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支配恶魔歼灭战(终)(4k)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3/4/3 7:31:02 字数:4018

【贝多贝·托贝塔视角】

「图书迷宫」之主,黏族魔王贝多贝·托贝塔,拥有能看见全世界大部分书写记录的魔眼。无论外面发生了多大的动荡,它都会继续地当一个安静的书记官。

掀起乱世之开幕的重大事件,当然是甲龙历415年6月的「恶魔之潮」。

降临阿斯拉王国前菲托亚领地,那只顶天立地的恶魔万弹齐发,逾越了一切空间的距离,不论大陆,不论国家和种族,无数的生命就此陨落——而之所以说乱世到来,正是因为,并不是每个中弹的受害者,都有着以原本的形态当场死亡的幸运。

从那场空前绝望的讨伐战中生还的强者,有人开始将目光投向过去——不调查清楚「魔性之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决定性的「扭曲」,就无从保证,类似的灭绝事件不会再次上演。

某个遮掩面目、惹人讨厌的银发男子,领着某个身材傲人、极具魅力的紫发女子,在阿斯拉王国四处奔走调查,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阿斯拉王国,乃至更多的国家,都已经落入某个一切名字都被抹去的「秘密皇帝」的掌心!

从一向诚实的贝多贝·托贝塔这里,他们没能发现任何与「秘密皇帝」上位相关的历史记载。

但是,过去跟那个「秘密皇帝」有过一面之缘,甚至从未真正离得太远的人,在事后的调查工作上,远比毫无头绪的那两人更占先机。

在「秘密皇帝」陪她的小伙伴们玩冒险者过家家,行遍世界的那些年,种族为旅行家的布莱迪·康德,悄悄造访了一趟「图书迷宫」。她向自己信得过的老朋友之一,无意离开迷宫的贝多贝·托贝塔,口头转述了,她事后采访某些生还者的谈话记录。

说说「秘密皇帝」加冕那一天的事吧。远比隐修会勾结菲托亚前领主闹出大动静的甲龙历414年更早,那是甲龙历408年的某一天。

嘘,那个名字带着诅咒,绝不是谁都能乱说。

不过,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并不是所有的生还者都失去了记忆。布莱迪·康德采访的对象之一,是未被那位大人灭族的贵族之一,耶罗斯内克家的当主,卡特·耶罗斯内克。

“问我为什么,会亲身出现在那样危险的场合?”

工作时间却坐在街边长凳上,百无聊赖地投喂着野乌鸦的卡特,挠了挠脸:

“嗯……大流士的命令,那时我们完全不敢违抗啊。那什么劳什子的盛宴,我一向不去,但听说盛宴以后,有些胆子小的贵族,已经动了去其他领地避风头的心思。大流士说,谁这么干,谁就信不过他能对付那位大人,他妈的不仅不让我们逃跑,甚至还强令我们这些上位贵族的当主,旁观他和那位大人的战斗,不许信不过他对我们的‘保护’!”

“嘿,那位大人有多危险,大流士和变态神父都反复叮嘱过,但是唯有在现场亲眼看见才会领会!那天的那位大人,甚至跟往常都大不一样,不需要任何言语,光是站得远远的看一眼,你就会领略到——被爪子按住的兔子看狮子,猎物看猎手,不,食材看食客,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就连看那时的大流士都不会产生那种感觉!狗娘养的,明知我们说不定会被吃掉,字面意义上被吃掉,还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们!我也有我的女儿,我的妻子和其他家人们,我他妈的没法对大流士的命令说不啊!”

“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呢。为何,那位大人,直到最后血洗王领,屠戮贵族,都始终没有动口‘吃’人?”

卡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黯淡,长叹一声以后,才向着旁边倾听中的旅行者小姐,反复摇着手指:

“不对,不对哦,吟游诗人小姐。”

“恶魔捕食人类的姿态,我们的确在那一刻亲眼目睹了。而活下来的我,总是止不住这么想——”

“说不定,那也是某种决定性的瞬间。让那位大人从以血肉为食粮的恶魔,变成了什么更加强大,也更加危险的存在!”

