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迪乌斯视角】
“你好,永恒·恶魔=san,我是鲁迪乌斯·格雷拉特。刚才这点程度的 ambush (偷袭)是你的硬菜?那接下来的战斗就要让你 stomach·punch·hole(胃穿孔)!问答无用,恶魔——杀无赦!”
原本应该以这样帅气的狠话来相互问候的啊!
「永恒」之恶魔还未现出本体时,我一直在猜想……不,在妄想这只恶魔藏匿起来是为了自我保护,一旦亮了本体,一旦我拿出真本事,一切便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吧!希瓦莉尔还迟迟没有出手,是从旁辅助控住了恶魔,相信我已经可以把恶魔拿下了吧!
可是,魔力的量骗不了自己,刚才一顿 ice·fire·double·sky(冰火两重天)招呼下来,能够轻易攻陷一座堡垒、杀光一支军队程度的魔法,对「永恒」之恶魔而言仅仅像是蜕了层皮一般的伤害……等等,刚刚恶魔说什么来着?
承担伤害的活祭品(scapegoat)?
从恶魔对我说话以来,短短一瞬之间,我几乎要当场心肺停止了——不仅仅是意识到「永恒」之恶魔能够将伤害转嫁到它囚禁的活人身上,更是因为我的视野之中,终于出现了异常的存在!
一根已经被火烤得焦黑绽裂、直冒肉汤的胳膊,从「永恒」之恶魔勉强称得上前额的地方费力地钻了出来。像是恶魔长了鬼角一般,但那根胳膊和已经被同化成恶魔躯体的那些尸块不一样,毫无疑问仍然活着!
“鲁迪乌斯……”
这是噩梦吗,这一定是什么噩梦吧。眼睛一闭一睁……不,「永恒」之恶魔还在那儿,而不仅仅是那根胳膊,更多的部分正在拼命挣脱出来,要不然我也不会听到让我如坠深渊的呼救声——
“鲁迪乌斯……你在哪……我好难受……什么都看不见了……”
“玛奇玛——!!!!!!!”
我那声嘶力竭的嚎叫声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因为下一瞬间,我变成的模样已经没有发出人声的机能了!连 homo·sapiens (现代智人)的脸都不具备,肢体全部都由 blade (刀刃)构成的高大风衣男,再次站立在大地之上,下一瞬踏地跃起,伸出双臂位置的 blade,对着面前的恶魔身躯——
stab!
stab!
然后是——stab!
不,这粗暴的动作之中没有寄宿着任何流派的技术!而且就连刚才我认真咏唱的水魔法和火魔法都未能奏效的话,现在用 blade 去不断 stab(捅),输出的伤害只能用悲剧来形容!现在本来应该保护洛琪希和艾莉丝立刻后撤,呼叫希瓦莉尔来增援的吧,但是意识到那是玛奇玛的那一刻,我的头脑之中已经仅仅剩下了 instinct(本能)——
rock·climbing(攀岩)!
不断地 stab 头顶的恶魔体表,就像打进一枚攀岩钉一般,然后依靠臂力将全身猛地往上一抛,用双臂的 blade 不断地交叉作业!现在我正在搏斗的敌人,与其说是恶魔,不如说是 gravity(重力)!因为我一刻都无法等待,甚至连呼唤会飞的希瓦莉尔这条选项都未想起,只想现在就抵达玛奇玛的身边!
只想现在就用这双无法拥抱她、甚至伤害过一次她的双手——将她从绝境之中解救出来!
这一次,我的 blade 不是为了 killing,而是为了 surgery 而挥动!哪怕玛奇玛已经被迫与「永恒」之恶魔融为一体,我也要切断血肉构成的 bond,将她从恶魔身上——不,将恶魔从她的身上,切除!!!
然而,我这副身体就算自认为已经强而有力了,rock·climbing 的速度却还不够快,明明只剩咫尺的距离就能去到玛奇玛的身边,「永恒」之恶魔的身体变成了 roller·coaster(过山车)!像是巨龙翻身一般,我一个不慎脱了手——不,这点高度我当然不至于摔死,可是玛奇玛——!!!啊啊啊,玛奇玛啊啊啊啊啊——!!!
我被抓住领子整个拎起来了,就像猫被抓住后颈肉一般。然后,仅仅一展翅的功夫,希瓦莉尔已经拎着我悬停在了比「永恒」之恶魔高出许多尺的空中。
“等等,鲁迪乌斯君……先别忙着变回去。”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希瓦莉尔将我拎到到面前,盯着我认真地说道。看到我这副丑恶到堪称猎奇的外观,她的眼神之中没有半点好奇、惊讶或是嫌恶的成分,我无话可说,乖乖点了点头示意听到了。
“你还记得的吧,玛奇玛自己都说过……她自愿当引诱恶魔上钩的诱饵,让你尽情地使用她。所以我才把她投喂给恶魔,现在就是这个状况了!「永恒」之恶魔吞噬了她,就像吞下鱼钩一样,如果能设法让鱼钩勾破心脏,击杀「永恒」的作战才能成功,恶魔挡伤害的伎俩才能破解!所以,现在要是把玛奇玛完全解救出来的话,那就功亏一篑了!”
希瓦莉尔!!你在说什么啊,希瓦莉尔!!我正是因为相信你不会对玛奇玛胡来,才放心把玛奇玛留在你身边然后按你指示去顾洛琪希她们那边的事的啊!然而现在我无法咆哮,只能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用力摇头,而希瓦莉尔的眼神里,也闪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
“鲁迪乌斯君,我绝不是在逼你做什么玛奇玛和别人之间要救谁这种选择!你愿意把玛奇玛这个女人当成朋友也好还是什么都好,但现在她最紧要的角色不是‘队友’么?你有团长的自觉吧,那就想办法把‘队友’全都用在刀刃上!跟「永恒」之恶魔融合而不伤身体,这是只有玛奇玛才能办到的事,她有这个资质和经验,只有她可以趟这个险!”
那看起来像是没被伤到的样子吗!?而且既然玛奇玛也被「永恒」之恶魔用来挡攻击了……从胳膊到腰腹,她原本靓丽的肌肤,像是烤成炭黑的面包壳一般的模样,难道不就是我水魔法和火魔法交相攻击造成的后果吗!?尽管这一次不是故意的,可我这次对玛奇玛的伤害程度已经突破了天际,希瓦莉尔,你是在说我明明可以这就解救出玛奇玛,但却非不能做,而是要让玛奇玛继续受到如此的肉体折磨吗!?
而且,那句向着我的呼救声,我敢发誓绝不是我的幻听!
“鲁迪乌斯君,以我和你之间的契约发誓,我绝不是在用这个状况来考验你。我刚才可以亲自出手,可以释放出更强的魔法,然而那些魔法的伤害同样会被「永恒」之恶魔转嫁掉!只有它的体内——不仅仅是被吞进去,而是真正与它血肉相融者,才能找到它的弱点!拜托了,现在的你不是在残害玛奇玛小姐,你是在成就她,让她不仅仅是‘被保护’,而是真正成为并肩与恶魔战斗的‘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