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迪乌斯视角】
“……”
玛奇玛小姐没有说什么,仅仅是将手放在我的头顶轻轻摩挲,片刻以后才小声说道:“真的很晚吗?明明人都还活得好好的,那就总有和好的希望,不是么?”
“呜嗯……”
被玛奇玛小姐摸头,竟是这么温暖而又安心的感觉吗。我甚至有种错觉,仿佛比起塞妮丝而言,玛奇玛小姐散发着更多母性的光辉!
“鲁迪乌斯先生,再说一遍,我把你当成了代餐;要是能看着你甚至帮助你和你在乎的人们真正和好,那我的心灵也能够获得安慰啊。”
玛奇玛小姐的手不满足于摸头,一边继续说着温柔的话语,一边不嫌脏地用手背为我轻轻擦掉眼泪,然后指尖轻抚我的面庞,勾勒出莫名的曲线:“但是反过来,你可别把我当成代餐哦。我不是你的心理医生,不是你的人生导师,不是你的妈妈,更不可能是你的恋人,我仅仅是和你相互利用的便宜朋友而已!把我当成道具使用,真的不是那么大不了的事,我有多皮实你还不肯相信么?”
“呜呜……就算这样……”
“而且呢,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呀,就已经发誓,我的这一生绝对只为自己而活,我是自由的坏女人!所以,也许在你看起来把我当成道具很过分,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勉强自己呢。”
不知不觉之间,我与玛奇玛小姐之间的距离都近了许多,我朦胧的泪眼能依稀看到她俯下身来。几乎是能亲到我的面对面,但却只是额头贴着额头,她说话时的呵气我的嘴唇都微有感觉:
“我也不是有求必应呢。也许未来会有我拒绝你的时候,甚至会有我们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的时候……但在那之前,只要我还肯像这样与你打交道,作为朋友待在你身边,那就是完全没问题的意思!所以,至少面对我时稍微放松一点吧,你不用思考怎么说怎么做才不会伤到我,把你的这份心力留着用在更重要的女孩子身上,知道么?”
“唔嗯……不要……”
差些说成不要停了,玛奇玛小姐的“魅魔”体质甚至到了单纯摸摸头和摸摸脸都能让人如此迷醉的程度吗:“不要摸了,要变奇怪了……”
“哎呀,手滑了!无意冒犯,我不是故意的呀!”
玛奇玛小姐像是触电一样霎时将手抽回去:“我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对了,为了公平起见,等咱们俩再找到大伙的时候,你让希瓦莉尔和希露菲摸一摸比起脸部更加……”
“喂!!!”
“哈哈哈,我在开玩笑呢。只是刚才撸你的手感太爽了,让我有了点撸狗的既视感!平时强势臭屁的小男生破防哭兮兮的模样,真的像狗狗一样可爱啊,刚才你再不吭声我就要开始挠肚子了❤️”
“饶了我吧!”
听到玛奇玛小姐的话语,我灵机一动。一直孤独而又封闭内心的玛奇玛小姐,也许比起对人,对狗这样的宠物才会偶尔流露真心吧!前世我也有一些经验,跟女孩子聊天用宠物作为话题很合适——
“玛奇玛小姐,没见到你在罗亚养狗呢,是来这边之前养过吗?”
“嗯!”
玛奇玛小姐开心地一点头:“狗狗很可爱!狗狗很有用!而且,狗狗很好吃!”
“???”
“哎呀,你看我这……”
玛奇玛小姐好像用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带着苦笑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忘了这事吧!对我而言也不是特别愉快的……”
“没……没关系!是我不识抬举……”
啊啊,玛奇玛小姐又露出那样的笑容了。那究竟是笑呢,还是无声的哭泣呢?她会笑着打趣说自己是什么耐烧王,区区一句话背后是何等惨烈的折磨呢?那么现在……她是在说,过去曾经有过可以作为精神寄托的宠物狗,但却被逼着吃掉了它,这之类的故事吗?
片刻尴尬的沉默以后,玛奇玛小姐再次开口道:“我有个魔法方面的问题要请教。”
“哦哦!没问题!”
“有没有那种凭空变出一身衣服的魔法啊?”
“我只听说过溶解掉一身衣服的魔法。哈哈哈,抱歉,只是开个小玩笑……”
看着玛奇玛小姐仍然浑身焦黑的丑陋模样,我低下头去努力压抑着自己汹涌的负罪感:“对不起,这种外行听起来简单的魔法真的一点都不简单,现在的我暂时办不到……你身上的这些烧伤,真的没有问题吗?”
“啊,别介意,那就暂时算了吧。还有,也许你不相信,但我全身的烧伤都已经痊愈了!”
玛奇玛小姐笑出声来,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头发确实可惜了,还得再花些时日长回去,但我真没事!我身上这身碳化了的的脆皮是我的保护色!别小看我阿斯拉耐烧王的头衔啊kora!我只是想着要是有衣服换的话,我也正好把脆皮全撕掉,那就稍微再等一阵……”
“真的吗?”
“我○你这有什么好质疑的,说无伤就是无伤,还是说你觉得本小姐是全身重度烧伤以后还会跟元凶嬉皮笑脸打交道的疯女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我○你别又哭起来啊,你是这辈子没哭过的份今天要全补齐了么!别到该哭的时候眼泪流光了喂!”
因为玛奇玛小姐口口声声说她一点没事,因为我过去砍伤她以后她惊人的自愈速度说明她也许真的没事,因为我亲手烧伤她的罪孽从结果而言没有成真,更是因为她如此体贴地包容着我,谅解了我……我的眼泪几乎要再次夺眶而出,而这似乎也让玛奇玛小姐烦躁了些:
“我说啊,要平时强势厉害,偶尔哭一哭流露反差感的小男生才讨女人欢心啊喂!可是哭太多就是依赖女人的软蛋男了!这样吧,等到找到其他人能换衣服了,你负责给我挖一个温泉让我好好泡一泡回复一下精神,你不准进来只准在旁边站着消耗魔力给我烧热水,那烧伤我的事就彻底扯平……等等,你可别跟我说你挖土坑和烧热水的魔法都不会吧,前菲托亚领的少年天才?”
“嗯,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能造出全阿斯拉……不,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人造温泉!”
谢谢你,玛奇玛小姐。虽然我也不喜欢被骂软蛋男,但是现在这种斥责一点也没错,我是时候摆脱这些负罪感打起精神来了!
“不过,‘前’菲托亚领什么的,听着真是不好受。对我来说,菲托亚领就是菲托亚领,跟伯雷亚斯家有没有被剥夺爵位没有关系,重要的是……”
“停!我不想说得太失礼——”
玛奇玛小姐举起一只手打断我的发言:“鲁迪乌斯先生,比起前菲托亚领地,我觉得现在说前阿斯拉王国,甚至说前人类文明都未必说错了……看看现在这个天空,还有咱们身处的地方,不感觉有点身在大中不知大么?”