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Passer by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3/6/13 22:57:04 字数:2386

【艾莉丝视角】

“鲁迪乌斯!干什么啊你……”

原本是鲁迪乌斯在前面领路,艾莉丝走在他身侧差了几步的地方,两人一路走着,一边聊着些有的没的。在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异变突生——

鲁迪乌斯一下子像是木桩一般站定在原地。艾莉丝没收住脚步,一个踉跄栽到鲁迪乌斯身上,刚刚这么恼火地喊道,突然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鲁迪乌斯的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双眼空洞地瞪大着,也不知是因为急病还是极度的恐惧。他的双唇发紫,微微颤动着,似乎就连说出什么话语的余裕都已失去,而整个人也因为艾莉丝那一撞,直直地向前倒去——

“鲁迪乌斯!!!”

艾莉丝当机立断,冲上前一步,抱住了鲁迪乌斯的上半身。想要搀扶他站起来却发现,他的双腿也在打颤,只好索性连抱带拖,将他弄到几步开外的街边长凳上坐下:“喂,鲁迪乌斯!你怎么了,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欧……”

“欧什么?”

“欧奇索尔·艾尔札司。”

“啥?你在说什么?”

“那个人就像个苍蝇一样被拍死了!”

“你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吗,鲁迪乌斯?那是你重要的人?”

“不,我只是……”

万幸的是,鲁迪乌斯没有失心疯,尽管浑身都在发颤,整个人明显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但多少还有沟通的能力:“我只是……那个男人暴毙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那里存在着什么东西!”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别问我,我不知道,艾莉丝,我真的不知道!但是那里一定存在着什么东西,一定不是我的幻觉!我刚才好像又感觉到了!那个东西就在这个城市,这里不安全,快逃……艾艾艾艾艾莉丝!?”

鲁迪乌斯被艾莉丝狠狠地抱起来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抱姿,艾莉丝一手撑住鲁迪乌斯的背部,另一手从他的膝弯伸出,牢牢地抱起他的双腿。

而这公主抱的姿势,却并没有伴随着什么浪漫的氛围。恰恰相反,比起刚才一瞬即逝的超高灵感带来的恐惧,艾莉丝此刻俯瞰着鲁迪乌斯的眼神,还有她的话语,才是更加真切的恐怖:

“鲁迪乌斯·格雷拉特,你该不会压根不知道赛菲老师在哪,在装神弄鬼唬弄我吧!?”

“我知道……”

“那就指路!走不动路也不要紧,给我指路就是!”

艾莉丝猛地凑近了脸,跟鲁迪乌斯大眼瞪小眼:“做得到吗,做不到吗,难道真的是在骗人,连这点程度都做不到吗!?”

“做得到……那个,差不多可以放我下来了……”

有穿着兜帽衫的行人从这条街道匆匆走过。经过两个小朋友时,那个行人仅仅是微微一侧目便继续走下去,也没有露出自己的面孔。但光是这点程度,也足以提醒艾莉丝和鲁迪乌斯,现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咳哼。你没事了就好。不过,可别想逃啊!”

剩下的那一段路程,谁也没有打破那一片沉默,而且他们一次都没有四目相对。

……

“这↗里↘,大概就是赛菲·戴比路克在罗亚落脚的地方了。”

两人来到稍嫌偏僻的街角,连招牌都没有一块的迷之酒馆门外。艾莉丝皱眉,看了看寒风中叮叮咣咣摆动的乌鸦形状的风向标,还有门口的灯笼,最后目光转回鲁迪乌斯身上:“你说大概?”

“要找赛菲·戴比路克小姐,来这里准没错。至少我在这里见到过她……纯粹的巧合而已,别想多了。不用客气,跟我一起进来吧,艾莉丝。”

跟寒酸的外表不一样,意外地干净雅致的一处空间呢。艾莉丝还在环视周围时,吧台的方向传来一声拉长的感慨声:“哼嗯嗯嗯~~~无咏唱跟踪狂小鬼,你又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跟你的受害者约会的好地方!”

“朵莉丝小姐,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啊。”

被毫不留情地辱骂一番,鲁迪乌斯也没有很恼怒的样子,仅仅是慢条斯理地坐到了吧台前,与名叫朵莉丝的酒保少女正面对视着:“我没什么所谓,我更感兴趣的是——客人都看不见几个的酒馆,还有这么任性的酒保,为什么能一直开下去呢?还有,上一位酒保,一定就在这里的吧?”

“这个嘛……”

“来一杯 Marsblast。”

鲁迪乌斯掏出银币,推到朵莉丝面前:“我只是来喝点暖身子的饮料,喝完就走,绝不久留。真正找赛菲·戴比路克有事的,是赛菲小姐的学生,这边这位艾莉丝小姐。”

“拜托了!”

听着鲁迪乌斯和朵莉丝的对话,艾莉丝不明觉厉,但至少有一件事明晰起来——鲁迪乌斯没有撒谎,这个神秘的地方跟赛菲老师密切相关!她立刻上前去,深深一鞠躬,差些把前额给砸到吧台上:“拜托了……朵莉丝小姐!那个,钱的话我也有一些,总之,赛菲老师是住在这里的吧?拜托了,请让我见她一面吧!我真的是她的学生,我有证明……”

“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小姐,是吧。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知道你的事情。”

朵莉丝的脸上,浮现出不好说是怜悯还是恶趣味的淡淡微笑:“嗯,我和赛菲认识,她的确住在这里。”

“那就……”

“且慢。你既然是赛菲的学生,那就默认你姑且有一些脑子吧。”

朵莉丝一边说着话,一边手上调制着鸡尾酒:“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赛菲她人也没事,也没离开罗亚,那为什么偏偏就不肯去见你了呢,艾莉丝小姐?你真的有觉悟,面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我……”

艾莉丝的眼神一黯,然后双拳砸在吧台上:“就算是我也知道的啊!赛菲老师是伯雷亚斯家在雇佣着,但伯雷亚斯家已经破产了!说不定对她而言,再见到我会很尴尬很为难,这种程度我也能想得到啊!”

“那你还来作甚?”

“就算是最后一面,我也要见!就算她不想见我,我也想要见她!不管我对赛菲老师而言是怎样的存在,她对我而言,是全世界独一无二,谁也不能取代的最亲爱的老师啊!你说,难道我连告别的资格都没有吗?”

“既然你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唉,真受不了。”

朵莉丝并没有作出什么特别的动作,双手仍然在调制那杯鸡尾酒,外观看起来像是平平无奇的橘子水一般。但是,无论是鲁迪乌斯还是艾莉丝,都突然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同一个方向——

蜿蜒通向更高楼层的螺旋楼梯。就在楼梯那里,悄无声息地走下让鲁迪乌斯和艾莉丝都魂牵梦绕的身影,是一位有着水蓝色长发的米格路德族女士。

“老师……”

比鲁迪乌斯更先行动起来的,是如同狩猎的大猫一般,猛地窜出去的艾莉丝:“呜哇哇哇哇——老师,赛菲老师!我好想你啊,老师,你怎么一直不来找我……”

艾莉丝去拥抱的动作,被赛菲无比强硬地推开了。而艾莉丝愕然的眼神所迎上的,是远比讨厌和憎恨更加恶劣的眼神——没错,完全就是打量一个陌生人那样地淡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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