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 那一夜的祈祷已被听闻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4/6/7 23:56:44 字数:2260

【鲁迪乌斯视角】

一提到鲁迪乌斯·格雷拉特就想到家人……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明着揭我的伤疤吗?这一周目的人神当然知道我和保罗、塞妮丝闹翻了的事,但是难道连我上一世的机密,也被人神窥破了?明明我只跟希瓦莉尔分享过?可是说起来,之前人神与我对话时,已经挑破了“赛菲·戴比路克就是洛琪希·米格路迪亚”这个秘密,而人神却一点都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关心看起来毫无交集的洛琪希!

如果我在人神面前没有丝毫秘密可言的话——未来真的做得到对人神复仇吗?人神明知我和它不对付还这样和我交流,一直以来都隐含着“休想逃出我手掌心”的潜台词吗?

“我与希瓦莉尔之间的关系,轮不到你来操心,人神。”

我不确定现在自己瞪着这个披着美少女皮的怪物的眼神,是不是有点色厉内荏,但是绝不可以对人神一切都言听计从:“我根本不关心什么我们未来的孩子会成为勇者之类的狗屁预言!而且希瓦莉尔根本没你说的这么懦弱,我们根本不会因为这种可笑理由而逃避战斗,不需要这种鬼扯‘护身术’!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恶趣味吗,做大家的勇者和做家人的勇者只能二选一?哼,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勇者也从不做什么选择题!”

“嘻嘻,亲爱的鲁迪乌斯……你说你不做选择题,然而你这不是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么❤️”

人神单手托腮,一脸无奈的表情,另一只手立起食指在空气里转着圈说道:“你和希瓦莉尔真正地结合到一起,对你而言是让她活下来获得凡俗的幸福,对我而言是让整个世界导向正确的方向!明明应该是win-win的事情,却被你不知所谓的狂想给破坏。姑且说一句,未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哭也不要怨恨我哦,毕竟我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嘛~”

“到头来就为了这点程度的胡话就跟我见面吗?”

“别说得好像我和你见面很容易呢,我花这么大力气养一个使徒,难道只是为了误导和嘲讽一番?”

“真稀奇,你居然脸都不红地自己说出来了?”

“既然你对我的建议油盐不进,那就让这场对话成为最后一场吧——”

人神脸上仍然带着笑容,那是笃定着未来一定会发生什么坏事,已经等不及端上来了的那种笑容:

“鲁迪乌斯·格雷拉特。我转交给你的那份力量于此全部收回,而你仍然欠我的一切工作和价值我一笔勾销!从这里出去以后,你将与「无」之世界永远绝缘,再也不用担心美梦被人神打搅。不要那副表情嘛,好像搞得我会小心眼地搞秋后算账——说得难听点,你的视角里整天想着的那点伤痛和复仇的破事,在我需要操心的危机面前算得上什么,值得我浪费资源针对你?此后你的余生之中,我不会祸害你也不会恩惠你,甚至不会再聆听你的祈祷!”

“呵,我可不记得跟你这种货色祈祷过。”

“咳哼。”

人神清了清嗓子,然后换成一副正坐入定的姿势,双手交叉,一字一句地念诵起来:“缩在无之世界的人神,愿人都以你的名为脏话。愿你的巢穴毁灭,愿你的罪名传在地上,顺便传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向来关你屁事。被我们追债,因你欠了我们血债。叫我们遇见试炼,再被我们施加凶恶。因为不死、不眠、不愈,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

要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才好呢。

已经远远不是什么中二黑历史被翻出来晾晒然后社死那种程度了——

这是好几年前,我睡前独自祈祷时心中默念的内容。那是希瓦莉尔刚刚成为我家庭教师,我对她仍然严守心防,而我的精神也被前世的创伤折磨得最深的时期!前世的秘密除了我无人知晓,而这些话语更不用提,我甚至从来没有念出口过!

“不要一副被猫爪子按住的老鼠一般的表情嘛,鲁迪乌斯·格雷拉特。”

人神的表情里,恶质的微笑已经褪去了大半,现在说是慵懒和无趣还更恰当一些:“彼时你刚刚成为我的使徒,我稍微多关注一下你的事,稍微更容易听到你的祈祷,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可是……”

“可是我从来没有说出口——什么的,你是不是对所谓的‘神’有所误解呢,鲁迪乌斯·格雷拉特。”

人神这回是真的打了个呵欠:“是不是以为秘密泄露,被使徒听到再转告给我,我才有机会知晓?是不是以为我以世界为棋盘,精密地思考各种行动的方案,然后诱导使徒以达到我的目的,再包装成虚假的命运和预言术?就像跟没有长过眼睛的人形容绘画,跟从来不会施魔法的人形容魔法——就算我是‘神’,也无法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解释‘神’真正的力量在哪吧!”

人神说的每句话我都理解,但是刚才开始的我,头脑已经几近一片空白——

“嗯,‘神’做不到的事当然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是我,也不能凭空创造出自己搬不动的石头哦?抛开那个不谈,危及整个六面世界,就算我也需要全力以赴还不一定能够战胜的对手也有哦?就算如此,你似乎一直活在一种幻觉之中,觉得我是坐在什么名叫「无」之世界的魔王城里等着你来挑战的魔王,我这种位格的存在居然会是你这种程度的家伙的复仇剧的角色?嘻嘻……你愿意用这样的‘叙事’来支撑你的人生,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所谓的成长,不就是从梦里醒过来嘛。”

“等等!我有……至少让我问一下……”

“拥抱你自己选择的「命运」吧,鲁迪乌斯·格雷拉特。不是写在书上的命运,而是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听不进劝可是命运最高级的表现手法呢~”

一切都在飞快消融,包括我面前那个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何换了皮套的人神。咫尺的距离,却再也够不到了,被逐出纯白的「无」之世界以前,人神最后的话语回响在我的耳边:

“要是回心转意还想聆听我的建言——下一次,我要的不是使徒,而是真正的信徒哦~”

……

不认识的天空。

我眼睛睁开,闭上,然后再睁开,再闭上,往复了好多次;让我确信已经醒着回到这里的不是眼里看见的紫色天空,而是血腥味、烧烤味,全身魔力所剩无几的疲劳感,手中握着那柄魔剑的触感,还有一只蹲在我身边的人形怪物——

“鲁迪乌斯,看在咱俩一心同体干掉恶魔的份上,能不能暂时别对我生气了?”

看到我醒过来,那只怪物开口说话了。比平时稍微沙哑了一些,但是毫无疑问——是玛奇玛小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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