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Apology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3/6/13 21:00:18 字数:2335

【艾莉丝视角】

闯进房间的黄金甲大只佬,把盘子放到一边,把头盔一把扯下,露出鲁迪乌斯·格雷拉特的小脸:“嗯,艾莉丝,是我!”

“鲁迪乌斯,你从什么时候起……?”

“为这次潜入任务准备了好几天呢,今晚才找到机会混进……”

“不是说这个!”

艾莉丝伸出微颤的手,直指鲁迪乌斯带着些许自得微笑的脸:“你……从什么时候听起的!?”

“呃……”

鲁迪乌斯一脸被问住的表情,几经犹豫才回答道:“从那什么,‘你带我走吧’那部分开始……”

“果然还是最讨厌了!不如说去死呀!可恶!”

艾莉丝顿时被激怒了,随手拽起枕头抛过去,被鲁迪乌斯轻盈地闪开:“别闹,艾莉丝!我这不就是来带你走的吗,我来救你了!”

“救我……?”

“不过,从这里出去之前,稍微还有点时间。艾莉丝,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鲁迪乌斯凛然的眼神,让艾莉丝稍微冷静了一点,然而脸上仍然微微泛红,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怎么了啊,这么大费周折的,又赶在这种时候……”

“艾莉丝,你说你想逃却不会逃,你在计划着一个人去做什么特别危险的事,对吧?”

“哼!与你完全无关吧,鲁迪乌斯!”

“有关!”

“无关就是无关,你根本没有立场多管闲事……”

“怎么会没有,我就算不是你老师,姑且也算是你的……陪练?”

“啧。”

艾莉丝的双拳紧握了一下才放松:“那又怎么样,鲁迪乌斯?也就是赛菲老师和基列奴都允许了,你才来调……才来指导我的吧?现如今,伯雷亚斯家已经破产了,我也没有家庭教师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自由!”

“我不想说得太失礼,可是仅仅凭借艾莉丝……”

“……仅仅凭借我自己的力量,我又怎么可能办成什么事,怎么可能改变眼下的现实呢?”

艾莉丝生硬地打岔了鲁迪乌斯的话语,双臂抱在胸前,瞪着鲁迪乌斯,一字一句地说了下去:“区区一个边境贵族家被宠坏的大小姐,不管是剑术还是魔法,不管哪方面的才能也就那种程度了,又哪里能跟菲托亚领地的少年天才,鲁迪乌斯·格雷拉特相比呢?”

“我不是……”

“啊啊啊,真好啊,真是羡慕啊,真正的天才什么的,一切都在计算之中吧,谁都只是‘被保护’的对象吧……被宠坏的大小姐,一失去贵族的名头还剩下什么,就算下定决心想做什么事,也一定只是一时冲动吧,要干大事还得看真正的天才是吧……”

说到最后的部分,艾莉丝激烈的声音很快沉寂下去。

那个鲁迪乌斯双手交握在身前,局促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他的表情……那样的眼神,简直就像野外被逼无路,身受重伤的小动物一般的眼神,让艾莉丝心中重重地一抽。

无比尴尬的片刻沉默之后,鲁迪乌斯微颤着呢喃道:“对不起,艾莉丝。”

“为什么,道歉的是你啊!”

“我刚才只是想说……”

鲁迪乌斯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语气:“不管你在盘算多么危险的事,一个人的力量终归太小了。我本来想问,你介不介意,让我暂且成为你的「共犯」,不过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呢。对不起,艾莉丝。”

“不要……”

“嗯?”

“鲁迪乌斯……求求你,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了……”

艾莉丝将脸埋在双手里,闷声闷气地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我,亏欠着你这么多……”

“我无所谓……”

“可我很有所谓啊!而且你这副态度!什么「共犯」不「共犯」的,你这态度不就只差明摆着说,你根本想象不到我能赶超你,根本不指望我能回报你吗?你要是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都不会那么讨厌你啊……你这副体贴的样子,才是最讨厌的啊,呜呜呜……”

“对……”

“嗯!?”

看见艾莉丝微红的双眼几乎迸射出有形的怒火,鲁迪乌斯连连摆手:“那个……怎么说……对了!先说正事吧!艾莉丝,你讨厌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就算是这样,至少还有其他值得你依靠的人吧,比如洛……不,赛菲·戴比路克?”

“所以说呢?”

“一起去见赛菲·戴比路克一面吧,艾莉丝!我们这就去她在罗亚的住处……”

“好耶!!!可是等等,我都不知道的地方你怎么会知道……该不会是赛菲老师自己告诉了你,不不不,拜托……”

“不要用那种看偷腥猫一样的眼神看我啊喂!”

鲁迪乌斯重重地叹息一声,摊开双手:“倒不如说我才更惊讶呢,她不是和你关系这么好吗?艾莉丝,赛菲小姐跟你相处时很守口如瓶吗,关于她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我……”

看到艾莉丝被问住了,陷入长长的沉思,颇有点越回忆就越要哭出来的气势,鲁迪乌斯微微一咋舌,终于走上前去,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艾莉丝的额头:“不管有什么话,至少等见到赛菲小姐本人再说怎么样?去见她之前的当务之急,是把你从这里救出去!你在这个房间里再等一会儿,天亮之前我会伪装成负责保洁的杂役……”

“救什么救?快走呀,这就带我去见赛菲老师!我原本就没被关在这里!”

“啊!?”

鲁迪乌斯总是余裕满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真正的震惊表情:“等等,可是伯雷亚斯家不都已经成了重犯……”

“除了我以外呢。我除了什么都不准从宅邸带走,一直都是来去自由,至少那个亚历克斯团长是这么说……”

“艾莉丝!拜托,你没有被那个什么骑士团长胁迫吧!没有被胁迫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没有啊……?”

看到鲁迪乌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艾莉丝疑惑地回答过以后,才突然缓过劲来,顿时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啊,鲁迪乌斯·格雷拉特!你有什么立场来问我这种事!”

“是是是,对……咳哼,总之,你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真是太好了,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

“太慢了,鲁迪乌斯!而且连我没被关起来这种事都搞错,你这样也还算是‘天才’吗!”

已经是天蒙蒙亮的时间,街上行人寥寥,风声之中夹杂着乌鸦的啼叫声。艾莉丝抱着双臂,不满地瞪着从废墟之中讪笑着跑出来的鲁迪乌斯——

据鲁迪乌斯所说,他弄晕了一个倒霉的落单骑士,暂借了一下那身盔甲。说实话,听到以后,艾莉丝反倒高看了一眼鲁迪乌斯:说不定鲁迪乌斯也是个干大事的材料呢?

“虽然这话我来说总显得不太对,可我自己从没说我自己是什么‘天才’啊。”

“哼!”

迎着凉得让人周身立起鸡皮疙瘩的凉风,艾莉丝也不以为意。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赛菲老师了,她就算身上发凉,心里反倒火热无比,就连跟鲁迪乌斯一路拌着嘴时,看鲁迪乌斯的样子都顺眼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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