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迪乌斯视角】
“玩笑也分开得的和开不得的吧。”
我叹息一声:“所以,一开始拿老鼠说事,那也是你玩笑的一部分?”
“就是啊。”
玛奇玛笑眯眯地吐槽道:“菲托亚领地的少年天才,这都没听出来?”
“天才什么的还是免了!”
这么说,玛奇玛只是为了活跃气氛,调侃我的姓氏,而不是真的看穿了我的什么情报?我的心里仍然存在怀疑,也不打算改变之后要对玛奇玛做的犯罪行为,但对她的讨厌和排斥,意外地消解了几分。
对不起,玛奇玛小姐。
“玛奇玛,你能拿我的事开玩笑,可我对你一无所知,这实在是有点不太公平。”
要是现在追问不出什么事,也没关系,反正还会有一对一的拷问环节。
我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插到玛奇玛和艾莉丝身边,将艾莉丝护在身后。接下来的一步,如果赌输了,有可能当场开战,但是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必须行此险招。
“你真是个不解人意的‘男孩子’,鲁迪乌斯。”
玛奇玛脑袋微微一歪,表情回到了兴致莫名的神秘微笑:“女孩子可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秘密哦?只有对最特别的人,才会敞开心扉,揭示秘密……”
“照照河水吧,玛奇玛。你这么大只的成年人还说自己是‘女孩子’,真不会脸红么!”
我二话不说便吐槽回去:“而且谁想当你什么最特别的人了,自恋也得有个度!只是稍微想听听你的自我介绍而已,不想说也没人逼着你说。”
“嗯嗯,就是这种感觉!所谓的‘朋友’,就是这么相互开玩笑的,是吧,艾莉丝?”
“是这样吗?总感觉不太对,不过鲁迪乌斯,这下你跟玛奇玛也是好朋友了呢!那就可以邀请她一起……”
“今天的钓鱼到此为止!谢谢你陪我打发一下午的无聊,艾莉丝……还有,鲁迪乌斯。你们俩接下来的独处时间,我就不打扰啦~”
艾莉丝差点没心没肺地说了下去。幸好,我还没打岔,玛奇玛便站起身来收拾东西。我连忙走近一步,向玛奇玛伸出手掌:“来!”
朋友之间,问候抑或离别,比起握手,击掌才是更亲切、更合适的礼仪吧。跟玛奇玛拌了这么半天嘴,听到的都是些垃圾话,但只要这一次击掌成立,我的犯罪计划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玛奇玛看着我伸出的手掌,眨了眨眼,然后——从她的法袍里,摸出了一个钱袋,能听出硬币碰撞发出的叮当声。
“不是那个啊!!!”
“哎,不是在收朋友费吗,鲁迪乌斯?”
“玛奇玛,你这个人啊……”
果然,这也是她玩笑的一部分?我没好气地翻着白眼,看着玛奇玛收起钱袋,脸上也是一副不正经的微笑:“不要?明明我还真想给来着。别生气嘛,来一个!”
玛奇玛总算伸手,跟我像是真正的朋友一般击了个掌,然后拎起木桶和鱼竿,摆摆手走远了:“艾莉丝,鲁迪乌斯,尽情享受夜晚吧❤️”
““享受个鬼啊!””
“艾莉丝,你这个朋友的幽默感,是不是太过剩了一点。”
看着玛奇玛真的头也不回地走远了,我终于松了口气,一边装作没事人一般和艾莉丝搭话,一边则在心里发出“计划通”的笑声!
一开始偷听到玛奇玛说她自己不会咏唱魔法,看来并非戏言,这一步赌对了!不过,别说不会魔法的人,哪怕魔法的素质没有达到一定的水准,大概都不会注意到,刚才的那次击掌之中所暗含的那一丝魔力!
那份魔力的真正来源,是「暗」之精灵……不对,「暗」之恶魔。
就像如何呼吸不需要教学一般,自从面对过那个自称“黑暗哥”的存在,通过了那个堪称地狱的考验以后,我就隐隐约约能够觉察到,怎样可以触及这份力量,怎样将这份力量使用出来。
总之,它很危险。我有种直觉,如果将它作为致命武器来使用,使用者本身的精神先要偏执到几近疯狂的状态,而用出这份力量以后,就再也回不到完全的正常。但是,希瓦莉尔既然将接触「暗」的方法,作为“精灵魔法”教给了我,那就是说,「暗」的力量风险可控,只要不越过不该越过的那条线。
像是刚才,我并没有对玛奇玛发起什么攻击。仅仅是用「暗」的魔力附着在手上和她击掌,用这样的方式,在她的身体上打下了我的标记。
这个标记极弱也极难察觉,并不足以让我操纵她的身体,或者哪怕窃听到什么秘密;但我不需要打听她的住处,也能隔着很远的距离掌握到她的动向,这就已经完全足够!
玛奇玛小姐,尽情享受夜晚吧。
毕竟,这就是你在失去自由之前的最后一夜了。
……
和我预料的不太一样,玛奇玛回去的地方,并不是赛菲栖身的那个秘密结社,也不是骑士团的驻地。不过,只要还在罗亚市区,那就不用急着去追,她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
比起这个,现在更需要我操心的,是一脸气恼和委屈,被我说教了半天的艾莉丝。
“艾莉丝啊艾莉丝,你真的有实感,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多么危险吗?有的话怎么可以把这些事到处乱说?”
“我也不是逮着个人就说啊!玛奇玛的话就值得说!”
“嗯,毕竟你和玛奇玛是朋友嘛。”
“因为这样做有用!玛奇玛真的能帮上我们的忙!”
哪怕在以说悄悄话的音量吵架,无论是艾莉丝还是我,都保持着默契,没有说出秘密皇帝、骑士团或者造反之类的词。毕竟现在,我们是在一家路边摊吃晚饭。
几年前,我第一次来到罗亚,跟希瓦莉尔随便找的摊子就是这家。寒酸得不行,味道属实不错,能开到现在真是太难得了。那时,希瓦莉尔还不知道我前世的秘密,但是对于一心想甩脱她单独行动的我,却默默地纵容着……可恶,我的胃好痛啊。
“我没有否认她说不定很有用。”
我吃完最后一口石板煎肉,叹息一声:“但她既然跟团长关系好到这个地步,谁知道她会不会转头就去告状了。风险有多高,你是知道的吧。”
“可是我相信她!”
艾莉丝不满地瞪着我:“她一定是被蒙蔽了!比起提防她,不是更应该和她讲道理,争取她的支持吗!不仅是她,哪怕是团长,能争取的话我也完全没什么所谓,鲁迪乌斯你自己都说,需要更多的同伴吧?”
“需要更多信得过的同伴啊。像是希露菲,还有赛菲……要是赛菲小姐的态度转变的话。”
我摇了摇头:“那你相信我吗,觉得我是个会为大家都着想的好人吗,艾莉丝?”
“我……”
艾莉丝被问住了。喂!虽然我确实不是个好人,但你要是不信我的话,怎么全都跟我交代了,你这样很让人放不下心啊!
“鲁迪乌斯,至少有一件事我完全相信。你也许不会为大家着想,但你确实是在真心为我着想……可恶,别逼我说出这种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