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你必不怕黑夜的惊骇、或是白日飞的箭。」”
普莱姆的咏唱速度比阿尔伯特更加夸张。玛奇玛发射血箭时,他已朗声咏唱完一句完整的经文,然后夸张地展开双臂,简直就像要化作什么借箭的草人一般——
那些血箭,并未如玛奇玛所想的那样,将普莱姆切削贯穿,而是触及他的同一时刻便蒸发殆尽,化作殷红的雾气环绕他的身侧。
“这点程度不行的话……”
玛奇玛冷冷一哼,伸出一只手,作出握持的手势。那一瞬,她的光环和血翼都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悬停在空气中翻滚沸腾的血流出现在她手中,越来越多,然后飞快塑造出形状——
没有看任何的攻略或者教科书,就像吃饭或者喝水一般完全凭借本能。毫无保留地用出这项权能时,玛奇玛便已知晓,自己已不是第一次用出它,而且意识之中,飞快闪过只鳞片羽的记忆碎片:
一只从野外捡到,当成宠物的流浪猫。一个性格简直像大狗一般的男孩。一个外冷内热,梳着小辫的男人。还有,自己的手中举着生日蛋糕的时候,门对面拦在男孩身前的红发女人,对自己伸出的一根手指——
“原来如此……”
转赠给了朵莉丝的血红双剑,还有之前种种战斗之中制造出来的血红长枪。之前,玛奇玛还以为那都是天使恶魔的权能制造出来的武器,看样子,更像是不同权能融合之后的效果——
她刚才触及的,毫无疑问是血之魔人帕瓦的记忆。
和天使恶魔一样肆意玩弄一番,令帕瓦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以后,在其最开心的时刻将其处死,没收权能,化作玛奇玛力量的一部分。
玛奇玛的身后,阳光拉出的大团黑影已经张牙舞爪地扩张起来。她手中握住帕瓦之力合成的武器,眼神和脸色,都晦暗到不能再晦暗——
“我绝不流泪。我绝不忏悔。我绝不忘却。我绝不——止步于此!!!”
这一次,玛奇玛手中握住的巨大武器,那是鲜血所凝成,似斧而非斧,似刀而非刀,似弓而非弓的某种东西。同样的形状要是放到其他片场,大概没有比「射杀百头」(Nine lives blade works)更恰当的名字,而玛奇玛并没有想太多——
她仅仅是想要合成什么又大又粗,能将对手痛殴一番的武器!
“「因为我们虽然在血气中行事,却不凭着血气争战。」”
见到玛奇玛踏地冲过来,还高举着猎奇的武器,普莱姆忙不迭地再次高速神言。
经文听起来像是能豁免血液武器的攻击,然而很遗憾,玛奇玛这次合成的武器,力量甚至还在过去的血红长枪之上!那是简单而又粗暴,没有半点技术含量的一下抽击,未像玛奇玛预想的那样将普莱姆打爆或者腰斩,但也乓地将他一击抽飞出去了!
“???”
玛奇玛握着武器,回味着刚才那一下人体棒球的手感,稍微有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街道。
就这?说好的大战三百回合呢?相互嘴炮完,对方连个屁都没崩出来,就这么退场了?要跑过去确认一下他的尸体,顺便狠狠地补一下刀吗?
“……”
不行,稍微有一点点不舒服。
有帕瓦的记忆继续加码的精神重压,也有抽取大量血液而不吸血所造成的贫血感。但最重要的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盘桓在玛奇玛的心中。
不行,实践已证明数质数卵用没有。
这股越来越强的不安感,说是既视感(Déjà vu)也许更合适?从未经历过的事,从未认识过的人,但是真正遇见时却感觉根本不是初次见面。
玛奇玛摇摇晃晃地站立着,大口地喘着气,拼命回忆这股既视感的来源——
第一次时,自己直接从睡眠中惊醒了,那时刚和大流士饮过茶,收到王国盛宴的邀请。可那不就是因为王国方面已经决定下手了,从哪里搬出了曾经沾染「支配」权能的魔剑,被自己感应到了吗?
