腰卷起,高高举在空中。在这里能隐约听见下面的市民们传出尖叫和悲泣声,想必悲剧英雄就要迎来与他相称的处刑时刻了。

【作者视角】

掐指一算,缘至则更。本卷将尽,如是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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