【玛奇玛视角】

这一次的起飞,并不是因为再次用出了天使君的权能。

不知道第多少次,小玛奇玛被一击抽得高高飞起,已经皮开肉绽的身体,能在半空洒下的血液越来越少。

曾经引以为傲的肉体力量,让毫无「技术」的拳脚无往不利,看似不用恶魔权能也能施展,为何,此刻没有施展出来?仅仅是身体的极度饥饿和衰弱吗?

不,出了问题的,大概是她的「心」吧。

像是“相信的心就是她的魔法”,这样的概括,粗糙得令人不知从何吐槽比较好。但那并非完全错误——

让娇小柔弱的娘们之身,挥洒出巨大的暴力,需要一定程度的「想象力」。挥出堪比音速的拳头时,需要想象手臂变成鞭子,那只是个小小的例子,所有的物理攻击,都离不开「想象力」。

有效的「想象力」需要一定程度的专注力,哪怕这份专注并不需要维持很长的时间。然而,此刻的小玛奇玛,意识已经疲惫和混乱到,就连数质数从2数到29都已难以做到!

「支配」的权能早已透支,「人偶」就算用出来,也无法奈何下面的那个家伙,而天使君或者小帕瓦的权能要是再用一次,陷入更深的疯狂,那时还有希望恢复原本的人格吗?

“……吃……恢复……”

有个很聒噪的声音在叫嚷,而被连打中的小玛奇玛,半天后才勉强意识到,那是寄生自己的家伙在喊出重要的提示——再不吃点东西恢复过来,真就要game over了!

“明明……去到那里……”

无法说出连贯的话语,充血的视野也看不清她心心念念的地方——

离这处战场不远,明明还有其他人类聚集着啊!能出现在这个王城的贵族,才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面包啊!

然而,并不会出现,她被恰好一击抽飞到那边,逃跑路线直通面包店的好事。

至今为止,全都是正面的硬碰硬,双方没有丝毫「技术」可言,而她终于,要在这一刻品鉴到自己最深的「梦魇」了——

败北。

什么?那个玛奇玛要败北!?败给谁?名叫大流士·席尔巴·贾尼乌斯的男人?

不对!是舍身契约和驱使着恶魔的男人,抑或是吞噬了男人,获得其记忆的恶魔,答案是哪边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单从外形来看,那是在大流士的人皮被小玛奇玛扯破以后,如同真菌钻出僵死的虫体一般飞快长出的东西。如同一棵巨大的柳树,但却有着活动自如的柳条,每根柳条都是蕴含着巨大力量,作为鞭和枪都无往不利的触手——那就是大流士召唤到的恶魔,在这个世界所受肉的具体形态。

而那柳树的树根,则已经将大流士的三个亲生女儿,牢牢地钉在了大地上,让仍然清醒却动弹不能的她们,为大流士分担着一切的伤害,分享着自己的生命——

正如大流士所说,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而他是背负着家人战斗的男人啊!

“……会输……”

是看到承担战斗负荷的女孩们以后,下手不够重吗?还是自己透支过多,已是强弩之末了?

被强而有力的恶魔同类殴打了不知道多少回合,这一次,连昏过去都做不到的小玛奇玛,不再是被触手抽飞,而是被牢牢地卷住了四肢,以完全动弹不得的姿态,被高高举起,仿佛在炫耀从娃娃机夹出来的稀有奖品——

“……呜呃——!!!”

小玛奇玛就连呼吸都被强行中断,嗓子里涌出的污血倒灌气管。

不仅是因为她的颈部,也被化作绞索的触手拼命拉曳,更是因为,无数的触手相互虬结,竟然拧成了青筋毕露的拳头形状,然后那拳头,正面轰击在她的肚子上,甚至陷进去了一小截。

“会输……会输……会输……会输……”

小玛奇玛支离破碎的思考之中,除了无尽的疼痛,只剩下了这一个朦胧的意识。

败北。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在这个谁也不能相信,谁也不能依靠的世界上,当名为「力量」的救生绳崩断的时刻终于来临——败北的下场是什么?对她而言,第一时间想到的,可不是“会死”这么单纯的回答!

