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Bioweapon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3/6/21 11:11:53 字数:2230

【希露菲视角】

究竟过去了多久呢?几个小时,几天,还是更多?

也许是魔力过于透支,也许是心情过于悲伤,希露菲整个人仍然没有完全从发蒙的状态恢复,时间感也十分错乱。她守在罗尔兹的床前,却不知道在等待什么,奇迹没有发生,死亡也迟迟没有降临。

啊,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吧……停滞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一定是不行的吧。可是,能为她指出前进方向的人,无论是希瓦莉尔老师,还是鲁迪乌斯,谁都不在这里,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呢……

就这样半梦半醒之间,希露菲捧着罗尔兹干枯手掌的小手,感受到一丝陌生的触感。她睁开朦胧的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母亲,而是一个并不那么陌生的身影——

“玛奇玛小姐……?”

玛奇玛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回应希露菲的问题。希露菲挠了挠头,正打算问艾莉丝是不是还在村里,突然发现,玛奇玛的关注点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进气少、出气多的父亲身上——

“玛奇玛小姐!怎么样,父亲大人有救吗?”

在希露菲的眼中,玛奇玛是个认识没那么久,在商会里像是万事屋一般的先辈,什么都会那么一点点,魔法除外。但是,万一玛奇玛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治疗技术——这样期冀着的希露菲,看到了稍微有点惊悚的场面。

玛奇玛抬起的那只手,指尖上已经沾上一些紫色的碎屑,没错,跟罗尔兹的变种魔石病病灶完全一致的颜色。她毫不在意希露菲的目光,伸出舌头,然后——没错,直接在舌头上画着圈,完全就是在品尝那些紫色碎屑的味道!

“你——你在干什么啊!!!”

玛奇玛没有立即回应希露菲的尖叫声,而是咂吧咂吧嘴,像是在回味刚才的怪味一般,皱着眉头,一手托腮,来回踱步,以微不足道的声音,快速地自言自语着:

“跟几个农场的毒株都不完全匹配,发生了变异吗……没有鸟类的中间宿主,却又隔了这么远,总不至于是哪只跑脱了的野狗吧……既然没有引起大流行,果然跟遗传有关系……”

“玛奇玛小姐!你疯了吗!”

那些絮絮叨叨,希露菲听得不大真切,她仍然急切地叫嚷着:“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不怕被传染上吗!”

“哦,这不是希露菲嘛。”

玛奇玛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希露菲的肩膀:“放轻松,这点载量连人类的身子都奈何不了。”

“什么意思?等等,玛奇玛小姐怎么说得,好像对这个病很熟悉一样?”

“唉。”

玛奇玛以十分复杂的目光,反复打量着奄奄一息的罗尔兹,没有直接回答希露菲的问题。片刻以后,她将希露菲身后那张椅子拽过来,自己一屁股坐下去,目光与希露菲平齐,眼神无比严肃:

“希露菲小姐。”

“什……什么事啊,是坏消息吗!?”

“如果我说,你的父亲无药可救,现在就该准备后事。那样的话,你会痛苦,会伤心很久吧,但总会有振作起来的时候。可要是我说,希望的确存在着,这样的希望,你会想去追寻吗?”

“真的吗?快说出来吧,玛奇玛小姐!”

“等等……”

“钱的话我全都给,全部!甚至提前预支……”

“我说等等,希露菲!”

玛奇玛伸出双手,紧紧箍住希露菲的两肩,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放手,只是一时痛苦,可要是追求那份希望,最后未能如愿的话,那时你们全家不都会经历更大的痛苦吗!你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不明白!”

希露菲紧紧咬住嘴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事情我要怎么明白,玛奇玛小姐?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线希望,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掉,他可是我的亲爸爸!”

“哪怕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最后会怎么样我才不管!我只知道,眼前的希望不抓住,那就真的是一场空了!所以说,玛奇玛小姐,求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求求你了,我什么都会做的!”

“你啊……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尤其是对……”

看着希露菲泫然欲泣的模样,玛奇玛摇了摇头,没有沉默太久,最后终于说道:

“我并不会咏唱魔法,治愈魔法也不例外。只不过呢,希露菲,我恰好认识那么一个医学方面的专家,名叫普罗狄特·麦格努斯,是整个麦格努斯家族,仅次于首席的炼金术士的人才呢。诸如此类的疑难杂症,要是他都解决不了,那么整个六面世界大概没几个人能解决得了。”

“真的吗?完全没听过的名字……那位医生究竟在哪里,要用怎样的代价才能请他出手呢?”

“嘛,他平时处理各种各样‘患者’的研究设施,位于涅里斯公国的首都。那可是北方大陆呢,距离这里不是一般的远。”

“那为什么还要特地说出来!?”

“这位普罗狄特医生呢,恰好也是洛芙蕾丝商会的成员。而且,他和我有那么一点点交情,所以会听得进我说的话。”

玛奇玛拈起食指和拇指指尖,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然后继续说下去:

“阿斯拉王国,毗邻魔法三大国的领地,是多纳提领地。以我的人情呢,可以今天就发出委托,让他以行医的名义,暂时离开涅里斯,往多纳提领地赶一趟。但叫他再往南到这边,也太为难人家了一点,所以这边也要收拾行装,准备往北方赶,跟医生在那边汇合。当然,哪怕是这段旅程,对罗尔兹而言也实在是过于凶险,所以……”

“所以……?”

“所以,不就到了考验你魔药学水准的时候了吗,希露菲小姐!”

玛奇玛拍了拍希露菲的肩膀:“制作一副让罗尔兹陷入‘冬眠’状态的魔药,心跳和体温和魔力的流转,全部都接近真正的死人的水准。要是能做到的话——”

希露菲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再次流露出悲戚的表情:“我……我不会啊!老师从来没跟我提过,书上根本没有见识过,这种魔药,我不会做啊!”

“希露菲,开动你的脑子想一想!那些写书的人,又是从哪里学到那些知识的呢?每一份魔药,每一种理论,总该有第一个发明者,他们都是如何迈出从零到一的那一步的呢?”

“我……”

“等你想明白了,就再来一趟罗亚吧,希露菲小姐。”

玛奇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希露菲,摆着手走出了房间:

“钱的问题不用担心,罕见的病例本身,就是普罗狄特医生期待的报酬,更别提你要是真的能合成那种魔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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