Think,玛奇玛,think!
刚才与炼金术士战斗完毕,用剩余的「支配」权能对他进行测谎之时,不由自主地,窥见了些许他的记忆。里面有一点过于久远也过于辣眼的部分,她直接略过了,但是最近的那部分呢?
在光学工坊交锋的那一天,阿尔伯特的记忆极其扭曲,简直就像被特地消磁的录像带一般。也许是为了防止她偷窃他的不传之秘?但是仔细一想,窥见那些画面的时刻起,她的潜意识里,已经从中捕捉到既视感,捕捉到令她不安的成分——
好像有一个「绿发魅影」。
“你叫什么名字?”
“琪……不,我叫‘月光’。”
回想起跟名字都不知道的路人的随口问答,玛奇玛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了,前去阿尔伯特的老巢踢馆的那天,接近工坊的街道上,确实撞见了一个绿发的“月光”小姐。当时玛奇玛没太在意,可这么一想,同样的身影不是在阿尔伯特的记忆里闪过了吗?那个“月光”小姐,已经在她之前拜访过了阿尔伯特?
那个“月光”,就是令她不安的要素吗?是埋伏在暗处要对付她的伏兵?总感觉,漏了什么危险得多的要素?
“既然是躲藏在暗处的老鼠……”
被基斯·努卡迪亚从牢里捡出去,当成随身宠物来养的那只鼠鼠,是时候让它再贡献一下鼠鼠的视角了。多亏了它,才会从基斯的长篇大论里察觉到所谓隐修会的存在,而现在,说不定还能再搜集到有用的情报呢?
想到这里,玛奇玛抱起双臂,微微点了点头。身后无声地跟着她游荡的「人偶」,在权能的影响下,立刻用肢体给她拼接出一张外观稍嫌猎奇,扶手和靠背兼具的椅子。她毫不在意周围市民们的目光,就那样坐了上去,合上双眼,开始将视角切换到基斯身边的那只老鼠。
冰冷,抖动。
哦,那并不是被装在衣服口袋里的抖动,而是鼠鼠自己在拼命奔跑啊,在冰冷湿滑的甬道之中。这里是下水道,老鼠到底被什么吸引到了?
这里并非全无光明。老鼠撇在身后的基斯,大概举着什么油灯,可以勉强照亮老鼠前方的——
一个绿发的少女,一个无比强烈地引发了「既视感」的魅影。
而老鼠的视野里,还能看见“月光”身边,一个头上长着双角的黑发小女孩。在那一瞬间,玛奇玛的头脑一片空白,心肺为之停止——
毫无疑问,那个小女孩身上穿着现代世界才会有的旧西装,而她的两侧虹膜,全都带着与玛奇玛完全一致的螺旋纹样!
【作者视角】
首先,下一卷的确是女主和男主见面,不用问,问就养。以下是完全没人care也多半没空再在正文阐明的阅读理解环节:
285章(未来福音),玛奇玛被惊醒,是共鸣到了有另一个「支配」的存在(那由多)。正是齐格兄妹通过传送魔法阵潜入亚尔斯市,还没来得及用注连绳构建起大结界的短暂时间。
315章(万有引力),齐格拜访完阿尔伯特,去街上的时候恰好跟去赴约的玛奇玛擦肩而过。可以说是巧合,不过章名不是随便取的。那由多削完人偶恶魔以后,因故没有跟齐格一起行动,要是一起然后跟玛奇玛撞个照面,接下来就是煲仔饭+灭世的BE路线了。
346章(支配恶魔歼灭战(8)),基斯被指使去下水道找人,靠的就是这只老鼠。被玛奇玛共享了知觉的老鼠,会被玛奇玛相关的「引力」,吸引到该吸引的地方,也就是刚刚撤掉大结界,正准备转移走的齐格兄妹那里。
当然,人神指使基斯过去,所谓的传话只是个幌子,核心目的是造成老鼠跟齐格、那由多同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