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 金木水火土皆不能伤身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4/6/9 5:34:13 字数:2258

【鲁迪乌斯视角】

“啊……”

我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野,刚才跟人神对话的精神冲击被别的什么情感给取代了——我们究竟都对玛奇玛小姐作了什么孽啊!??

那只人形的怪物不着片缕,所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色气。昔日那个年轻靓丽的女孩,一头绯红的长发不见踪影,全身上下都是触目惊心的烧伤,除了焦黑结痂的病灶,还有仍然流血的伤口!我流泪前的一瞬间已经看清,她那双有着魔性魅力的金黄圈圈眼,已经彻底变异成尖瞳的形状,如同蛇眼一般,人神所说的“冷血动物”再次回响在我耳边……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啊,玛奇玛小姐,我这就叫希瓦莉尔老师来……等等,我先帮你做应急处理……奇迹的天使啊,请对生命之鼓动赐予……”

“停!”

玛奇玛大声喊道,举起血淋淋的手掌叫停我的咏唱:“换别的!”

“啊……换,换什么了?”

“用土魔法也好还是什么的也好,给本小姐搞个小瓶子出来!现在!马上!”

“啊,是,我明白了……?”

玛奇玛对我发号施令的声调毋庸置疑,但是听起来一点委屈或者愤恨的成分都没有。我没有多想便制造出一只带木塞的陶管,一边抽泣着一边交到她手里,而她也一点都不含糊——

“等等,玛奇玛小姐!!你在干什么啊!!”

玛奇玛压根不搭理我,而是一边握着那根陶管,管口在仍然流血的伤口附近游走着,一边龇牙咧嘴地伸出另一只手挤压伤口!随着暗红发黑的污血被源源不断地装进陶管,那些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冒出无数细密新鲜的肉芽,如同某种昆虫的幼虫一般蠕动着、粘连着,是哪怕细看一眼都会大掉san值的场景——

“鲁迪乌斯先生,治愈魔法什么的我就心领了,但我早就说过我体质异于常人了。唉,解释到什么程度好呢……”

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玛奇玛收集满了一管自己的污血,扣紧木塞,看起来没有丝毫人类感情的蛇眼沉默地注视着我片刻以后,歪了歪脑袋:“你知道吗?我过去也在王领那一带混过,有过很多江湖绰号。”

“?”

“他们都叫我阿斯拉耐烧王。啊,还不止这一个,什么游泳王、盆栽王、穿刺王……反正金木水火土没有一项我不是全国冠军的,你看我这么多头衔不是比什么‘秘密皇帝’帅气十倍甚至九倍?”

“等等,玛奇玛小姐,你这是说……你这难道是在说……”

“意思就是说我的身体皮实得很,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治愈魔法,就是这么回事啦。嗯,说是后天得来好呢,还是说是天赋好呢……你就姑且当成是某种‘天赋’吧。啊还有我眼睛,我受伤到一定程度也会变成这样,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视力也不受影响,你别担心!”

玛奇玛小姐一边站起身来,拼着伤口被牵引的疼痛伸了个懒腰,一边颤抖着将那管污血递到了我的手里:

“别嫌脏也别客气,鲁迪乌斯先生,拿着别掉了。现在我三言两语也不好解释清楚,但这个的确是最高级别的药材。等活着抵达有商会分会的地方,这个价值大约能换算成亚尔斯市区一套三层的连排别墅。这个,作为朋友费应该够份甚至超额了吧?所以,那什么……咱俩合作干死那个什么「永恒」恶魔的时候,你配合我却不跟我说话,是之前的事还在生气吧?朋友费给足了,总不至于继续生气了吧?”

我的手一抖,差些没有当场将陶管摔在地上。如果说我对这点程度的财富毫无概念那是在撒谎,但比起这个我更加震惊的是——

玛奇玛小姐的过去,我已经窥视到的那部分,比起我尚未看到的那部分,甚至清淡得不值一提吗?而经历了这一切的玛奇玛小姐,精神没有崩坏,谈起过去虽然遮掩但却也带着许多自我打趣的意味!而她甚至没有追究我间接烧伤她的事,而是惦记着她的血液不能浪费,是可以变现的素材,甚至还以为我在对她生气……

啊……我仍然因为误解囚禁玛奇玛那时,希瓦莉尔把魔剑递给我,叫我对昏迷中的玛奇玛放血取素材的「蛇之影」(Serpent's shadow)……重点已经不是它有多么稀缺多么宝贵,重点明明是……

“鲁迪乌斯先生?”

玛奇玛小姐毫无感情的蛇瞳都缩得更细了,那是震惊的表现吗?但是我已经无暇多想,因为我被压垮了——似乎有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天秤,已经倾斜到垮塌!我对着遍体鳞伤的玛奇玛,双膝跪下,双手和前额触地,除此以外我再也不知道如何表现我的诚意,我甚至不敢想象接下来得知真相的她会有什么反应……

“那个……鲁迪乌斯先生?”

“呜呜呜……是我……”

“嗯,我知道。”

“啊……你……玛奇玛小姐,你早就知道……?”

“呃呃,我早就知道你是鲁迪乌斯·格雷拉特啊,不然你还能是啥?”

“我是……我是说……我是……”

比起上岸的鱼还要更加窒息,面对玛奇玛毫无感情的双眼,我全身发颤,最后拼尽力气才挤出接下来的话语:“我是那天晚上……绑架你的那个……”

“嗯?”

玛奇玛小姐又歪了歪脑袋:“可这种事我早就熟了,你不说哪天晚上我怎么……欸等等,最近那一次就是在罗亚……”

“是我。”

迎着玛奇玛小姐疑惑的样子,我艰难地说了下去:“我……我看到你接近艾莉丝……我以为你也对艾莉丝图谋不轨,所以我……”

“不不不,可是就算你这么说……那个东西怎么可能是你?”

“看起来长得很高,穿着风衣……穿着奇怪衣服,头部和肢体都是刀刃的形状,可以轻易用本能施展出不需要锻炼的剑术,从背后把你砍倒了……那个就是我,那个是我能够变成的形态,是和你的‘天赋’一样,通过‘契约’获得的东西!”

“……”

片刻的沉默过去。玛奇玛小姐沉默地审视着我,比起她的话语,我此刻因为心虚和紧张而倍增的心跳声,声声都像是落下审判的法槌一般,直到——

“我还是不信。就算你说出这种程度的情报,顶多也只能到你听说过有那种家伙存在的程度。要不然的话,你倒是变一个给我看看?”

「我转交给你的那份力量于此全部收回」

人神所言非虚。我已经再也无法变回「刀」之魔人的那副形态了。

“已经做不到了。”

“果然你在撒谎。”

玛奇玛小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仍然略显沙哑的声音里竟然还有些许宽慰的成分:“我懂,我懂,是你精神压力实在太大,再加上为我的事伤心,觉得好像亏欠了我点什么,才搞得这么精神错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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