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 Open world adventure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3/8/24 5:10:58 字数:2321

【鲁迪乌斯视角】

我的身体,比我的心先一步动了起来。

反应过来时,魔剑「星见」完全出鞘,剑尖穿透了玛奇玛胸口附近的位置。万幸的是,从血液浸湿她衣服的速度来看,我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心脏的所在。

这样的念头,仅仅是闪过了一瞬间罢了。我正待要问希瓦莉尔接下来要做什么,下一瞬间魔剑脱手,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周遭的整个世界全都离我而去——

砰!

我以脸着地,然而并没有真实的疼痛感。更加诡异的是,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草地的质感和芳香,还有阳光之中蕴含的暖意。这里已经不是地下室中,而是位置不明的乡下。

“喂喂喂?希瓦莉尔?”

我的呼唤声没有任何回应。

“「水弹」(Water ball)!”

不妙,我就连最简单的魔法都用不出来。尽管还记得咒文,但是我身上一点魔力的反应都没有!这种极不寻常的状况,十有八九是——

“是清醒梦啊……?”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两耳光,抽完左脸抽右脸,果然一点痛感都没有。

破案了,原来「星见」的力量能够让持有者以梦境的形式潜入敌人的内心,窥探他们的真实!嘛,怎么说呢……没什么问题,这很魔法。不过,提起潜入梦境这种事,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按我看过的某部电影里的说法,应该提前在身上准备一个小陀螺吧。

“真是不像我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记得《盗梦空间》的事,这一点都不……魔法……”

我如同遭到雷击一般愣住了。

不仅仅因为我作为现代日本人的第一世人生记忆活跃起来,还因为我一开始下意识地忽略了,现在才觉察到的可怕事实——我的双手,我的身材,我说话的声音,我身上的衣服……

为什么!??

为什么,潜入玛奇玛的梦境以后,我变回了我最不堪、最丑陋、最想隐藏的蹲家肥宅的形象啊,为什么?上次回忆起这副形象时,还是在几十年前,上一世的人生年轻之时,与人神那个混账东西面对面的交谈中……

这是什么意思,看起来那么弱的玛奇玛,竟然是和人神同等位格的存在!?不,这太荒谬了,还有一种可能性更高的解释——魔剑「星见」那份破除伪装、窥视秘密的力量,会无差别地施加在敌我双方!

玛奇玛的事情怎么都好,绝不可以暴露我这副面目可憎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可是我既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也不敢再呼唤希瓦莉尔了!哪怕最亲密的情侣之间,也绝对有着不想让对方知晓的一面!

如果说我的上一世人生姑且可以用“失败”来概括,那我的第一世人生,作为现代智人(homo sapiens)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存在任何价值,是垃圾中的垃圾!对家人而言我是个耻辱,对社会而言我是个累赘,而比谁都更加鄙视和仇恨我的,除了我自己还会有谁?这份「真实」要是被希瓦莉尔触及到了,那就已经远远不是一般程度的下头了,不仅是她,不管是谁触及到了,除了憎恶以外都绝不可能作出任何其他感想!

“冷静!鲁迪乌斯·格雷拉特,鲁迪乌斯·格雷拉特,鲁迪乌斯·格雷拉特……没错,我是鲁迪乌斯·格雷拉特,我不是水无月元秋……我是鲁迪乌斯·格雷拉特……”

在这处虚假的清醒梦里,仿佛时间都已经失去意义。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仅仅是用颤抖的双手掩面,像是自我催眠一般,不断地重复着我在六面世界的名字。没错,这只是个清醒梦,我并没有触及自己的「真实」,回想起这些不堪的过往也仅仅是一个「梦魇」罢了……

没错,我是鲁迪乌斯·格雷拉特,我的爱恨情仇都与这个名字有关,除了鲁迪乌斯·格雷拉特以外,我谁都不是,我什么都不是!

“呼……”

我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

如果一个人经常跌倒受伤,这个人的身体会发展出本能,跌倒时肢体会自动摆出尽量减伤的姿势。而我就是类似的情况——因为精神受到挫败和打击的经验过于丰富,姑且也积累了一点经验:如果自我开导没有效果,试着先把视线先从自己的身上移开吧。

仔细观察的话,的确能从不止一个方面,发现这个清醒梦的世界,与真实的六面世界之间有诸多不同。感受不到半点魔力,时间和空间都微妙地失真,而我只用肉眼尽力瞭望了一圈的结果,更是能确认:越是离我近的地方,细节就越逼真,而在无限远的地方,怎么说呢……纹理,只能说越看越不经看啊。

“这下开放世界冒险了……”

对自己说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冷笑话,我终于迈开了脚步。嘛,虽说是“开放世界”,我总有种直觉,我能去的地方并不由我自己选择。万幸的是,这里并不是荒郊野外,就在这附近可以看见村落,而且绝不是现代化的村庄,跟布耶纳村的感觉非常相像。

既然这里是属于玛奇玛的“真实”,那她的过往就跟这个村庄有关系了。我原本以为她出身非富即贵,总不可能是个村姑吧。我一边嘀咕着些有的没的,一边接近那个村庄,结果接近村口的时候,我看到了——

一个才几岁大的小萝莉跑了出来,宛如童话小红帽中的主角一般!这个小萝莉是了不得的美人胚子,兜帽没有罩在头上,绯红头发编成单马尾在脑后一蹦一蹦,金黄色的双眸一眨一眨,带着小孩子身上才有的灵动与顽皮!

这就是小时候的玛奇玛?小小的……好可爱……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不好,这不是直击我第一世人生的好球区吗……不对!我都在想什么啊!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而且我这副形态要是被小玛奇玛看到了会发生什么?那个已经变得很大只的玛奇玛,她的记忆中会出现我这头死肥宅的形象吗?

“Maki——!”

村里传来了一声成年女性的怒吼:“小姑娘家的不要横冲直撞,不要到处乱跑!你这么野,成何体统!”

“略略略!Maki 我啊,可是要成为讨伐魔王的勇者呢,才不要当这种小地方的村姑呢!今天也是冒险的时间!”

大概是小玛奇玛的妈妈在呵斥她,而小玛奇玛一点都不服气,一边疯跑还一边往身后扮鬼脸。原来是这样,“玛奇玛”果然是个伪装的假名,那她真正的名字,是叫“真纪”(Maki)?不,在六面世界,应该是叫“麦琪”(Maki)?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这个鬼灵精怪的小萝莉,早已跑过了我的身边,向村外的丛林里跑去。我十分确信,我挡在她的前进路上,刚才她的胳膊肘也该撞到我的肥肚子,然而却像是虚无缥缈的全息投影一般穿了过去。果然,我并不是一个“玩家”,仅仅是一个“观测者”吗?

目送着看不见我的小萝莉跑远,我先是一愣,然后渐渐地,渐渐地,大量的微笑,堆积在了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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