好像,听到了很多很嘈杂的声音啊。

那些声音是出自寄生她的存在,还是下面的家伙们,她都已经没有余裕辨别。

但是这一刻,她几乎要被单纯的血红所遮住的视野里,勉强还能看清:刚才殴打过她的巨大拳头,收回去以后分叉、变形,变成了她早已失去但却从未忘记的形状,还分成了整整三股,从不同的角度,向她飞快地奔袭而来——

距离将要被击中的时间,甚至只够眨一下眼睛,而对她而言,却已漫长到不可计量——

败北。

这样的滋味,真的只是第一次品鉴到吗?

之前的战斗,并不是未被逼急过,甚至也不止一次被重创过,那时,自己究竟如何挺过来的,来一波回忆杀再来一波爆种吗?不——她仅仅是,放弃了更多的矜持,退后了一步又一步而已。

真的万策尽了吗?真的已经退无可退了吗?如果不是,最后还能抛弃的“矜持”,究竟是什么呢?那个答案,其实早已呼之欲出了,不是吗?

亵渎的触手从半空中刺来,而对小玛奇玛而言,更像是列车呼啸而来。被捆在岔道一边的她,有幸可以够到扳手,而被捆在岔道另一边的,则是——

“許して……”

「吸血」(谋杀)的条件早已达成。牢牢扼住她的触手,同样是她可以用于篡夺生命的吸管。如果下面的那个东西仅仅是单体的大流士,那么她早已拼着恶心大吸特吸了——不,一开始的战斗之中,就不会心存半点的犹豫,都未必会被逼到这一步!

她抛弃最后的矜持——

就是在意识完全清醒之下,没有任何借口之时,以人类之心而非以恶魔之身下达决意,杀害完全无辜和纯洁,甚至自己曾想保护的孩子。

在那一瞬间,小玛奇玛同时品鉴到了,天堂与地狱交织的滋味!

身体永远是诚实的,身体不会欺骗她!而此刻,她的身体之中,所有的器官都在歌唱,每根神经都回荡着极乐的滋味——并不是因为被那几根触手击中,而是因为时隔太久,她再次痛饮鲜活的「血液」(生命)!

“許して——!!!!!!!”

不存在中途停下来的可能性,因为,只有真正的谋杀,才能构成恶魔的进餐。

几乎转瞬之间便吸走了三姐妹的一大半血液,玛奇玛的身体不仅立刻伤愈,甚至还长大了一截!而她在权能恢复的那一瞬间,泪光微盈的双眼,亮起了无比炽烈的黄色光芒——

那是「支配」。与「梦魇」截然相反,此刻仅为编织一个温柔的梦而使用——对着玛奇玛为了不想败北的一己私欲,亲手杀害的孩子们使用。谈不上是朝闻道而夕死,但是至少让她们短暂地品鉴一下,在一个温馨的家庭长大的滋味吧。

“谢谢你……”

不!!!

何等丑陋,何等可笑,这不是为了她们,这只是为了她自己!这不是为了那些孩子们的临终关怀,这仅仅是为了让她自己那颗无声地号泣的心,获得聊胜于无的慰藉而已!

归根到底,她从不知道所谓的家庭和家人是怎样的神秘存在,又怎可能安慰到那些孩子?一定是很快就能识破的拙劣剧场吧,带着泪水和憎恶的表情,痛骂她的虚伪,诅咒她下地狱吧!

“谢谢你……玛奇玛小姐……”

布兰卡,帕莉儿,还有一直以来最讨厌她的露易莎……为什么不骂她!?为什么不恨她!?为什么,彻底魂飞魄散之前,还要对她露出那样的微笑,说出那样的话语!??

“要是真的,那该多好啊……”

“妈……妈……”

大流士全家所蜕变成的巨树,已经枯萎,凋零。再次站立在大地上的玛奇玛,眼中残存的泪水,根本不足以汇聚成股流下。

那里只剩下纯净的「支配之恶魔·玛奇玛」。

人类之心的伪物,恶魔之身的人类,就在那一刻——死亡。

【作者视角】

我他妈写的都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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