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迪乌斯视角】
无论你多么讨厌我,无论你多么抗拒我,我都一定会出手,一定不会容许你的任性!
这样的话语,一想到不久前艾莉丝情绪激动到差些在我面前自杀,她因为我扭曲的“保护”而泣血的控诉声,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差一点,真的仅仅只差那么一点……要不是希瓦莉尔伸出翅膀拦住那一枪,艾莉丝真的就要如同「永恒」之恶魔所期望一般横死当场!
到底怎么跟艾莉丝相处才好,过去的我已经错得离谱,现在的我仍然一无所知……啊啊,漆黑的火苗在我的心里再次窜起来了……但是,迷茫也好,犹豫也罢,只有和大家一起活着从恶魔的结界里逃出去才有机会吧!
一想到这里,我一咬牙,不再尝试说服艾莉丝,而是狠狠拔掉药瓶的塞子,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像是捧住世间最为稀缺而又脆弱的宝物一般,将她的脑袋托起大概二三十度的样子,然后将瓶口递到她的嘴边微微倒了下去。艾莉丝愣愣地看着,没有扑上来阻止真是太好了,可我高兴得太早——
昏迷中的洛琪希,完全没有吞咽的反应,倒进去的一点点药水从她的嘴角原样流了出来。这么可爱的样子应该是她见到最高级的甜点……不,前世的洛琪希也没有这么夸张地流过口水……不不不,我的脑子都在开什么小差啊!事关紧急!
怎么办,要我现搓一支注射器什么的出来吗?可是土魔法做出来的东西,想想就知道杂质太多,往血管里打怕是当场来个栓塞,就算伸进嘴里把药水挤进去也完全不能放心,谁知道药水里掺进不纯的魔力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可是动作要快,不管怎么弄,时间不等人啊!
“艾莉丝!”
我想都没想就把仅仅闪过一瞬的想法按压下去,顺便脑内抽了自己两耳光,直接将艾莉丝的一只手拽过来,然后塞给他药水瓶:“做吧!”
“什……什么……”
“嘴对嘴!把药水!喂进去!不会治愈魔法也没关系!不用很麻烦很累!这是只有你办得到……只有你应该做的事!开玩笑,难道还要我亲自上吗!”
是了,这次人生中的我,艾莉丝是洛琪希的学生,但是艾莉丝对她老师的情愫可不简单啊。机不可失,成全你吧!如果问接下来我想不想留在这里看,说不想就是撒谎,但是我再留下来就实在太不合适了。
“我去继续拖住「永恒」之恶魔!想要她快点恢复就别愣着,快点!”
我不再回首看她们俩,蓄积着战斗用的魔力奔向了恶魔巨大的本体。希瓦莉尔,你好厉害,你连这层都预料到了吗?既然你没有亲自出手进行救护,还容许我们在这儿拉扯了小半天,状况就还没有到十万火急的地步,正因为你把恶魔给控住了吧!谢谢你,但是……多依赖一下我的力量吧!
“ÈÃÖÚÈËÈèÂÊÇÄãµÄ×ÔÓÉ¡±!!!!!”
没跑太远,「永恒」之恶魔发出了无比凄厉的啸叫声,而它那由残肢断臂勾搭出来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红色的花朵,正在恶魔惨白的身躯表面盛放。一、二……不,睁眼闭眼之间,其数量达到了整整二十!不知为何,一眼看去我有种胃疼的既视感,但是直觉告诉我这是某种类型的伤口,不管是被诅咒了还是怎么着,恶魔刚才受到了真实的伤害!
“开胃菜——!!!谁敢抢我的开胃菜啊啊啊啊啊——!!!”
「永恒」之恶魔看起来正在无能狂怒,像是打桩机捶地一般弄得地动山摇,一边还发出意义不明的咆哮:“死了!!!谁干的啊啊啊啊啊!!!!!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不新鲜了,难道还要让我吃死了的臭鱼烂虾吗——!!!!!”
不是在说艾莉丝她们那儿的事……是谁不小心触了「永恒」之恶魔的霉头?安息吧,南无三!至于现在,不需要报上“鲁迪乌斯·格雷拉特”的名号,没有任何古书记载过开打以前还要相互问候的规矩!这是 kill·or·be·killed 的战斗,在说出“杀了你”之前,致死的攻击动作已经完成了!
既然刚才洛琪希没有拿下你,那我就要用水魔法为她报一箭之仇——
「水蒸」(Water Splash)!
「冰结领域」(Icicle Field)!
然后是——「冰霜新星」(Frost Nova)!
不对,如果是拉诺亚一般程度的高材生,能恰到好处地达成混合咏唱的话,他们用出来的就是「冰霜新星」(Frost Nova)。但是,我用出来的程度凌驾于他们之上,这就是洛琪希也未能抵达的领域,其名为水帝级魔法——「绝对零度」(Absolute Zero)!!!
考虑到这招魔力的耗竭,哪怕前世团战时我用得也不多,毕竟我曾被称「泥沼」的一大缘由就是擅长先用「泥沼」阻滞敌方行动,然后再用土魔法或者火魔法拿捏他们。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永恒」之恶魔绝不是那种出招时还可以挑拣一番的对手,不完全相信自己直觉的话一定会落败!果然,「绝对零度」没有用错,不用「泥沼」就可以限制住这货的行动还能附加重创!但是我的魔力还够用!
仔细品鉴吧,ice·fire·double·sky(冰火两重天)的酷刑——「狱炎火弹」(Exodus Flame)!!!
“救命啊啊啊啊啊——!!!”
「狱炎火弹」不是寻常的火魔法,之所以被称作对城级的战争魔法,是因为魔力本身会作为实体化的火焰下雨一般无孔不入,黏着燃烧,砖瓦金石犹不可挡,更何况是血肉之躯。说不定原理和现代的燃烧弹颇有相同之处……罢了,事到如今现代的事还能有什么念想么?就连我此世最心爱的希瓦莉尔,我不都把那些事作为最隐晦、最丑陋的秘密藏起来了吗?
剩下的魔力大概三分之一,就算有希瓦莉尔会给我们兜底也不能大意啊。我一边留意着身体的状况,调理着魔力的运行,一边不无得意地看着「永恒」之恶魔无比凄惨的丑态。之前它身上绽放的那二十个伤口,看起来还不足以要它的命,但是我两招伺候下去,它的生命已经犹如 candle·in·wind (风中残烛)!熔化的冰水之中,夹杂着许多污秽的血水,它躯体所有肉眼可见的部分都在肿胀开裂,飞快变干然后焦黑流油,要是这点程度都不能让它去见 buddha (佛陀)的话——
“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克服了过去弱点的我,会对着盘中餐喊救命吗!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哗啦地一声,残冰熔尽,火焰无痕,看起来仍然破破烂烂的「永恒」之恶魔,一下子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嚎叫声。它的身躯两侧伸出了勉强可以称作胳膊的触手,作出滑稽到恶心的“双手合十”,明确地和我面对面,发出了戏谑的问候:
“你好,让我胃口大动的硬菜=san,我就是「永恒」之恶魔death!支撑着如此庞大的技术的,却是如此娇嫩的身躯吗?作为对那份才能的犒赏,赐给你活在我体内承担伤害的活祭品(scapegoat)之中,放风世间最长的 vip·se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