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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3/12/16 14:22:21 字数:2262

【希瓦莉尔视角】

自己成人礼的那一天,天神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伴侣拥入怀中——

恰恰相反,对作为决战武器培养起来的她原本不应该吐露的秘密,天神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无论是关于恶魔的一切,还是关于六面世界的一切。

“对不起……”

回忆起那一幕的希瓦莉尔,已经心如刀绞,泪水接连从指缝间漏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呜,真的……对不起……”

并不是一开始就未能胜任天神交给的任务。

相反,对于肯向自己诚实相告的天神,希瓦莉尔哪怕理解了自己的使命只是武器,理解了天神与自己最初的相处方式也完全是套路,就连今天登山以后问她对家乡和同族的看法也是一种试探,她对天神的信赖仍然深到无以复加!

这种程度的信赖,根本不再需要什么浪漫关系作为维系的纽带。而天神同样相信着希瓦莉尔已完全信赖自己,绝不会再心生反意,所以他也终于向希瓦莉尔正式下达了命令:

出于众神契约的条款之一,作为天族阵营最早召唤的恶魔之一,作为“交换生”去龙族阵营一段时间,就像龙族阵营派出了拉普拉斯一般。既是作为一个学生去深造各种魔法的知识,也是作为一个强而有力的雇佣兵,守候在龙族们的召唤魔法阵附近——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都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对不起……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成为了帮凶……要是我没有开这个头的话……”

从其他世界召唤生物到六面世界的「召唤魔法」,作为仅次于「时间魔法」的一种「转移魔法」,其困难和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原本为了延续六面世界的技术,完全有可能转而将六面世界彻底毁灭。六界无论哪个阵营,都不可能完全放弃这方面的研究,可发展成不受限的军备竞赛的话,哪怕召唤来的存在不灭世,只要足够强大,也难保那个阵营不会动歪心思发动战争。

正因如此,「召唤魔法」虽是禁忌,却也是众神按照契约,合作与竞争并存,共同开发的技术。防止一方独大的契约条款有很多,“交换生”制度正是其中之一,为了促进情报的交流,也为了防止人格化的恶魔被单一阵营彻底垄断。

心中怀着对天神大人的无限忠诚,希瓦莉尔很快成为龙族们的得力干将,杀戮、杀戮,不断地杀戮——那其中有单纯的野兽和魔物,但更多的是其他世界莫名其妙“神隐”掉,没有任何超常能力的一般人!他们穿越到了六面世界,没有任何穿越者的福利,只要卡奥斯或者朵拉一摇头,他们就会被希瓦莉尔眼都不眨,像是焚烧垃圾一般,烧得一粒灰都不剩下。

“对不起……”

偶尔也有中奖的时刻,那就是自己的同族,源自某个自己完全漠不关心的老家,所谓的「恶魔」这种东西。要是能放开手杀,希瓦莉尔杀起恶魔来,绝对比杀人还要心情畅快,毕竟杀死弱小无辜的人类时还是稍微会叹息一下,可是恶魔十个里面杀掉十个没一个无辜的!

当然,卡奥斯和朵拉不会让希瓦莉尔杀个痛快,恶魔可是至关重要的资源啊。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

灭界战争中,太古龙族引以为傲的底牌之一,后来被佩尔基乌斯捡了便宜的十一精灵——这些失忆后的希瓦莉尔当成同僚的精灵,最初的来历还用得着说吗?比起杀死更残酷的是否定原本的记忆和人格,这些精灵们自从以恶魔的姿态被召唤之初,就被希瓦莉尔恰到好处地追杀到濒死,再交给龙族们经历各种各样的改造——

“对不起……呜呜呜呜呜,如果我没有这么做的话……”

有更多更弱小的恶魔,被卡奥斯他们的研究设施召唤了出来,那些连名字都不配取的家伙,被以对付十一精灵更加惨无人道的手段,彻底封印了人格、保留了权能,无法死去,无法发声与沟通,被永久地禁锢在六面世界之中,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公交车——

魔法。

并非物理定律,却仍然有迹可循,可以教习和传承的魔法,以正确的咒语之类手段咏唱,就能确切地提取出其权能的魔法。

“我应该早点意识到的……我,真是个笨蛋啊……”

希瓦莉尔并不是被蒙蔽了才成为龙族阵营的帮凶,而是在理解了前因后果的基础之上,自愿地助纣为虐。毕竟从结果而言,这是为了拯救六面世界,拯救这个容纳着天神和更多的生灵的,她真正当成家乡的地方,不是么?

可是,那时的她怎会料到,自己为了践行天神的命令而暂时托身于龙族阵营,而龙族阵营正是在她这个恶魔奸细的大力帮助下,在六界的竞争之中拔得头筹,最后发动了灭绝其他五界的战争——

“所有精灵上研究完备了的技术,最后还能用来对付谁,不就是我吗……!!!”

赶到天神面前时,天神已经彻底断了气,天族们也几乎被屠戮殆尽。她就连一句天神的遗言都没来得及听到,只知道天神是在与龙神的战斗之中陨落,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对上全力全开的龙神,也仅仅是烧瞎了龙神的一只眼睛而已——

彻底陷入暴怒之中的希瓦莉尔,不知道出力提升了多少倍,但是判断力肯定下降了许多倍,没有意识到,哪怕天神被歼灭的事实本身,都是为了诱捕她、削弱她,为了让她在未来合适的时机,获得跟十一精灵相同待遇的巨大陷阱的一环!

“佩尔基乌斯——!!!!!!!”

有多大的程度,能够怪到佩尔基乌斯的头上呢?

自己还是值守龙界的交换生时,佩尔基乌斯明明被朵拉生下没多久,还只是个没断奶的小屁孩而已,不管出身再怎么罪孽的家伙,至少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应该是无辜的吧?

如果不是在久远的未来再次相遇,而且还是以主从的形式的话。

而在那之前,灭界战争的末尾,自己仅仅是没有被龙族生擒而已,但却的确被龙族开发的魔咒,几乎封印了所有的记忆,坠落融合以后的世界。不是像佩尔基乌斯和奥尔斯帝德这样,被魔法送往遥远的未来,而是回到了几近野兽一般的蒙昧状态。极度饥饿虚弱却又无法死去,在荒芜的魔大陆逡巡了整整十万年的时光。

无论是脚下的祭坛还是周遭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需要展示的了。

希瓦莉尔沉睡在身体之中,被龙族的手段封印了十万年的记忆,被玛奇玛一点不剩地重新提取出来并完整呈现。正如玛奇玛一开始所说——

“来到了这里的你必须理解一切,也必将理解一切——除此以外,你再也不会有第二种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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