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 Bad news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4/1/24 7:16:54 字数:2103

【鲁迪乌斯视角】

我差些推倒了玛奇玛的事,我没再提,她也没再提,谁都没有再提出,似乎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因为那之后还有更重要的讨论——

光是知道「永恒」恶魔的信息需要补完,还不够,最关键的是怎样去补完?

既然移民的车队行进路线会被恶魔扭曲,那么最坏的情况下,需要像前几天那样继续全体行进,然后让希瓦莉尔每天从空中观察“写字”的进度,直至补完。但是,这还要花费多长时间,谁也没个准头,以现在营地的这个诡异的气氛,指不定在那之前就要出大乱子了。

顺带一提,讨论到这儿时,玛奇玛还天真地一歪脑袋,问希露菲能不能想办法量产一批服下去以后就会很傻很安心的那种药,投放到向移民配给的口粮中,让他们不假思索地服从来自骑士团的命令,杜绝造反的可能性——结果被希露菲狠狠地骂了一通呢,说什么鲁迪的妈妈都被害成这副惨状了,怎么还好意思说这种玩笑话……

哪怕发生了刚才的误会,希露菲也紧紧站在我的身边,那么不假思索地维护我。要不是玛奇玛刚才还骂我“躲在女人身后好意思吗”,我的心里一定只剩下被希露菲所“保护”着的甜蜜的安心感了吧!

不过那一瞬间,我看着气鼓鼓而又可爱的希露菲还有一脸“我无所谓”的玛奇玛,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灵感——

从吃人到砍手,再到给无辜的移民大规模投放毒品。玛奇玛说这些过分的话都只是为了活跃气氛的玩笑话而已。

可有没有一种可能,玛奇玛提出这些种种反人类的方案都是她自己当真这么想?而她在观察到众人激烈的反应以后,立刻眼都不眨地装出一副在讲笑话的样子掩护过去?如果从这个可怕的方向继续遐想下去的话——

玛奇玛根本就没有一般意义上的对错与道德观念?

我不是在说玛奇玛“邪恶”。毕竟所谓“邪恶”,我才是一个更恰当的例子,前世的我不止一次干过杀人全家甚至屠村灭城的勾当。不管出于怎样的缘由,泄愤也好,复仇也罢,甚至是为了魔法的实验,总之干完以后我的内心绝不会平静,我也不惮于承认自己就是“邪恶”本身。

而与这样“邪恶”的我一对比,玛奇玛提出干坏事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有一种纯真的美了——对她而言,“下月就吃人肉吧”是跟“今晚去吃烤肉吧”一样轻飘飘的建议!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些恶行究竟有多么沉重?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自己的心里其实真的不知道,但她靠着十分敏锐的观察力,从周围他人的反应之中觉察到这话可不兴说,然后立刻装出一副孩子不懂事说着玩呢的模样?

如果说我的“邪恶”源自我的精神创伤和自甘堕落,那么玛奇玛呢?这种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眼都不眨地谈论至恶之事的态度,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有中二病的青少年,也许会用这样反人类的言谈来装酷,但玛奇玛身上怎么都没有那种微妙的中二病氛围——

简直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一般!

要是真的从全无证据的妄想得出这种结论,我真该狠狠抽自己几耳光了。鲁迪乌斯啊鲁迪乌斯,你面前的玛奇玛,不正是一个从幼年起就笼罩在恶魔阴影之下的受害者吗?她最该被父母庇护和教导的年纪,都经历了怎样的遭遇,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就算她长大以后经历了什么你不清楚,难道她独处时那副偏执而又孤独的模样,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不许……伤到……我的朋友……”

那天晚上,我应该把玛奇玛亲手编织的艾莉丝和我的布偶收集起来,日后向玛奇玛坦白一切的那一天一并归还。不,事到如今说这个也是枉然,要是我能有这个先见之明,根本就不会对玛奇玛干出那样过分的勾当吧。

总之,“玛奇玛没有对错观念”,这样的猜想暂且放在一边,这种事等从结界逃出去以后花多少时间去琢磨都行。

说起补完恶魔字迹的事,玛奇玛还提出了另一种猜想:如果恶魔以行进中的人群为笔写字的话,那么有没有可能把人群分散成好几股派往不同的方向,让恶魔掌握不止一支笔,从而可以同时写出不止一条句子,更快地将剩余的文字全部补完?虽然她刚一说完,艾莉丝就当场吐槽,谁能同时拿好几支笔写字呢?结果这回,洛琪希和玛奇玛都出言反驳——

洛琪希说,魔法大学真的有这种可以左右开弓写字画图的猛人,那位教授两边都是惯用手。而玛奇玛则说,你艾莉丝又不是恶魔,怎么就知道恶魔办不到这种事了?

多亏玛奇玛的洞察力和想象力,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

向团长道明事情的全貌,让希瓦莉尔也拎着团长上天亲眼看看,然后由团长发出分散行动的指示,将队伍重新编成好几股向不同方向出发。至于怎么向下面交差,就由团长自己想办法吧,哪怕不交代恶魔字迹的事实,眼下这种鬼打墙的超展开,想要分散突破也是十分合乎常理的思考方式,不是么?

……

就这样,一昼夜过去,我们忐忑不安地迎来了第七日的清晨。

希瓦莉尔一言不发地带着玛奇玛飞走了,片刻以后又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气氛无比焦灼的宿营地。

我们都在担心着最坏的消息出现,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恶魔的条件,真的是要交出艾莉丝吗?会不会恶魔的消息已经写完了?会不会玛奇玛的猜想并没有中,必须把所有人集中到一起前进才可以继续写下去?

无论是希瓦莉尔的脸上,还是玛奇玛的脸上,表情都比离开时沉重了许多。最后,希瓦莉尔从她的袍子里掏出了纸笔,向我们展示了她抄录下来的,已经在第六日被恶魔补完的消息——

「永恒」恶魔的舞台之上,全或是一不可兼得。全体离开舞台的唯一方法:交出艾莉丝·格雷拉特,献出她的全部血肉、灵魂与魔人的赠礼!让赠礼回归原有之主,让生命回归原本之态,拒绝奉上祭品亦无妨,恶魔将会吞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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